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課
打掃屋院

第一節

甲　姑娘！

乙　啊。

甲　今児個偺們拾掇屋子，院子也得拾掇拾掇。

乙　那麽呌劉媽帮助給歸着東西。劉媽！

丙　哦。

乙　你把這個活計甚麽的都包起來。

丙　哦，都包好了。

甲　劉媽！

丙　哦。

甲　你把這幾件衣裳給疊上。

丙　疊上了擱在那児啊？

甲　擱在這一個櫃子裡頭。來，你幫助我撘這個箱子，把那幾件衣裳擱在箱子裡頭。姑娘！

乙　哦。

甲　你和劉媽把桌^[1]子上零碎児甚麽的，該擱在抽屜裡頭的擱在抽屜裡頭，該擱在匣子裡頭的擱在匣子裡頭。

乙　奶奶，您瞧，都擱好了。

甲　啊，把帽鏡^[2]、盆景児、花瓶、果盤、坐鐘^[3]、掛鐘，都擱在那屋裏不碍事的地方児去。這児桌上還有兩枝児翠花児哪。

第二節

丙　太太，把這兩枝翠花児擱在那児？

甲　拏來交給我收起來罷。老趙！

丁　哦。

甲　你買完了東西了没有？

丁　買完了。

甲　你這児來，你和劉媽幇助我往那麽挪挪桌^[4]子。

丁　哦。劉媽，你搬這一邊児，我搬那一邊児，往那麽一轉就過去了。可别碰了手哇，瞧手！

乙　瞧，劉媽真有勁児啊！不怪他吃的這麽胖。

甲　得了，就擱在這児罷，好掃掃後頭的土。你們把這個櫃子和這幾張桌子，還有茶几児和櫈子甚麽的，都往外挪挪。姑娘！

乙　哦。

甲　你瞧那個箱子甚麽的都鎻好了麽？

乙　都鎻好了。

甲　劉媽，把舖蓋和包袱甚麽的，都擱在西屋裡炕上克。老趙，你把門和窻户都開開，先掃後担^[5]罷，可拾掇乾浄點児。把桌子底下、棚上和墻上那些個土，都打掃乾浄了。

第三節

丁　喳。劉媽，你掃裡頭屋裡，我掃外頭屋裡。掃完了拏那個大撢子担棚和墻，等着土落下克，再拏担子撢桌子。掃完了炕，掃完了地，連窻台児都掃乾浄了，土落完了，再担一回。等着土出浄了，再関門關窗户，還得擦玻璃。

乙　老趙，都拾掇完了麽？

丁　都拾掇完了。

乙　等着土落浄了，先關上窻户。奶奶，您呌他們挪這個桌子甚麽的。

甲　哦。劉媽這児來，你和老趙把桌子甚麽的都挪過去，照舊都擱好了。

乙　瞧，劉媽没白吃這麽一身肉，他真搬的動。

丁　他一個鄉下人児，有力氣。

丙　啊，那麽你不是鄉下人児麽？

第四節

甲　别説話了，快搬罷。都搬好了，把西屋裡頭擱着的舖蓋包袱都拏過來，把帽鏡、盆景児和鐘甚麽的都照舊擱好了。

丙　西屋裡的東西都拏過來了。

丁　帽鏡甚庅的都擱好了。

乙　你瞧這個坐鐘，擺的歪着哪。

丙　您等我往那麽挪挪。

乙　得了，我把他擺好了。

甲　屋子都拾掇完了。吃飯罷，吃完了飯再拾掇院子。老趙，你吃完了飯了麽？

丁　我吃了。

甲　你跟陳二，你們倆人把前後院子都拾掇乾浄點児。瞧那外頭院児，怎麽拉那麽些個狗屎啊？

丁　今児早起打掃茅厠的没來。

第五節

甲　怎麽打掃茅厠的又没來呀？赶明児他要酒錢不給他。你若瞧見院子裡有狗屎，打掃茅厠的要是不來，你就撮開就得了。

丁　哦，這個打掃茅厠的可惡着的哪，太太赶明児不用給他錢。陳二！

戊　哦，幹甚麽呀？

丁　偺們拾掇院子。

戊　哦。

丁　喒們先把狗屎撮開，偺們拾掇裡頭院児，拾掇完了裡院兒，再拾掇外頭院兒。

戊　哦，就那麽著。

甲　陳二！

戊　哦。

甲　潑水再掃罷！你瞧這個土有多大呀。掃完了，把土倒在外頭拐灣児^[6]大坑裡頭。

戊　哦，我們都是往大坑那児倒。

丁　陳二，偺們倆人把這兩花盆往那麽挪挪。這兩花盆在這児擱着，有點児碍事。

戊　哦。

丁　得了，就擱在這児罷。

第六節

戊　等我挑點児水來，再把那一邊児潑一潑再掃。

丁　哦，你挑水去罷。我呌劉媽把繩子上晾著這幾件児衣裳收起來，這幾件衣裳都晾乾了，不收起怕是落土。

戊　那麽我打那麽呌劉媽來。

丁　你呌去罷。

戊　劉媽！

丙　哦，幹甚麽？

戊　你去把那院裡晾着的衣裳收起來罷，都乾了。

丙　哦，這就去。

丁　劉媽，你收完了衣裳，請太太上這児來，瞧瞧這花盆怎麽擱着。

丙　哦。

丁　挑這一盪水就彀了？

戊　彀了，不挑了。太太來了。

丁　太太，您瞧這兩花盆擱在這児好不好？

甲　對了。我也要呌你們往那麽挪挪，擱在這児很好。那個木頭影壁底下和魚缸後頭那個土，你們都撮出去了麽？

戊　都撮出去了。

甲　啊，好。瞧老趙閙的這一臉土。老趙拾掇完了歇歇児，回來買東西克罷。

丁　哦，一會児就買去。

右所書有甲記者乃主人婦言；

有乙記者乃主人之女言；

有丙記者乃僕婦劉姓言；

有丁記者乃僕人趙姓言；

有戊記者乃僕人陳姓言也。

[1] 桌：原作“卓”。

[2] 帽鏡：置於幾案上，可照出人頭面的鏡子。

[3] 坐鐘：座鐘。

[4] 桌：原作“卓”。

[5] 担：撣。

[6] 拐灣児：拐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