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维诺·罗素与他的[迷墙]其三

Vino Rosso

维诺·罗素

有着一种名字叫阿曼罗尼（Amarone）葡萄酒，据说是意大利最好的红酒之一，其使用的葡萄原料来自一个叫瓦波里西拉(Valpolicella)产酒区，维诺·罗素便是出生在这里的一家酒商家庭。

由于父母的关系，维诺从小便对酿酒过程耳濡目染，逐渐的培养起来对品酒的兴趣。在他16岁的那一年，维诺便决定离开父母和故乡，来到了罗马开始追逐自己的梦想——成为全欧洲最好的品酒师。

然而维诺并没有任何可以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再来到罗马的两年里，不管再怎么用心表现自己，维诺唯一做的事情便是在餐厅内重复着为客人倒酒的动作，面对着那些只会把精心调制的红酒囫囵喝下的客人，慢慢地，维诺心里开始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啊！）

1987年的一个晚上，已经十八岁的维诺像往常一样，在餐厅里为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倒酒时，一不小心把红酒滴在了那位客人的白色西装上。就在维诺急忙的拿出手帕想要为客人擦拭时，他注意到这位客人的左手腕的地方空空如也。

“维诺，你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餐厅经理大声呵斥着维诺，随后又向那位个人嬉皮笑脸的赔礼道：“实在不好意，库塔大人，年轻人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客人只是用右手摆出了“无所谓”的姿势，随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维诺说道：“我希望能够和这位先生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库塔大人！”餐厅经理说完后，把维诺拉到一旁悄声说道：“这位是“Passion”的库塔大人，待会你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当时的维诺并不明白经理的意思，也不知道“Passion”是个什么组织，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放弃自己的梦想，会加入黑帮组织。

※※※※※※

眼前这个叫库塔的年轻男子已经观察自己足有三分钟的时间，期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在打量着自己，维诺再也忍不住了。

“那个......”

“梦想！”

面对着库塔的突然回应，搞得维诺有点不知所措。

“库塔先生，我不是很理解你的话。”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梦想的火焰和的迷茫的失落。”

库塔望着维诺，不慢不紧地继续说道：

“维诺·罗素，1969年出生于瓦波里西拉产酒区的酒商家庭，16岁离开故乡来到罗马追逐自己的梦想——成为全欧洲最好的品酒师，可是在罗马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只是不停的在餐厅里为客人倒酒，我说的对吗？”

维诺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什么了来头，怎么自己的情况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维诺头上冒着冷汗，紧紧皱着眉头，警惕地问道。

“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恶意，相反我想帮助你实现梦想！”维诺被库塔的话搞得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回应，库塔便说出了另一句话。

“但是，并不是那个成为品酒师的梦想，而是为了“Passion”而成长的梦想。”

维诺听了库塔的话后，脸上浮现苦笑。

“为了“Passion”的成长？我连“Passion”是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我连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也忘记了，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在那一瞬间，是真的不明白库塔在说什么。看见他迷茫的脸，库塔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若是愿意的话——来替我做事怎么样？虽说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工作，但是至少比你现在在餐厅里给人倒酒要好得多。”

维诺此时才明白，眼前这位年轻的男人是一个黑帮，现在是在对自己的“面试”。

“也就是说——要我加入你的组织？加入“Passion”？”

“准确的来讲，“Passion”并不是我的组织。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是属于每个组织成员的“家庭“，而我只不过是这个大家庭的守护人，正如你刚才所想的，我是一个黑帮。”

“.....”

库塔注视着维诺，而维诺也直直地回视着他。面对着库塔，在维诺的心中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是在邀请他加入犯罪组织，加入一个充满谜团的组织。）

可是——维诺却在这个男人身上想到自己在离别前，母亲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一个需要你的人。]

现在他只想听到这个男人说出那个词语，只要这个男人说出这个词语，维诺便会做出选择。

“你需要我吗？”

“是的。”

“你为什么会选上我呢？”

“我刚才说过，在你的眼里看到梦想的火焰和的迷茫的失落，我的直觉从来不会欺骗我。”

库塔说完，维诺的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忽然冒出一句：

“如果说你的直觉是错的呢？又或者说我根本不是你心目中的那种人呢？”

库塔并没有直接回答维诺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

“你听说过蜉蝣这种生物吗？据说这种昆虫的寿命只有一天，如果说这种生物也是有自己想要实现的梦想存在的话，那么人类会认为它们在短短的一天内无法实现它们的梦想。说到这里，库塔转过头来望着维诺继续说道：

“可是蜉蝣从头到脚都是为爱而设计。它的口器已经退化，胃肠道也不过是气泡而已，这样让身躯更轻巧更适宜飞行。即使它饥肠辘辘，也无法吃下哪怕是流质的食物。吃喝对它们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它们只有一天的生命，在这天里必须找到配偶，必须交配产卵，并在完成一生的使命后平静地死去。但是对它们来说却是美妙一天，它们在这一天里为爱而生，又为爱而死，难道它就悲惨地度过一生，无法实现梦想了吗？”

维诺沉默。库塔用安静的口吻继续说道：

“我来见你是因为我想亲自看看这双眼睛。想确认你究竟是不是‘蜉蝣’。”

“……”

“现在我从你的眼神中已经看到答案了。可是我想亲自听见你的回答。维诺·罗素，我需要你成为一个为组织奉献爱的'蜉蝣'，告诉我，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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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迪亚波罗的那句看出自己弱点话，维诺只是笑了笑。

“什么嘛！你说你看出了我的弱点，别开玩笑了，在我眼里，为组织奉献的'蜉蝣'是没有弱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