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分析

韩全芳 葛绍林

摘要：矿山社区是一个特殊的地域性社会单位，本文以两个国有大中型矿山企业所在的矿山社区为研究对象，以总人口性别比为性别结构指标，考察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现状和特点，从社会变迁视角剖析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影响因素，以及矿山社区人口性别比居高引发的社会问题，并提出调整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矿山社区 性别结构 性别比 社会变迁

一 问题与背景

矿山社区是指建立在矿产资源储藏丰富的地区，人口高度集中，居民以矿物开采、加工为主要活动的具有综合性社会功能的社会地域共同体（韩全芳等，2008: 32）。总人口性别结构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总人口中男女人数的比例关系，通常以男女人数分别占总人口的百分比表示，或用男女人数之比（以女性人口为100）表示，称性别比。人口性别结构受多方面因素影响，既有自然因素，又有社会、经济、文化因素，而且还反映过去历史上的烙印，而性别结构一旦形成，反过来又会对社会经济发展和人们生活（特别是婚姻家庭）产生重大影响（查瑞传，1996: 3）。

据国土资源部统计，2010年全国拥有矿山11.3万座（丁全利，2011），涉及的矿山人口数量庞大。矿山社区是一个完整的小社会，集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功能于一体，是一个特殊的地域性社会单位。因此，考察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现状和特点，从社会变迁视角分析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影响因素，发现特殊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引发的社会问题，对探索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平衡的对策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矿企职工是构成矿山社区人口的主体，本文以矿山企业职工性别比指标来反映矿山社区总人口的性别结构，选取云南锡业公司和云南大姚铜矿两个国有大中型矿山企业为分析对象。

二 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现状和特征

（一）人口性别比居高

国际上人口性别比的通常值域为102～107。据1971～2008年云南锡业公司和云南大姚铜矿矿志资料计算，矿山企业职工总人口性别比全部偏高，性别比在165～916。云南锡业公司1971年职工总人数为34524人，性别比为416.67, 2007年职工人数为28918人，性别比为279.40。云南大姚铜矿1971年职工总人数171人，性别比为230.25, 2007年职工人数为4166人，性别比为618.28（表1）。无论与全国同时期的总人口性别比（105.82～106.07）相比，还是与世界大部分国家相比，矿山社区人口的性别比是偏高的，这是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第一特征。

（二）人口性别比持续性居高

矿山社区一般要经历起源阶段、形成阶段、发展阶段、衰退阶段，每个阶段内的人口数量在不断地变化，那么人口的性别结构在不同阶段呈现什么样的特征呢？云南大姚铜矿兴衰变迁的47年间，人口性别比长期持续性居高，性别比最高时为915.89，最低时为206.01。云南锡业公司性别比最高时为438.35，最低时为179.24，人口性别比长期持续性居高这一特征也非常明显，这不是统计上的不准确或偶发的现象。人口性别比持续性居高，是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第二个特征（图1）。

（三）人口性别比总体呈逐渐上升趋势，不同时期人口性别比波动起伏

云南大姚铜矿始建于1966年，1976年建成投产，2001年改制重组，2004年政策性关闭破产，之后继续经营矿产开采业至今，经历了一个完整的矿山生命周期，矿山人口性别结构在不同时期表现出典型的波动起伏特征。云南大姚铜矿人口性别比从1971年的230.25，到2007年的618.28，从整体上看呈逐渐上升的趋势，但在不同时期又表现出波动性。云南大姚铜矿建矿期（1971～1979年），人口性别比（230.25～285.84）一开始就居高；发展期（1980～1995年），人口性别比（270.23～200.33）开始下降且较为稳定；衰退期（1996年以后），人口性别比由1996年的206.01持续上升到2007年的618.28（图1）。云南锡业公司已具有120多年的开采历史，虽然1971年之前的数据缺失，但现有1971～2000年的数据，是云南锡业公司的发展阶段，同样也呈现人口性别比较为稳定且呈小幅度波动，衰退期性别比又开始上升。这是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第三个特征。

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呈现的这三个特征，与矿山社区自身的生命周期和矿山企业的兴衰变迁密切关联，而且是各种因素综合影响的结果，表现出明显的社会变迁特征，下面着重从社会变迁视角分析影响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演变的因素。

