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侯子黔三招胜食客 王子东再次脱虎口
侯子黔目光扫过三人:刚才自己使出的“泺水问路”只是探个路,看看这三人的虚实。从他们躲开“泺水问路”很费力来看,这三人的武功也就一般。
侯子黔心里有了数,方才的愤怒也就消了一大半。待这三人站稳,侯子黔又一招“荷姑掩面”轻松放倒了一人;另一人赶紧持剑直刺而来,侯子黔一招“剑出苍穹”快速解决了他;最后一人见此情景,明知打不过侯子黔,但还是硬着头皮提刀劈来,侯子黔微微一笑,一招“气御乾坤”,那人的刀应声落地,见刀落了地,那人吓得赶紧跪地求饶。
没有太多悬念,侯子黔解决了三人。这个时候,店家的酒菜也上来了,侯子黔顾不得料理他们三人,赶紧坐下吃饭。他知道,齐东归心似箭,可耽搁不起。
女客见齐东表现与常人不同,侯子黔又凭借自身功夫化解了一场小闹剧,且两人匆匆忙忙吃饭,似有要紧之事,不禁对他们感起兴趣来。
女客待齐东、侯子黔两人结账离开后,望了下他们的前进方向,埋头继续享受她的美餐。
齐东主仆二人快马加鞭赶往临淄,将行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卫国都城朝歌。朝歌,是一座繁华的城池,早在商朝时就是都城了。这里商铺林立,各种货品琳琅满目,齐国的布帛,燕国的马,楚国的竹子,孤竹的皮毛,这里应有尽有。酒肆、客栈也是遍地皆是。
侯子黔腰酸背痛,见到客栈想要休息一番;看到美酒,便要放松一下。然而当侯子黔看向齐东时,却看到他毫无疲惫之态,一心只想赶路。侯子黔也就不好提休息之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有事拦着你。齐东主仆二人路过一集市时,侯子黔的马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竹篾做的编筐。岂料编筐卖主拉着侯子黔,非要让他赔自己的编筐。齐东没时间,也没心情跟卖主计较,让侯子黔掏出钱币赔给卖主。侯子黔依言掏了钱币赔给卖主后,谁知那卖主却不依不饶,还要侯子黔道歉才行。侯子黔为了息事宁人,也只得道了歉。
这还不算完,那卖主又说侯子黔的马不但踢了他的筐,还踢了他的腿,要一块赔钱。侯子黔终于忍不了,下马与他理论起来。
这个时候,周围的商贾也不做生意了,纷纷围上来看热闹。齐东登时被围在人群之中,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从集市房顶传来“哈哈哈……”的笑声,接着听得屋顶上的声音说道:“王子东何故与商贾拥挤在一处?岂不尽丢周室之颜面?”
齐东一听这声音,顿时从一心专注赶路的状态中回转过来,口中惊恐地喃喃道:“聂兕!”
齐东边说边从马上跳将下来,欲寻逃生之路。
卫国商人素来团结,一人有事,全员帮忙。他们见齐东要跑,哪里肯放过他,一起朝他涌来,把齐东围了个结结实实!
齐东一时被围在垓心,动弹不得,心想:“这下彻底完了,逃无所逃,还成了聂兕的活靶子!只要聂兕用袖箭一指,我的性命就交代在这了。”
绝望中,齐东忽然听得侯子黔对聂兕说道:“师父,您怎么也在这里?好久不见,徒儿甚是思念!”
齐东听到这里,才知道侯子黔是聂兕徒弟,心中想道:“既然他们是师徒,我又救过侯子黔。有这样的恩情,我不至于被杀了吧!”想到这里,齐东遂复升起活的希望来。
却听聂兕说道:“侯子黔,你可别乱说,我不是你师父!本来今日与齐东同来的都要死,不过,看在你帮我把齐东引到这里来的功劳,姑且放你一马!”言罢,聂兕大手一挥,那个编筐卖主就不再纠缠侯子黔了,剩余的商人也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齐东见此,顿觉自己被侯子黔出卖,那丝刚燃起的生的希望被瞬时碾碎在心间,风轻轻一吹,便烟消云散,再没有了踪迹……
聂兕从屋顶飘下,哈哈大笑后,指着齐东说:“这位是九州会的王子东,曾经帮着王子颓攻伐天子,实乃周室败类!我乃历山派掌门聂兕,今日为天子、为周室、为天下诛此逆贼,以彰周礼!还望各位把今日之事遍传江湖,以显江湖道义!”
