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进城南家园

与周主任和曹主任会面之后，我就做实地调查的一系列准备工作，问卷设计、试调查、制作问卷、购买调查工具、招募与培训调查员、购买赠品、撰写与发出调查通知、与水云路社区居委会衔接调查事宜、设计调查预案与后勤预案等。再加上该学期我承担的教学任务比较重，实地调查时间被一拖再拖。直到2017年5月底，所有的准备工作才得以就绪。

2017年5月27日，按照计划，我将拟好的调查通知发给了小汤，并嘱咐她一定要当天盖章并张贴出去，以便在实地调查前尽可能让社区居民广泛知晓。第二天，我给小汤打电话询问通知发出去的反响。没想到，通知的效果出奇得好！小汤告诉我，很多来社区办事的居民都会向她们咨询调查的事，甚至有的居民还要专门打电话来询问。之前，我反复斟酌什么时间发出调查通知效果最好。如果发出调查通知的时间距离调查太近，很可能来不及在居民间广泛发酵我们就进场调查了，进而不能起到降低拒访率的作用；如果距离调查时间太远，消息发酵时间过长，热度下降后也会使通知的作用大打折扣。最理想的情况是，通知发出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在群众中造成最大新闻热度的时候，我们趁热打铁，调查员进场调查。然而，最难的是不知道公租房居民是否对我们的调查感兴趣，进而也很难推测消息发酵的时间。对于这一问题，我们调查团队中也没人有相关经验。最后，依靠三分推断和七分猜测，我确定了通知的时间——正式调查前五天。这也是我急于知道通知反响的原因。小汤的回答算是给我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2017年6月1日一大早，我和我的调查员兵分两路，向城南家园出发了。我开车仍从南坪走真武山隧道。我的调查员——西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的研究生，从北碚坐轻轨六号线直达茶园站。最初选择城南家园作为样本点的主要考虑，就是距离我的工作单位——重庆工商大学比较近。这样我就可以选择我的教学班上的学生作为调查员。于我，他们帮我完成了调查任务；于他们，可以获得难得的实践机会。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但是，当我在课上热情洋溢地征集调查员的时候，尴尬地遇到了冷场，只有四位女同学报名。大概是大家都不想被调查工作破坏了他们的端午假期吧（正式调查要在端午假期后，但之前也有一些准备工作）。本来打算仅招募两个西南大学的研究生进行现场指导与管理，无奈只好临时扩大招募规模，调查员也全部由研究生来承担。当初选择城南家园主要就是为了避免调查员舟车劳顿，没想到最后反而让他们更辛苦了。好在从北碚到茶园站乘坐轻轨六号线不需要转乘，这多少减轻了我的些许内疚（见图1-7）。

图1-7 我与我的调查员

到了城南家园，我们没做一刻休整，立即投入了工作。好在有小汤和她同事的帮助，一个简单的社会调查点很快就布置好了。按照要求，我们这次调查选用的调查方法是入户调查，可以没有固定调查点。但考虑到如果没有固定的调查点，我们的调查员没有地方休息，赠品也没地方堆放。更重要的是，没有固定调查点，仅靠调查员在街头随机拦截，不容易获得社区居民的信任，拒访率过高。因此，我们特意选择在水云路社区办事大厅前的空地设置了一个固定的调查点，并在我们的调查点和对面的社区居委会大门口都拉上了巨大的红色横幅。这样做，一来我们有了自己的阵地，人员、物资均可安置；二来社区居委会无形中为我们的调查提供了担保，大大减少社区居民的疑虑，提高了拦访的成功率。

在调查正式启动之前，我又将所有调查员集中到一起，把纪律重申了一遍：第一，不得在调查点等候被调查者上门，而是主动拦访；第二，要询问所有接受调查的被调查者是否愿意接受深度访谈；第三，不得由被调查者自己填写问卷，只能由调查员询问并依据回答情况填写问卷；第四，调查记录应在正式询问前填写，不得提前填写，也不得后面补充；第五，调查结束必须按照问卷上的结束语向被调查者表示感谢，并送出礼品；第六，不得单独行动，社区内调查至少两人一组，入户调查至少要有一位男性调查员；第七，不得与任何人起争执；第八，在调查中遇到任何预案中未考虑到的情况，第一时间向社区联络员和我报告。年轻的调查员默记于心，并学着电视上足球运动员比赛前的样子，将手搭在一起，大声喊道：“加油！”看着年轻人坚毅果敢、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知道这次调查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就这样，我们持续七天的调查生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