三 矿山社区人口性别比结构的影响因素分析

（一）行业性质是性别比居高的根本原因

矿山开采属于典型的采掘业，与其他行业相比具有较大的差别，一是矿产资源的井下开采属于高危行业，劳动法禁止妇女儿童从事井下生产作业；二是采矿是体力工作，劳动量大，对男性职工的需求较大，女性从业人员主要分布在选矿、机修、机关及其他后勤部门等地表部门。矿山社区人口的构成特点是以男性青壮年为主，性别结构严重失衡。1949年前，云南个旧矿山流传女人上山会踩断矿脉，有女人不能上山的陋俗，云南锡业公司没有女工。1950年后，云南锡业公司开始招收女工，20世纪60年代，女职工约占职工总数的10% ～15%; 70年代占20%左右；80年代占30%左右；90年代占35%左右；2000年以后，女职工比例逐年下降，2007年，女职工人数为7726人，占职工总数的25%，性别比为276.04（《云锡志》, 1982; 2010）。据统计，1880年美国西部矿业边疆淘金者90%以上是男性，1860年科罗拉多中央城矿区的矿工平均年龄在27岁左右，1870年平均年龄达到30岁。加利福尼亚采矿区白人的性别比1850年为600, 1852年为350（马志芹，2007: 30）。

（二）矿业经济发展周期是性别比波动起伏的主要因素

1．矿山社区建设阶段条件不完善，男性从业人员占比较大

矿山社区建设阶段主要有地质勘探、矿山基建、投产等环节，一般需要10年左右时间。由于建矿和采矿对重体力劳动者的需求较大，需从外地招收大批男性劳动力，且适合女性的工作岗位少，这使矿山社区人口性别比一开始就很高。建矿初期，矿山社区建设遵行“先生产，后生活”的原则，矿山社区基础设施不完善、生活环境较差、社会功能弱化，如矿山社区的学校、医院、食堂、派出所等适合女性就业的机构不健全，女性就业岗位和就业机会较少，因此性别比居高。煤炭城市淮北市在发展的初期，1960年成立时，性别比高达319.1（焦华富，2001: 424）。云南锡业公司在1954年的投产初期，女职工人数为702人，占职工总数的3.2%，性别比高达3029.45（《云锡志》, 1982: 83）。美国西部淘金热早期，矿区的妇女比贵金属还要少。

2．矿山社区发展阶段发育成熟，职工家属以迁入为主

矿山社区处于鼎盛期时，社区逐渐发育成熟，社区环境得到极大改善，“矿山单位社会”特征典型。国有矿山是矿业城镇的主体，矿业城镇的社会功能与矿山企业的社会功能高度重合，并完全由矿山企业承担，在兴建矿山企业的同时也办起来一个小社会。我国矿山企业比其他企业承担更重的“办社会”任务，据调查，矿山企业“办社会”所投放的资金，一般占矿山企业销售收入的15% ～20%（朱训，2002: 2）。矿山社区的社会功能得到充分发挥，商店、学校、医院、银行、交通、餐馆等生活设施齐备，男性职工家属及子女实现充分就业或就学，这个时期矿山社区经济繁荣，市场活跃，男性职工家属大量从外地迁入，矿山社区人口的性别比下降且呈稳定状态。

3．矿山社区衰退阶段逐渐解体，职工家属以迁出为主

矿产资源属于不可再生资源，随着矿山采矿年限的增加，以及开采产量的提高，资源逐渐枯竭，矿山社区进入衰退阶段，矿业城镇经济逐渐萧条，矿山社区逐渐解体，甚至消亡。19世纪下半叶，在美国西部的开发中，随着矿产资源的枯竭，相当部分的矿山社区被遗弃或毁损，变为有城无人的废墟，被人们称为“鬼镇”（ghost town），如美国内华达州埃尔科县发现因淘金被抛弃的“鬼镇”多达106个（Hall Shawn, 1998）。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我国多数矿山企业在县级以上城市建立了生活基地，在人口迁移的“拉力”作用下，矿山企业男职工家属逐渐开始从矿山社区迁出，进入城市生活、工作和学习。这个阶段女性人口急剧减少，矿山社区人口的性别比又呈逐步上升趋势。

（三）制度变迁是人口性别结构演变的重要动力

1．工矿产业政策主导下的矿山人口聚集

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短时期内集中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而发展起来的矿业城镇人口具有高度集中性，这种“汽车拉来的城镇”多表现为单一资源、单一产业和单一经济的特征。如河南的平顶山、黑龙江的大庆、新疆的克拉玛依、内蒙古的白云鄂博、四川的攀枝花和甘肃的金昌市等。“大跃进”时期的“万人找矿”群众运动和万人炼铜场景，就是在国家行政命令强制下的一种集体行动。1846年加利福尼亚发现金矿时人口约1万左右，1848～1949年间，新增8万多人，到1952年，人口已增至25万人（贝阿德·斯蒂尔，1988: 148）。

2．计划经济体制下的矿工“家属革命化”

