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卷调查提供的证据
制造业企业到底需要工人具备什么技能，这是一个目前还没有人能够回答的问题。因此，我们问卷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设计问卷的总原则就是询问很多关于核心工人的具体问题：工人每天从事什么工作，这些工作需要他们具备什么技能。由于大家对这个问题的讨论都是非常笼统的，因此我们的问题应该更具体，才能给问题一个清晰的答案。
不过也有几个问题需要受访者发表意见，那就是他们对工人的技术要求是沿着一条怎样的轨迹变化的。约7.1%的受访者说，过去5年对技术的要求提高了很多，约34.4%的人说提高了一些，约48.2%的人说没有变化，其余的人说下降了。这些数据再次证明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技术要求逐渐提高了，但要说现在技术要求突然出现了极大的提高，就有些夸张了。为了更好地理解技术需求的挑战，我们还问了一个更具体的问题：一个新雇员要在岗培训多少周才能足够熟练。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因为答案取决于职位所需要的技术复杂程度以及招聘是怎么进行的。虽然问题复杂，但得到的答案还是让我们了解到管理人员在这方面面临的挑战。中位数的答案是3个月，不到10%的企业回答说超过半年。总的来说，需要的时间还是可控的。
我们还要从这些泛泛之谈走向更具体的技术水平问题。我们一般问“这个核心职位需要……吗”，用“是”或“不是”回答。问题分为6组，分别是阅读、写作、数学、电脑、人际关系、解决问题能力。每一组都会问很多个问题。
我们先问了核心职位要求的基本技能，之后又问了高级职位的要求。我们对基本技能的定义是能够读懂基本的使用手册，基本写作技能就是能够写简短的笔记，基本数学知识就是会加、减、乘、除，还要懂分数。我们还问了核心职位需要使用电脑的频率。表1-6是问卷调查的结果。
表1-6 基本技术需求
资料来源：PIE委员会制造业调查问卷。
以上调查结果证实，大多数企业都认为基本技能很重要，但我们也可以看到很大一部分的用工企业并不需要基本阅读能力、写作能力、数学能力和电脑使用能力的综合运用。如果这些企业面临着招聘难的问题，那就很意外了，不过在证实企业对高级技能的要求增加前，我们不再谈论这个问题。
如上文所说，我们把高级的技术要求分为6大类：阅读、写作、数学、电脑、人际关系和解决问题能力。对每一个类别我们问2～5个具体问题，有的类别多一些，有的类别少一些。比如，电脑技术类的其中一个问题是：岗位是否需要在岗人员会使用电脑辅助设计和电脑辅助制造程序？高等数学知识的其中一个问题是：在岗人员是否需要掌握概率和统计学知识？人际关系类的其中一个问题是：能够在团队环境中运作自如的能力是否重要？员工是否需要具备主动性的其中一个问题是：岗位是否需要在岗人员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积极发起新任务？关于所需技能以及技能分布情况的所有问题都在附录1-2里。
表1-7列出了需要高级技术的企业中只需要一项高级技术的企业，以及需要两项或以上的企业。
表1-7 需要高级技术的企业
资料来源：PIE委员会制造业调查问卷。
这些高级技术数据有几个有趣的地方。第一，对基本阅读和写作能力的要求不相上下，但是对高级阅读能力的需求比高级写作能力大得多。高等数学和电脑技能都非常重要，但需要至少一项这两种高级技术的企业还不到一半。虽然38%的企业需要高等数学知识，但这种高等数学知识并不是高不可及的。在高等数学这个类别里，32%的受访企业说它们的员工能够使用代数、几何、三角学来解决问题，14%的受访企业说它们的员工会用到概率和统计学知识，7%的受访企业说员工会用到微积分知识。
第二，如果需要高级技术的话，一般都只需要一类高级技术。需要两类或两类以上高级技术的企业占比大幅下降了。需要一类高级技术的企业一般也只需要这类技术中的一项，比如需要高等数学知识的企业，一般只需要代数、几何或者是三角学中的一项，而不是同时需要很多项。也就是说，需要高级技术的企业对需求哪类技术的要求是非常明确的。需求明确，培训就容易得多；如果对多种高级技术都有需求，培训起来就比较困难。
表1-8展示的是对两项“软技术”的调查结果，这两项软技术就是合作和团队精神。企业都非常重视这两项软技术，这也佐证了我们的调查结果。
表1-8 人际关系技能的需求
资料来源：PIE委员会制造业调查问卷。
我们还问了两类介于硬技术和软技术之间的问题。第一类是员工是否要能独立操作并表现出积极主动性。第二类就是员工是否要具备发现和解决质量问题的能力。这些问题以及回答都列在表1-9里。
表1-9 发现和解决问题的技能以及积极性的需求
资料来源：PIE委员会制造业调查问卷。
令人惊讶的是，认为核心员工应该表现出表1-9所列举的积极主动行为的企业还不到一半。当然，如果我们把回应“有些重要”的企业也算上的话，总的比例就提高了。大家一直强调个人主动性是建立先进制造业体系的关键，但这些调查结果并没有给这个论调提供有力的证据。
我们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和学习新技术的能力有关。50%的受访者说学习新技术的能力对核心员工来说非常重要，39%的受访者则说有些重要。
我们可以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来分析这些研究结果。
第一，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凭体力就能做好制造业工作的时代已经渐行渐远了。大多数制造业职位都需要基本的阅读能力和数学知识，很多岗位的要求还不止这些。
第二，从这些数据中我们还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无论是基本技术还是高级技术，都没有超出一个高中毕业生应该掌握的知识范围，社区学院毕业生无论拿的是证书还是学位，都一定掌握了这些知识。这些数据不支持高中毕业生和大专毕业生都不能达到技术要求的说法。
第三，数据指出，不要拘泥于这些结果的大方向，而要仔细研究不同企业对技术的不同要求。我们特别感兴趣的是那些对核心员工技术要求相对较高的企业。比如，企业需要的员工技术组合是：员工每周至少使用几次电脑，需要掌握比基本数学还高级一些的数学知识，阅读能力也不是只要求能够读懂简单的使用说明书。这一类企业在招聘过程中遇到的挑战会和一般企业不同。调查数据显示，这类企业只占受访企业的21%。这类企业不是最典型的，但是它们的技术可能是最先进的，它们可能最难招到合适的员工，但这一类企业要求的技术水平也完全在社区学院毕业生应该掌握的范围之内。我们将在下文对人才缺口和技术要求分布进行更深层的讨论，并与劳动力市场存在的问题进行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