第3章

倾听着襄河流过的话语……

倾听着襄河流过的话语

这大地点点滴滴的聚集

仿佛是苦难赠与的甜蜜

凝视着这片未污染的树林

未干涸的河水汩汩地奏鸣

鸟雀成群地飞过

翅膀的拍击仿佛有人在聆听

抚摸着像手一样美丽的叶片

把心中的秘密刻进它的心里

愿它的美丽不被侵醒

像梦一样成为记忆

所有的河流都讲述着

同一种语言

就像我们都有一颗

不愿受伤的心

为了不改变河流的方向

我愿像月光一样

把梦写在水上

1977年4月2日

——选自台湾《葡萄园诗刊》第133期

在暴雨来临之前……

在暴雨来临之前

雏菊在风里不安地颤抖

接着在雨滴的重压下

她们又弯下了腰

当乌云散去

她们欢腾地旋转起来

犹如山之女神在嬉戏

浑身放射出片片金光

1977年6月7日

——选自文爱艺诗集《寂寞花》（第三版）

我爱看院前流过的小河……

我爱看院前流过的小河

阳光在水面上折射出各种幻想

漩涡在岩石周围急旋而过

迸发出小小的彩虹

彩虹上

闪亮着金色的波

1977年7月7日

——选自文爱艺诗集《寂寞花》（第三版）

初雪……

初雪

使世界

戴上一副白色的面具

显出纯洁和美丽

一只骄傲的金翅雀飞来

落在我窗前的梅树枝头

对着冬天的化妆舞会

大胆地倾诉着心怀

1977年12月29日

——选自文爱艺抒情诗集《雪花的心情》

苹果树……

苹果树

结实坚固

如角斗士臂上紧绷绷的肌肉

然而

在春天里

它那柔弱的花蕊

却向过往的蜜蜂

无私地贡献着花蜜

1978年5月4日

——选自文爱艺抒情诗集《星星也有梦想》

河流……

文爱艺

河流

在晶亮的闪光里飘游

它容纳了无数的汇入

生存在运动中

是它前进了方向

还是方向

推动了它的前进

不把自己的状态

当成可资傲视的姿势

默默地埋头行走

不止地奔腾

经历不平的时候

一声怒吼

在天地间

壮丽成瀑布

1978年6月6日襄樊

——选自文爱艺抒情诗集《遗落的诗行》

呼啸的风请你告诉我……

文爱艺

呼啸的风请你告诉我

你们在耳语什么

燕子在幼稚的枝头

轻轻地点头它们听清了

你们什么样的喜悦

我在汉江的草坡上

数清了整整一千枝野百合

还有一些我无法计算在内

他们在你们的耳语中

品尝到了什么样的欢乐

1978年7月16日

——选自文爱艺抒情诗集《遗落的诗行》

暮霭……

丝绸般柔弱的暮霭

轻柔地覆盖着山谷

犹如闺房中

睡意朦胧的少女

1978年10月1日

——选自《文爱艺四行诗集·心灵》

三月里有风……

三月里有风

冬月里有雪

四季自有

四季的使节

饮不尽的寒冷

有哀号

回不完的余音

是少年的歌

开始是幸福的

一切都是待开的欢乐

结尾是不幸的

只因一切都已经过

人生必有悲欢

爱情必经离合

无怨

也是一种折磨

1979年7月6日

——选自文爱艺抒情诗集《百感交集的日子》

幻想的新娘……

幻想的新娘

在夕阳中闪着红光

恰似记忆的花朵

盛开在心上

星星也有梦想

只是不知道

梦在什么地方

流星在银河上

摇起船桨

摇荡着悲伤的月亮

月亮有圆缺的忧郁

人生有离合的悲伤

这儿无论死了谁

都将被一同埋葬

1979年11月5日

——选自文爱艺抒情诗集《爱情之伤》

一轮高悬的皓月……

一轮高悬的皓月

永不倦怠地注视着原野

那是谁踏着厚厚的落叶

在分别

1979年11月18日

——选自文爱艺小诗集《诗束》

没有什么能使我停留……

没有什么能使我停留

纵然沿路的花香都凝结成挽留

我知道

我是不系之舟

我是不系之舟

胸中只有潮涌

如果总在小河里畅游

怎能明了大海的汹涌

我是不系之舟

风不能够

雨不能够

你也不能够拦阻

没有狂暴的怒吼

就没有不系之舟

没有入骨的痛苦

就没有相拥的温柔

1979年12月28日

——选自文爱艺抒情诗集《流逝在花朵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