计划经济时期，“企业办社会”是一种体制优越性的表现，是维系干群关系的纽带，企业为职工提供“从摇篮到坟墓”的一揽子的社会福利，推进了“家属革命化”的进程，即男方的妻子通过农转非政策成为城镇户口。矿山企业成立生活劳动服务公司为男职工家属安排工作，使其成为企业所属的集体所有制人员，而子女只要中学毕业后就可通过招工优先录取进入国有企业或是集体企业工作，成为单位人，甚至连没有任何文凭的子女也可以“顶班”退休的父母，正式成为矿山企业职工。据公安部门统计，1980年，有600万人“农转非”，从1979～1990年，全国累计有5317万人得以“农转非”（公安部三局，1993: 98）。矿山企业“家属革命化”通过代际传递使矿山企业职工的家属被正式地纳入体制内单位体系之中，从而降低了矿山人口的性别比。

3．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中的矿山企业社会功能剥离

市场经济体制下，矿山企业改革是矿山社区社会结构发生重大变化的直接动力，也是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演变的重要动力。党的十五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分离企业办社会职能，切实解决国有企业社会负担。矿山企业经济体制改革与企业继续承担社区社会功能的矛盾冲突日益凸显，矿山企业经历了“三项改革”: “下岗分流、减员增效”、企业改制、关闭破产和重组。2002～2003年，云南大姚铜矿完成了将企业职能部门移交地方的工作，职能部门与企业进行了剥离。其中矿公安派出所、矿职工医院、矿职工子弟学校（包括幼儿园）全部移交给地方，在国家政策性破产影响下，女职工以正退、内退、病休等形式从矿山企业中剥离出来，矿山社区的人口性别比又进一步上升。

（四）资源枯竭加剧了已婚育龄妇女迁出的力度

2008年、2009年、2011年，国务院分三批确定了69座资源枯竭城市，占全国资源城市总数的58.5%，共涉及23个省份。国土资源部的调查显示，截至2002年底，中国已有2/3的国有大中型资源型企业正在或即将面临枯竭问题，400多个矿山企业因资源枯竭濒临关闭。其中有色金属66%的主力矿山进入中晚期，已关闭和即将关闭的矿山企业有83个，到2010年还要关闭355个，占矿山企业总数的46%（刘祥、王立杰，2003: 17～21）。在资源枯竭，矿山企业社会功能的剥离及关闭破产等一系列的内因和外因的作用下，以及城市化的“拉力”的作用下，矿山社区人口迁出数量和频率都空前扩大，其中男职工家属和女性从业人员占比最大，推动了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演化，人口性别比呈逐渐上升趋势。1978～2008年，云南锡业公司已婚育龄妇女人数呈现非常清晰的变化特征，即增长—平稳—下降的曲线变化特征，与矿山社区社会变迁的特征基本是吻合的。云南锡业公司已婚育龄妇女由1979年的10249人持续增加到1998年的20041人；1999～2002年已婚育龄妇女保持在18000人左右，且较为稳定；2003年以后已婚育龄妇女人数持续下降，2008年为8005人（图2）。已婚育龄妇女人数的变化，反映了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演变规律。

四 矿山人口性别比失衡引发的社会问题

（一）择偶难问题

矿山企业青年男职工的婚姻一直是个难题，这主要由矿山行业的性质和矿山所处区位条件所决定，矿山社区地处偏僻深山地区，第三产业发育不全，很难吸引外地人口迁入，加之职工家属大量迁往城市居住，更加剧了人口性别比的失衡，这种情况在短时间内较难改变。在其他一些钢铁行业比较集中的地区，政府采取措施，在钢铁厂周边建设纺织厂，以平衡人口性别比失调状况。矿山企业领导介入职工婚姻是解决青年男职工婚姻问题的方式之一，如云南大姚铜矿一个职工和本厂女青年相爱，双方情投意合，准备领取结婚证，但女方家长不同意，要强行拆散他们，领导就耐心做女方家长的思想工作，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为减轻青年在结婚彩礼和请客上的负担，矿上宣传移风易俗和喜事新办，1982年团委、工会两次共为32对青年举行集体婚礼，矿山企业还优先将住房分给参加集体婚礼的青年（中共云南大姚铜矿委员会，1983）。

（二）男性人口犯罪严重

矿区男性人口比例居高，因为特殊的封闭地理环境，男性犯罪比例远高于女性。矿区社会治安问题主要表现为刑事案件发案总量高，各类治安案件层出不穷，“矿村”矛盾纠纷导致群体性事件高发，矿区存在黑恶势力等。据统计，2010年，山西省太原市西部西山矿区西山分局共立刑事案件206起，破案126起，刑拘139人，逮捕100人，监视居住5人，取保候审21人；2011年3月22日至4月26日，共发生较大规模的堵门、堵路、越级群体上访和以极端方式上访事件9起，涉及人员800余人次。在美国西部矿区，矿工的生活安全保障经常取决于一个人反应的敏捷程度和所携带枪支口径的大小（Moynihan Ruch B., 1990: 20）。

