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可持续发展系统的结构

系统结构是系统要素的组织关系，要素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形成系统的结构，因此，要素关系是系统结构的纽带。可持续发展系统的结构是由可持续发展的基本关系构成的层次结构。

在可持续发展系统要素中，资源是环境生产的产物，人口是社会组织的主体，因此可持续发展系统被普遍认为是环境、经济和社会的三维系统，而且常常被用一个简单的三环图来说明其系统结构。按照这种认识，当这三维协调一致时，可持续发展就实现了，如果用图形来表示，当三个环形重叠吻合时，系统就是可持续的了。另有学者认为，仅有环境、经济、社会三维还不能反映可持续发展系统的结构，因此把社会维中的制度因子独立出来，构成可持续发展系统的第四维，这样，可持续发展系统就可以表述为一个三角体结构（图4—2）。在该结构中，制度因子旨在加强参与，经济因子旨在改善竞争，环境因子旨在限制生产量，社会因子旨在确保凝聚力，整个结构着重强调从制度上保障决策过程的参与性和实践过程的广泛性^[10]。这种结构解析有助于我们把握可持续发展系统的要素，但不便于我们把握要素相互作用形成的整体结构。

图4—2 可持续发展系统的三角体结构（Campbell，Heather. 2000）

可持续发展系统可分为生态可持续发展、经济可持续发展、社会可持续发展三个子系统。一般认为，它们是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三个子系统，它们之间是并列关系，其实它们是处在不同水平线上的三个子系统，它们之间是层次关系。其中，生态可持续发展是基础层，起承载作用；经济可持续发展是动力层，起驱动作用；社会可持续发展是目标层，起指向作用。因此，可持续发展系统的结构应该是一个层次分明的金字塔式的结构。没有生态的可持续发展，就不可能有经济的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没有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就不可能有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生态可持续发展是经济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经济可持续发展是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但也不是充分条件。因此，生态可持续发展可在经济和（或）社会非可持续的情况下实现，而社会可持续发展却不能在生态和（或）经济非可持续的情况下实现（图4—3）。

图4—3 可持续发展系统的层次结构

1.生态可持续发展

这是可持续发展系统的基础层。生态系统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生态可持续发展是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基础前提。什么是生态可持续发展？有人认为，生态可持续发展是社会在利用可再生资源时不损害资源及资源所需要的环境背景的一种状态^[11]。也有人认为，生态可持续发展意味着人类在利用、保持和提高共享的资源时必须维持生命所依赖的生态过程，使人类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其总的生活质量都能得以提高^[12]。还有人认为，生态可持续发展是保持生物地球物理的可持续性，即保持或改善地球的生命支持系统的完整性^[13]。具体来讲，就是要维持生物圈为未来提供最大化发展选项的能力，包括在文化多样性的框架内为当代及将来世世代代改善经济、社会条件提供选项的能力，同时为生物多样性保持做适当的准备，并通过空气、水、土地资源的保护和合理利用来保持生物圈的生物地球化学的完整性^[14]。因此，生态可持续的关键就是要保持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和生物多样性。

2.经济可持续发展

这是可持续发展系统的动力层。经济是社会进步的动力，经济可持续发展是通向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什么是经济可持续发展？有人认为，经济可持续发展与底层穷人物质生活标准的提高有着直接的关系，物质生活标准可以通过食品、真实收入、教育服务、保健、卫生和水供应、救急的食物和现金库存等来度量。总体而言，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基本目标就是通过提供持久的和有保障的生计来减少世界穷人的绝对贫困，而所谓持久的和有保障的生计，就是要极小化资源的耗竭、环境的退化、文化的中断和社会的动乱^[15]。进一步讲，经济可持续发展广义上是要使资源系统、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达到最优化水平，狭义上是要在维持自然资源的服务和质量的前提下极大化经济发展的净利益^[16]。还有人指出，人类原始的经济是可持续的，只是随着城市聚落和工业革命的发展，经济发展变得不可持续了，但是我们可以在工业社会里创建一种新的可持续的经济，这种新的可持续的经济建立在：人类未来的存在取决于对地球资源和环境的有限性的认识；人类社会必须重新评估资源利用和环境退化的经济成本；全人类必须实现同样的在环境上是可持续的生活标准。从不可持续的经济转变到可持续的经济是一场革命，这场革命的关键是要建立可持续发展的价值观，包括必须通过公共的和私人的先智者向公众传播可持续发展的价值观；必须将可持续发展的价值观转化为所有人的热情和行为；必须制定将可持续发展的价值观有效应用到可持续发展实践的制度^[17]。综上所述，经济可持续发展就是要在维持生态系统完整性的同时不断提高人类的生活质量。

3.社会可持续发展

这是可持续发展系统的目标层。可持续发展的终极目标是人类个体的全面发展和人类社会的全面进步，即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什么是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或者说，什么样的社会才是可持续的社会？有人认为，可持续社会是一个在其环境极限里生活的自我永续的社会，可持续社会不是一个“零增长”的社会，而是一个认识到增长存在极限的社会，并寻找新的增长方式的社会^[18]。也有人认为，可持续社会是一个能够世世代代坚持下去的社会，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灵活而且明智、不损害其自然或社会支持系统的社会^[19]。还有人认为，可持续的社会是一个遵循可持续的生活方式的社会，一个确立人与自然动态和谐的社会，一个建立在主要使用可再生能源和原材料的社会。每一种文明、社会、国家、民族都可以追求它自己的可持续的生活方式，都可以尊重它自己的文化根底、经济条件和环境状态，并且尊敬人类集体的智慧^[20]。还有人认为，可持续社会是一个建立在长期的憧憬基础之上的社会，在这个憧憬里，它必须预见到它所采取的各种行动的结果并确保这些行动不中断再生物质的循环；它也必须是一个保护后代和关怀当代的社会，它必须避免采用互相抵牾、顾此失彼的目标；它还必须是一个社会公正的社会，因为财富或特权的巨大不均将引发破坏性的不和谐^[21]。综上所述，可持续社会是一个公平正义、人与自然和谐、能够永续维持的和谐社会，社会可持续发展就是要有预谋地朝着可持续社会的方向发展，最终实现代内关系、代际关系、人地关系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