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天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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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避无可避(四)

雪耻当时不易酬,

一生心事付东流。

如何千里长安道,

却被东风吹客愁。

魏雪风话止,全身武玄涌动!

三人面面相觑。

邵鸣成摇头叹息说道:

【雪风!你可知道要与谁为敌!他可是北域的恶霸,盘聚多年的地头蛇,现如今为师对解玄身一知半解,盲目与易海楼对阵,只会自投罗网。】

斗天杰随即说道:

【易海楼生性多疑毒辣,贸然前往与之对决,恐怕不会全身而退,暂避锋芒为好。】

钟延默不作声,只听少主发令,他并未劝阻,其心中早就想与易海楼一较高下,但魏雪风年纪尚小,又有旁人阻拦,只好作罢。

如今看少主解玄熟练又是主动提出与之会猎康城,再有邵鸣成与斗天杰助阵,如此良机若是错过怕是很难再遇,他摊手然后处之泰然地说道:

【少主若去,我必前往。】

邵鸣成自然不会答应,如今只对【解玄】了解皮毛而已,仅有五人就要与北域的地头蛇封门,此等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连忙摆手说道:

【雪风,如今若要寻仇,一定有四人与你同往,可诛杀易海楼,并非如此轻而易举。加上解玄之身尚未熟练,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魏雪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正声说道:

【师傅可曾想过,此时若是不除,往后待康城修缮完好屯兵养马,再想与他对决,只怕是痴人说梦。】

邵鸣成眼神流露爱惜,不禁心中感慨,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智慧,虽如此却不能所说,只能反问道:

【雪风可曾想过,易海楼为何能在康城?】

魏雪风摇头不语。

只听邵鸣成又问道:

【他能在康城立足,一定有必然的把握,如此贸然前往,胜算能有几分?】

魏雪风犹豫不语。

邵鸣成见劝解已经奏效,正要拿出酒袋。

魏雪风眼眸中渗出赤红血丝,右拳拳心黑气逐渐显出六色光晕。由外之内分别为二重玄白芒色,三重玄靛青色、四重玄赤红、五重玄黛紫、六重玄墨、七重玄金。

【师傅,只有下棋才论胜算……】

六色光晕环环相扣,灵动如水宛若游龙,颜色各异形态却是大相径庭,虽皆是围绕拳心转动,可方向又有顺逆的差别,草屋内从起初的昏暗变的透亮,三位前辈的面容难以描述,惊骇的眼神中却有几分憧憬向往。

二重羡玄随着魏雪风呼吸逐渐蔓延开来,三重从玄紧随其后扩散成二重羡玄,以此类推至七重咸玄后,拳心又重现六色,如同花朵含苞待放。

武玄并非散失,而是游荡于其身旁,逐渐演变成了黑雾!

黑雾中,魏雪风胸前的寸剑吊坠格外闪亮,那幽蓝的光芒,犹如野兽的眼睛,散发出飘忽不定的锐气,黑雾并未扩散全屋,魏雪风左手形似鹰爪,源源不断汲取,形成循环往复。

虽然钟延事先已经说过武玄黑雾笼罩,可眼前魏雪风拳心涌动的武玄依然让二人大开眼界,瞬间能幻启七重界限的高手亦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能将六种武玄同时展现,其力界所掌控的武玄的精细程度绝非易事。

邵鸣成眼神炯炯,想起张顺天与千剑郎君——王之豪对决时的话语——当今武林能与吾匹敌者,除解玄身之外,已无第二种可能,还望郎君放下手中兵刃休做抵抗,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今日解玄身显现,如此看来,不无道理。

武玄,除了通达力界之外,还需聚凝展。

武玄攒气力为聚,达之二重便可现,而现出形态为凝,积于兵器为物玄,积于身体为气玄,幻化成形为明玄,其展即是展现,可分为三类,物玄的展为兵刃的斩击,气玄的展为强化体魄,明玄的展为幻出器物。

邵鸣成见魏雪风所呈现的武玄,物气明皆有,不免喜上眉梢怡然自得,立即四重气玄加身,欢笑说道:

【雪风,你显出一拳,看能否将为师的气玄破散?这一拳倘若能伤及,你我二人即刻去往康城与那易海楼决一死战。】

魏雪风听之,顿时双眸眼白被血丝遮盖,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弧线,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那刹那之间,仿佛罗俊附体一般,口中吐出话语。

【甚好甚好!这一拳……看你如何抵挡!】

他两脚分开与胯同宽,左脚向前迈进步,右脚跟微抬起,膝关节微弯曲,重心保持存两腿之间;肘关节弯曲升贴近两肋;拳头与面颊平行,右拳心向内顿时一阵耀眼的光芒之后,幻化出五重晬玄黛紫色,左手为掌略微向前伸出,已不再汲取武玄,全身数道武玄气浪环绕,拳风已有凌烈之态,如同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钟延看其势头不妙,连忙起身挡在邵鸣成身前,一时间不知所措口舌打颤,连忙慌乱说道:

【少主你想做甚!易海楼才是仇人,他可是你的恩师邵鸣成……】

斗天杰也起身劝其二人闪开,也挡在面前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看雪风相貌,怕是已经走火入魔,前辈是招架不住他这一拳,还是赶紧躲开为妙。】

邵鸣成双掌齐上打在二人胸膛,只觉得拍在峰石一般纹丝不动,任凭他如何出力,始终不能将二人推开,退步呵斥道:

【都给我让开!若连这四重气玄无法破散,还谈什么一方霸主,老朽志向就在于此,要将雪风成为这西域响当当的人物!即便是死也心甘情愿,雪风你尽管出拳。】

钟延、斗天杰均不做理会。

魏雪风虽已被复仇迷了心智,却还有残念听得这几句话,立刻拳松半丝武玄顿时散去消失,突然觉得头重脚轻神情恍惚,脚下不稳踉跄倒地昏迷不醒,好在三人同时并举,将他抱住。刚才还神灵活现气色上佳武玄涌动,怎么就成毫无血色气若游丝,着实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三位前辈怕惊扰闺房内的羽晴,只好轮番轻声唤其姓名,望能唤醒,可数次之后毫无效果,钟延连忙凑近试探魏雪风鼻息,虽有却十分微弱。

邵鸣成连忙将他揽入怀中号脉观色,老人家神色慌张手臂竟颤抖不止,提袖双手搓揉数次却不见效果,索性抓起月牙酒袋狂灌一口,随之稳定下来。

只见他指尖微动,幻出白芒明玄,置于魏雪风体肤,却不见汲取,随即一番望闻切,邵鸣成这才叹息不已,悔恨不得说道:

【都怪这酒瘾误事,草屋寒气太重,雪风脉搏缓慢歇止,使全身气血无法通畅流通,而且时停时止,脉结无力,又为心血虚心气虚。】

钟延被这一番说的没了方向,连忙说道:

【前辈,趁现在尚早,若是抓药拿方的话不妨直说。】

邵鸣成摇头,无奈的说道:

【医治解玄身要是能有方子,岂能拖至今日,好在雪风体内武玄尚有,并无大碍。只是这血色和气息怎会如此虚弱,实在有些蹊跷。】

话虽如此,钟延还是面露难色,急切问道:

【那可有办法医治?】

邵鸣成环顾周遭,摇头咋舌道:

【这首要便是驱寒,待明日天气好转,就离开草屋。在此处实在是委屈雪风。】

二人也是回身扫视,面面相觑叹息未语。

这草屋实在简陋寒酸,根本无法抵御外面呼啸冷风,茅草垒成的墙壁上已结满数不清的冰花,在火焰的映射下,五彩斑斓。

屋门几乎与篱笆无异,千疮百孔破败不堪,穿堂风声似鬼哭狼嚎此起彼伏,冰冷浑浊的空气中夹杂着腐草的味道,难闻刺鼻。

三人不敢将地炉的火撩拨的太旺,否则连住的地方都成了奢望,只好任其星星点点,毫无暖意可言。

雪将住,风肆意。

小小的草屋几乎被雪覆盖,如同狂风暴雨中一叶扁舟只能任其摆布。钟延看魏雪风情况并无好转,急切说道: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在这干等!】

邵鸣成收起酒袋,随即说道:

【屋子里寒气太重,就这地炉架锅上灶煮肉烧菜,这几天只顾自己喝酒享乐,苦了这两个徒弟。】

斗天杰有些担心,随问道:

【这...地炉要是太旺,万一把草屋燃了......】

邵鸣成摆手制止其话语,朗声说道:

【真要燃了,连夜走也无妨。】

二人点头为是,便起身各自忙碌。

钟延缺失一只手臂,洗菜切肉的活自然是斗天杰,而他则负责生火做饭,他们手脚麻利,不出半晌,熟食已在锅中飘香四溢,虽少了菜的花样,却是一锅乱炖。

草屋不大,热气很快便蔓延开来。

魏雪风全身萦绕白芒武玄,却依旧未醒。

邵鸣成将他抱得更紧,不禁自话:

【唉……老朽这一把年纪,也算是入土之人,若雪风去羽晴一定同往,你二人万一有所闪失,老朽去地下如何向城主交差,如何向平儿解释……】

话语虽无力可字字清晰,老者面容沧桑,眼中浑浊。

听者二人一阵短暂的停顿,不知如何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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