（三）社区归属感弱化

矿业城镇信息闭塞，生活枯燥，与外界交通不便。与城市相比，矿山社区生活基础设施不完善，环境卫生和社会治安较差，井下工作环境恶劣，安全隐患突出，文化生活单调，这使矿山企业职工人心浮动，特别是年青职工难以安心矿山工作。此外，矿山社区冲突频繁，进一步加剧了矿山社区归属感的弱化，使矿山企业职工的身份认同感降低。云南大姚铜矿在一段时期内，因矿山社区生活环境的恶化，以及斗殴、偷盗、旷工、赌博等不良社会风气的影响，一度发生了矿山社区生活、生产、社会秩序的混乱，工人普遍反映了“四心”和“三怕”问题，“四心”是：看到环境恶心，想到安全担心，社会治安不放心，叫我们如何安心；“三怕”是：怕闭塞，怕寂寞，怕落后（中共云南大姚铜矿委员会，1983）。

五 平衡矿山社区人口性别结构的对策建议

（一）加快资源枯竭型城镇产业转型，促进人口迁移，降低人口性别比

资源枯竭城市转型问题是世界各国经济和社会发展中都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的突出问题。要充分发挥资源型城市的区位优势和比较优势，选择和培育新的非矿产业经济增长点，制定有利于资源枯竭型城市发展的各项优惠政策，吸引外来人口投资就业，带动矿业小城镇的经济发展，降低矿山社区人口性别比。如德国鲁尔区，在20世纪60年代硬煤及钢产量处于衰退时期，州政府发挥鲁尔区的区位优势，及时选择电子、汽车、炼油等新兴非资源产业进行替代，使城市获得了新生。昆明市东川区因铜矿资源枯竭，于2004年颁布《东川再就业特区优惠政策实施办法》，在税收、劳动就业、土地、工商管理等方面实施优惠政策，开创了中国唯一零税区的政策先例，吸引大量外来人口投资创业和就业，第三产业得到快速发展，极大地改善了东川矿区人口性别结构。

（二）改善矿山企业职工通勤模式，推进矿山职工市民化进程

我国矿山企业建设初期，按照“小而全”和企业办社会的理念，在矿山企业建设设计时就把生产区和生活区放在同一地点，这严重制约了人口的迁移流动，形成一个封闭的矿山社区小社会。20世纪90年代后期，大多矿山企业在周边邻近城市建设生活基地，矿山社区生产区和生活区逐渐分离，逐步形成周期性的矿山—城市通勤模式。由于受地理环境和交通等因素的影响，这种长距离通勤模式还不完全成熟，多数职工1～3个月才往返城市一次。世界上目前流行“飞入飞出”式矿山工作制度，即在矿山工作的人居住在大中城市，连续工作3周后，飞回居住地休息1周。矿山企业改革新的工作制度，借鉴西方国家矿山企业工作制度经验，推进矿山企业职工市民化进程，使矿山企业职工有更多机会接触城市青年，融入城市生活，这有利于解决矿山企业职工择偶难问题。

（三）推进矿村一体化建设，转变矿山企业职工择偶观

矿山周边分布了较多大小规模不等的村落，矿村一体化建设的思路是以矿山社区为依托，结合新农村建设规划方案，构建矿村共享资源开发利益机制，打破城乡二元结构，降低并消除工农差别，实现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区共同发展的和谐发展。推进矿村一体化建设，可进一步优化矿区人口分布，平衡矿区人口性别结构，降低人口性别比。在此基础上，矿山企业职工要进一步转变择偶观念，打破矿村青年不通婚的传统，矿山社区居委会要充分发挥组织作用，探索矿村青年男女通婚新模式。

参考文献

贝阿德·斯蒂尔，1988, 《美国西部开发纪实（1607～1890）》，张禹九译，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

查瑞传，1996, 《中国人口的性别结构》, 《西北人口》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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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部三局，1993, 《户口管理资料汇编》（第四册），北京：群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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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ynihan Ruch B., 1990, So Much to be Done: Women Settlers on the Mining and Ranching Frontier. Nevada: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

 

作者简介

韩全芳，男

所属博士后流动站：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

合作导师：李培林

在站时间：2010.11～

现工作单位：云南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联系方式：hqfang666＠163.com

 

葛绍林，女，云南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联系方式：geshaolin72＠yahoo.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