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复传:遵循内心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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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大学里选择的专业一般都会影响人一生的就业方向。李开复一直认为自己喜欢法律,希望将来做一名律师,哥伦比亚大学规定学生入学时不必选定专业,而是大概表明意向即可,于是李开复毫不犹豫地填了“政治科学”(political science)。

当时,李开复学的“政治科学(political science)”,属于一种“法学博士预科(pre-law)”的专业。但是,上了几门政治科学的课后,他就发现自己对“政治科学”毫无兴趣,每天都打不起精神来上课,十分苦恼。其中还有一门课实在太枯燥,结果李开复基本上每堂课都在睡觉,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教室里睡还是在宿舍里睡。睡到学期过半后,他的平均成绩勉强能得到一个C,于是他赶在限期的前一天把这门课退掉了,这样才避免了因为平均分不到3.0导致助学金被取消的灾难。

当李开复向家人提起学习法律的苦闷时,家里人都鼓励他转系。姐姐说:“你不是高中时就把大二的数学读完了,还得了全州数学冠军吗,怎么不转数学系?”这又提到了李开复的第二个苦恼。进入大学后,学校就安排他加入了一个只有7个人的“数学天才班”,那里集中了哥伦比亚大学所有的数学尖子。这些数学天才都是因为痴迷“数学之美”,而深深地陶醉其中,但是李开复既不能体会到“数学之美”,又不希望自己一生的意义就是为了理解数学之美。而最重要的是李开复发现他的数学突然由“最好的”变成“最差的”了。因为他所在的州是被称为“乡下”的田纳西州,而在来自纽约州的数学天才面前,他的数学水平还是远远落后的。在这种情况下,不但自信心受到了打击,而且还影响了自己提问的勇气。到此,李开复的数学“备选”也无疾而终了。

幸运的是,李开复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倾慕已久的专业,那就是当时还默默无闻的计算机专业。

李开复在高中时就对计算机有很浓厚的兴趣,而且已经尝试自己写程序。大一的时候,他对于学校不用打卡也可以使用计算机的规定很惊讶,而且发现他一直觉得好玩的计算机居然是一个“专业”。于是,他选修了一门计算机编程课并对充满魔力的计算机编程语言无比好奇。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李开复真正发现了自己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他和同学们一起做编程,在同学们画flowchart(流程图)的时候,李开复已经完成了所有的题目。考试的时候,李开复比别人交卷的时间几乎早了一半,并且自己不用特别准备,就可以得高分,因此经常被同学们称为“计算机天才”。通过学习计算机,李开复被这种新兴的科学深深地吸引住了,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未来这种技术能够思考吗?能够让人类更有效率吗?计算机有一天会取代人脑吗?”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生意义的所在——解决这些未知的问题。

当时,还没有IBM PC,学生们的功课都是在两台大型机上执行的。一台是上百万美元的IBM S/360,它的速度是16MHz,但是需要把程序打到卡片上,再把卡片放入读卡机让IBM来处理,这种方式很容易出错,效率比较低。另外一台大电脑是号称“迷你电脑”的中型机DEC VAX 11/780,价值数十万美元。学生们都非常喜欢这台电脑,因为这台机器不用打卡,而用上了分时(time-sharing)的技术,可以让几十个人实时地分享。李开复就是在这台机器上学会了编程,发掘了自己计算机方面的天赋和兴趣。

李开复在计算机课上深切体会到了“You are good at what you love; you love what you are good at(兴趣就是天赋,天赋就是兴趣)”的含义,每天都盼望着去电脑室并乐在其中。

著名记者怀特·霍布斯说,“成功就是当你醒来,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年龄多大,你很快从床上弹起,因为你迫不及待地想去做你爱做的、你深信的、你有才华做的工作。这工作比你个人伟大、神圣。你迫不及待地要起床,跳进它的怀里。”李开复在计算机方面的表现和天赋使他非常自信,并对这个专业热情地向往。这份热情激发了他在计算机方面的兴趣,让他感受到一种前进的动力并自发地读书。

大一第一学期期末,李开复因为自己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开始在计算机中心打工,酬劳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种鼓励。同学们关于计算机方面的难题都会找他解决。李开复有时也会恶作剧,比如做程序去猜别人的密码。当时大家还不知道密码是可以被破译的,当李开复“黑掉”别人的账户以后,就用他的名义发一些恶作剧的信。有一次,他用一位男同学的账号在BBS上发表了一个“单身女郎征友”的启示,害得那个男同学莫名其妙地收了一堆情书。

李开复在计算机中心工作时,有一次一个钻石工厂的总裁希望哥伦比亚大学能帮他设计一个软件可以直接记录流水线上钻石的重量,避免被工人以小换大。李开复觉得这个程序编起来不难,就答应帮忙做程序。后来他用一颗颗石子做试验,很快就把程序编了出来。这件事情,也在哥大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哥大法律系当时在全美排名第三,如果选择法律系,李开复的前途大概可以预见到:做法官、律师,参选议员,等等。而计算机系只是新设的一个专业,前途尚未可知,甚至社会上连相关的职业还不确定。

但是,李开复追求的是“人生的意义”和“我的兴趣”,并未让就业问题影响自己。大二时,他认真地和导师谈了一次话,从“政治科学”专业转到了“计算机科学”专业。

随后,李开复在计算机专业的学习也证明了,一个人的兴趣能够激发出最大的学习热情,他开始了如鱼得水的学习生活,每天都快乐地吸收知识。以色列的数学天才兹维·郭历理(Zvi Galil)教授的“可计算性和形式语言”的课,被公认为是计算机专业里最难通过的一门课。而李开复在这门课上居然考了100分,也就是A+的分数,创造了该系的一个纪录。

大三大四的时候,李开复已经开始和研究生们一起选修硕士和博士的课程,并接手项目,还在计算机研究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初步尝试。

整个大学阶段,李开复第一学期的GPA(grade point average,平均分)只有3.5,第二学期的平均成绩下滑到2.9,但转到计算机专业后,他三年的GPA达到了4.1(2个A-,14个A,10个A+),这样他大学四年的GPA,达到了3.9。这个成绩在计算机专业,是史无前例的高,最终李开复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绩在哥伦比亚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放弃了“政治科学”,最终让李开复在他所热爱的计算机领域实现了孜孜不倦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