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分不清楚
邹迁特意备了酒菜向季道赔罪,席间他连连向季道敬酒,几杯烈酒下肚季道面色红润,说起话来也开始断断续续,桌上的军士互递眼色,其中一个将领起身“监军大人,末将今夜还要巡查伊水近岸桥梁,先行告退...”
“张将军且慢...监军大人正在兴头上你岂能中途离席?”
“末将不敢耽误军情,更何况...更何况...”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噗嗤一声张定哭了出来,季道见状必有隐情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张定哭诉“昨日从魏军大营回来后,众将士多以为我们是秦国奸细,遂有意嫌弃刁难,我等将士为了韩国浴血杀敌,却还要被自家兄弟防备,实在是...哎...”
包括邹迁在内的将士们纷纷面露愁容。
吃了人家的饭,还说人家的坏话,再加上自己本就是颠倒黑白本季道心中过意不去“啊...这个本监军深知,诸位将军都是忠君爱国之人,奸细一说纯属无稽之谈”
“多谢监军信任我们,只是谣言已经传开,动摇军心了...”
“大人,大敌当前弟兄们应当同仇敌忾才是”
“是啊,军心不稳影响士气,对我军可是大大的不利”
一人一句给季道说的不由紧张起来“各位说的都有道理,是得把这些留言遏制住才行,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众人闭口不语,还是哭天抹泪的张定说“眼下倒是有个绝佳的办法,能证明我等清白,只是...只是...”
“只是啥,张将军但说无妨...”
“只是得劳烦监军遂我等同行,夜巡伊水若是有监军陪同,将士们看到后自然不会在怀疑我们...”
邹迁微怒“胡闹,前线危机四伏,监军事物繁忙哪有时间与尔等巡夜?”
“小人妄语,请监军恕罪”
“不...张将军说的有道理,本监军就与你一同巡查...”
周逸逍心想我也可以借机探查探查究竟有没有情桥,为护他周全邹迁也带人随行。
...
夜风溯溯,秋水微凉,季道晃晃悠悠的坐在马背上浑然不觉夜色中的杀意,邹迁伴他左右介绍说“监军请看前面那座便是石墩桥...”
“走看看去...”
石墩桥连接着岸边与水中一处较大的险滩,从险滩渡河到对面可以缩短一部分距离,季道蹲在桥墩底下查看,石墩常年浸在水中已经有开裂的痕迹,桥体摸上去湿漉漉的,周围黑咕隆咚除了哗哗地河水也没有别的异常。
如果有东西藏在这,遮无可遮,挡无可挡,黑天尚且如此白天更是一目了然,肯定不是哭雪中所说藏秘密的情桥。
张定先跑到桥上说“监军要不要到险滩上看看,从那可以更清楚的看到秦军军营...”
“是吗?瞧瞧...”
季道蹲的时间过长,凉风一吹胃里一阵翻滚,哇地吐了出来
“哎呦...你们这酒劲可比野格大多了...”
他们哪知道啥是野格,季道发觉自己说错话赶紧纠正,一抬头正发现张定手握佩剑双目怒瞪杀意满满,吓得他险些叫出来,邹迁慌忙打圆场“张将军过于谨慎了,秦军在对岸呢,快把监军扶上马,快点...”
“是...”
胃里吐空季道清醒许多,朦胧间看到远处的山腰似有一云梯横跨伊水水面“前方是什么东西?”
邹迁回道:“那是伊阙之地唯一一座能够连通两岸的吊桥,只是年久失修很少有人从上面走了...”
“即便如此,邹将军可不要大意啊”
“监军放心,末将已经派人守住入口”
众人又来到一处短桥,季道准备下马查看,但张定说此处已经派了暗哨看守无需多虑,季道没多想跟着队伍继续向前,可接连又略过两处石桥后,季道发觉大家的话变少了,可行军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自己虽然对地势不熟,但越往前越偏僻,回想起刚刚张定的表情,季道心中开始打鼓。
周围清一色都是邹迁的部下,自己骑马位于中间稍有动静就难以招架,突然间不知是谁拍了自己的马屁股,众人在夜色中狂奔起来,杀意笼罩之下季道猛抽战马想趁机冲出包围,却发现缰绳已经不在自己手中。
寂静之夜马蹄声狂响,马背颠簸季道自知不能久持,见张定疾驰而来脚下用力一蹬跃身将他抱住两人硬生生摔了出去,因为有张定给自己做肉垫季道仅仅擦伤胳膊,可张定就没那么幸运直接摔断了脖子昏死过去。邹迁和部下紧追而至,季道赶忙跑到水边假意呕吐“喝多了,喝多了,哎呀酒喝多了真是难受...”
“监军没事吧!”邹迁从他身后慢慢接近
“不像你们千杯不醉,我实在不胜酒力,容我缓一缓咱们再走...”
“监军有所不知,这一带两岸的水面较窄,容易被秦军强渡,不宜久留啊”
咻...
身后传来众人拔剑离鞘的声音,季道冷汗直流听闻脚步距自己越来越近内心慌张
“上头,喝点酒就上头,这可真是...早就听说悠凉伊水见青石,今儿我就感受一下”
正当季道弯腰想捧起一把伊水洗脸的时候,清澈的水中蓦地出现一张人脸,他整个人被吓愣住,埋伏在水中的秦军翻身而出乱箭齐发,邹迁等人猝不及防纷纷中箭。
“季道你T妈才是秦国奸细,设伏于此想害死我们...”
季道大骂“放的什么屁!不是你们想害我,把我逼到这来的吗?”
“弟兄们,斩杀秦兵,斩杀叛国奸细,杀!”
“杀!”
邹迁率众与秦兵展开厮杀,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水面上不断有燃烧的流矢射落照亮天际,季道的残缺身体根本无法发挥顽石态势的威力,他既要应付秦兵,又得小心流矢,还要提防自己人在背后偷袭实在忙不过来,无奈他只能与邹迁商量“咱们能不能等会再说我们的事,先一致对外?”
“你就是外,跟奸细没什么好说的...”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
“别再狡辩了!”
认定他是奸细的邹迁,不与他多废话,怒气更胜直接提剑冲杀,碍于这副身体周逸逍空有技法,其力量只够拿起兵器,与邹迁没走过四招旋即落败。
“邹迁,我乃堂堂韩国监军,你一个小小的偏将怎有资格杀我,要动手也得由大将军来”
“别想继续迷惑大将军,乖乖受死吧!”
“哎哎哎...”
就在邹迁挥剑的刹那,一只羽箭从黑暗中钻出,当啷将他手中剑射掉
“东周彭桦来也,秦人休走...”
火把接连成片,东周援军及时赶来,水面上响起阵阵鼓声,秦军听闻在流矢的掩护下撤回对岸,季道刚松口气就被人从身后撞到,随即听那人在自己耳边悄声道:“刀已出鞘,尽快告知联军的作战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