齐东静静地听着,似乎很认真,似乎又什么都没听进去。原来,齐东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后,经过一阵思想斗争,已经暗下决心:既然逃无可逃,不如坦然面对,也就不再挣扎、害怕和忧愁。
不管聂兕说什么,齐东都微笑着。再到后来,齐东只看见聂兕的嘴在一张一合,听不见他说的话。齐东彻底放开了自己,抬头望向天空:今日的天空很蓝,白云很高,气温也刚刚好……
聂兕发现齐东没有在听自己说话,顿觉无趣。侯子黔也发现了齐东的反常,挤进人群不断地呼唤齐东的名字,然而无济于事。
聂兕见状,突然嘿嘿一笑道:“汝母病危,速回临淄。”
齐东恍惚间听到了这几个字,以为是自己在回忆过往。他曾请教过狐偃,人临死时会发生什么。狐偃告诉他,人即将离开人世前,会回忆自己的一生,做了哪些事,都会在眼前一一掠过。然而这声音不是自己的,更不是重耳这些亲近之人的,却能真真切切地知道是聂兕的!聂兕?为什么会是他的声音?他怎么会知道书信的内容?莫非……一连串的疑问让齐东登时恢复了清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盯着聂兕上下打量起来。
聂兕见此情景,甚是高兴,便不做隐瞒,得意洋洋地说道:“不错!那封信是我写的!要不然你怎么会来到卫国,又怎么会落到我的手里?”
齐东听罢,一阵欣喜,又一阵悲凉,欣喜的是母亲没事,悲凉的是又落入聂兕手中。但是转念一想,也挺好,最起码母亲是无事的!
齐东逃无可逃,也就只能直面这个现实。聂兕心满意足,擎出袖箭,对准了齐东。
侯子黔大喊道:“师父不可!王子东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杀!师父执意要杀的话,先冲我来吧!”聂兕听了,也只是看了一眼侯子黔,便不再理会,继续准备他的袖箭。
“嗖”的一声,袖箭第一箭射了出去,一人应声而倒。众人定眼一看,却是一个卫商中箭!
中箭的卫商明显觉得不可思议,明明瞄准的是齐东,为什么中箭的却是自己!他还未及再多想一会,一股腥味的液体便从嘴里喷射而出。中箭的卫商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又看了看沾满鲜血的手背,顿觉一阵眩晕,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怎么……怎么可能……我……”话未说完,他便没了气息。
不待众人质问聂兕的箭术怎么如此不准,“嗖嗖”两箭紧跟而来。一箭偏、众箭偏,袖箭瞄准一个点,三箭都是一个点。卫商的尸体上又平白多了两箭。
众人惊诧、齐东惊魂未定、聂兕不明所以、侯子黔喜出望外:聂兕的箭居然偏了!
聂兕大感尴尬,本来要凭着袖箭射杀齐东扬名朝歌的,却不想偏了!他赶紧检查袖箭,准备再来三箭,以匡补自己的“过失”。然而,聂兕却在检查中发现袖箭发射口有一块不明显的土色粉末的痕迹!
聂兕凭着多年的江湖经验判断,这是用随处可见的土块弹射造成的。弹射土块之人内功了得,既能保证土块准确射过来,又不至于被人发现,实乃暗器高手!
聂兕想到这,顿生一身冷汗:此人可以不动声色地打偏袖箭,也一定可以不动声色地取了自己的性命!
看来,来者不善,自己要小心行事。聂兕稳了稳情绪,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我发射袖箭之时特意告诉我,对于王子东的不臣之举,惩戒一番就可以,不必伤其性命。至于刚才那名卫商,平日里做生意缺斤少两、赚取不义之财,上天发怒,取其性命,以告诫众商要诚信行商,尔等可否明了?”
众人经商多年,难免有利益熏心而做出偷奸耍滑之事的时候,闻聂兕如此说,也都对号入座,觉得那卫商死有余辜。卫人原是商人后裔,笃信鬼神,聂兕的说法,正好契合了他们的想法,众卫商纷纷点头,说道:“明了明了,这是正理。”
聂兕说完,便赶紧收起袖箭,小跑几步,来到一处拴马桩前,解开缰绳,骑上一匹白马开溜而去;众卫商撇开齐东、侯子黔二人,各自回去,又有几人过来,拖走那名“奸商”的尸首。
不过须臾工夫,喧闹、拥挤的大街又恢复了初来时的模样。齐东和侯子黔呆呆地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聂兕和卫商们离开,一时竟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股异香飘来。齐东、侯子黔闻香后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