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革命领袖阿吉纳尔多

埃米略·阿吉纳尔多于1869年3月22日出生于甲米地省甲米地镇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父亲卡洛斯·阿吉纳尔多是镇长，母亲是中菲混血儿，并有英国血统。阿吉纳尔多有兄弟四人、姐妹一人。他小时在马尼拉的圣胡安·德莱德兰学校读书，由于父亲去世而中断学业，开始务农和经商以补贴家用。他身材瘦小，却结实强壮；性格温和，但作战勇猛；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知识丰富并有领导才能。他酷爱海洋和冒险，曾航海到民都洛岛和米沙鄢群岛经商。

1894年，阿吉纳尔多被选为镇长，同年在博尼法西奥的介绍下参加了“卡迪普南”。他作战机智勇敢，善于打枪、游泳、骑马和射箭，率领部队在甲米地多次打胜仗，迫使西班牙军队转攻为守。起义半年后，他被推举为新的革命的最高领袖。1897年4月，他组建了新政府，改组了军队，扩充了新的作战部队，起草了关于部队官衔的新规章。但他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就是逮捕“卡迪普南”的创始人博尼法西奥，并受别人挑拨而将他们兄弟俩处死，不仅给自己的革命生涯留下污点，也严重危害了革命事业。革命队伍分裂后，形势急转直下。1897年5月，西班牙军队占领了甲米地，阿吉纳尔多和他的队伍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后被迫撤退，此后连续失去马尼拉、八打雁、蒙塔尔万等地。7月他们在山中建立司令部，继续领导人民反抗西班牙殖民者的斗争。1897年下半年，他们开始与敌人展开游击战，并在艰难困苦的情况下，召开制宪会议，讨论临时宪法草案，并于1897年11月1日建立“菲律宾共和国”，阿吉纳尔多任总统。

西班牙政府不断给阿吉纳尔多写信，或派人前往要求他停止战斗进行和谈，都遭到阿吉纳尔多及其副手纳蒂比达将军的强烈反对。不久纳蒂比达将军战死，阿吉纳尔多同意与敌人进行和谈，命令部队停止出击。1897年12月14日，革命队伍与西班牙殖民统治者签署和平协议“破石洞条约”。该协议规定：西班牙政府分三次付给革命党人80万比索，阿吉纳尔多和他的同志流亡香港；西班牙当局对于愿意放下武器的革命者进行大赦，并赔偿90万比索给予因战争而受难的平民。结果，阿吉纳尔多和他的40多个同志按照西班牙当局的安排到香港去了，菲律宾人民反抗西班牙当局的革命斗争宣告结束。但随后西班牙当局不仅没有对战争中受苦的民众给予补偿，而且重新逮捕了那些参加或鼓动起义的人。流亡香港的革命者也认识到这一点，加之听到来自家乡的坏消息，他们也没有真正放弃革命，而是把得到的钱存入银行，准备购买武器，进行另一次革命。国内的革命党人也把大部分武器掩藏起来，只把一少部分交了出去。

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后，当年5月阿吉纳尔多与他的30多名战友被美国人诱骗回国协助美国人作战。他回国宣布成立革命政府，呼吁人民继续与西班牙当局进行斗争。6月12日，阿吉纳尔多在甲米地宣布菲律宾独立，并率领部下重新向西班牙宣战，号召国人拿起武器反抗西班牙的统治，革命队伍迅速发展到1.2万多人。6月底，阿吉纳尔多完全控制了吕宋。他们开始包围马尼拉，西班牙人被美国舰队和菲律宾军队围困在城里。8月13日，美国人在菲律宾军队的配合下攻下马尼拉城。但阿吉纳尔多也被美国人出卖和欺骗了。美菲关系趋于紧张后，阿吉纳尔多将首都迁移到马尼拉西北40公里处的布拉干省的马洛洛镇，成立包括87位菲律宾各界精英在内的革命议会，颁布了宪法，领导民众在整个群岛继续进行战斗。他们从西班牙手中解放了许多岛屿、省份和城镇，致使西班牙最后的城堡巴莱尔守军在1899年2月投降。

菲律宾共和国的命运非常短暂，仅一年零三个月就被美国人的武力征服。1899年1月4日，美国在菲律宾发表总统声明，表示要把统治权伸展到菲律宾。5日，阿吉纳尔多发表宣言，强烈拒绝接受美国突然把统治权强加于菲律宾，表示人民已经授予自己有不惜任何代价维护国家自由和独立的权利。8日，他第二次发表宣言，强烈谴责美国的侵略行为。30日，他向美国参议院提出一份备忘录，抗议西班牙割让菲律宾给美国，菲美关系日益紧张。

1899年2月4日晚上，菲美战争突然爆发。第二天，阿吉纳尔多正式向美国宣战。此后，尽管菲律宾取得一些战役的胜利，但只是赢得了一些时间。由于双方力量悬殊，阿吉纳尔多与敌人进行和谈失败。不久，阿吉纳尔多因相信谗言，导致主战派军事领袖卢纳被杀。此后，尽管菲律宾继续与美国作战，但胜利的希望十分渺茫。他们被迫多次迁都，最后到了巴耶格班。11月，阿吉纳尔多宣布解散正规军，与敌人开展游击战，然后逃往北吕宋的山区继续指挥各地的战斗。1901年1月23日，阿吉纳尔多被敌人诱捕。4月1日，他在马尼拉宣誓效忠美国，19日他向人民发表宣言，劝他们接受美国的和平统治。

尽管敌人军力强大是菲律宾独立战争失败的主要原因，但阿吉纳尔多的错误也是导致独立战争失败的原因之一。首先是他天真地相信了美国人的承诺，选择与美国合作。他相信美国人“是作为菲律宾人的救星而来的”，美国政府是公正可信赖的，因此要求菲律宾人民欢迎美国人，帮助美国攻打马尼拉。当美国和西班牙签署巴黎和约的消息传到菲律宾时，阿吉纳尔多仍对美国心存幻想，派人去美国游说，试图获得华盛顿以及国际社会对其政府的承认，但都以失败告终。另外，阿吉纳尔多的专权、多疑也是导致革命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主战派军事领袖卢纳将军牺牲两年后，另一位革命领袖马比尼在关岛流放期间撰写文章，严厉批评了阿吉纳尔多的错误。他认为，博尼法西奥的牺牲清楚地表明了阿吉纳尔多无边无际的权力野心，而卢纳的私敌则巧妙地利用了阿吉纳尔多的这种弱点来毁灭他，否则，革命完全有希望获得胜利。

[1] 拜尔，美国著名考古人类学家和历史学家，德国人后裔，生于1883年，1966年去世。他在菲律宾从事考察研究期间，与高山省少数民族妇女结婚，在当地居住几十年，科研成果和著作颇丰。

[2] 作者是议员威廉·埃特金森·琼斯，他主张进一步扩大菲律宾人的自治权。

[3] 格利·利瑙：《杜特尔特刻薄的反美言论在菲律宾引起担忧》，德新社马尼拉2016年10月26日英文电。

[4] 《菲律宾每日问询者报》，2017年1月12日。

[5] 《菲律宾商报》，2017年1月10日。

[6] 英国路透社报道，2017年3月7日。

[7] 新加坡《联合早报》网站，2016年6月1日。

[8] 环球网综合报道，2017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