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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尼德兰革命

1566年早春的一天,浩瀚的大西洋波澜不兴,一艘西班牙商船正在海面上缓缓行进着,船上满载着从美洲抢掠来的金银财宝。水手们很兴奋,因为再有半天的航程,就可以返回西班牙港口了。这时,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几个小黑点,很快越变越大,正朝着西班牙商船驶来。眺望的哨兵登上了桅杆,仔细地观察着。

“报告长官,是一些小渔船。”

西班牙船长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碰上英国的海盗船。可这些渔船虽然破旧,速度倒是挺快的。不一会儿,渔船就驶近了。还没等西班牙船长反应过来,周围的渔船上就发出喊声:“我们是‘海上乞丐’,立刻停船让我们上船!”

渔船上伸出无数的火枪和火炮,对准了西班牙船只。说时迟,那时快,一些“乞丐”已用钩子钩住商船,敏捷地爬了上去。

西班牙人此时毫无防备,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西班牙船长垂头丧气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满船的财物被搬到渔船上。随着一声哨响,渔船又都离开商船,向着大洋远处驶去……

消息传到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怒不可遏:“该死的尼德兰‘乞丐’!你们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尼德兰”是荷兰语“低地”的意思,它包括现在的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和法国北部的部分地区,人口约有三百万,大小城市一百四十座,人称“城市之国”。

新航路发现以后,欧洲的商业中心转移到大西洋沿岸,促进了尼德兰经济的发展。其中的阿姆斯特丹城以航运业和捕鱼业著称,佛兰德尔地区以毛纺织业闻名,安特卫普则是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经济往来极为繁忙。

十六世纪初,尼德兰归西班牙王国统治。西班牙国王在尼德兰推行专制政策,横征暴敛,拼命搜刮,当时西班牙国库收入的半数来自尼德兰。

西班牙是一个天主教国家,而尼德兰人大部分信仰新教。西班牙国王为了维护专制统治,在尼德兰设立宗教裁判所,残酷迫害新教徒。国王颁布诏令:对于那些传播新教,或接触新教书籍的人,男的杀头,女的活埋或被烧死。

尼德兰从贵族、市民到广大劳苦大众,全都忍无可忍。终于,到1566年,人们纷纷组织起来,砸天主教堂,捣毁圣像、圣物,焚毁地契,冲击监狱,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义。西班牙贵族辱骂造反的尼德兰人是“乞丐”,而起义者则高呼“乞丐万岁”,还把“乞丐”的标志——一个讨饭袋绣在衣服上,以此作为起义的标志。

西班牙国王为镇压起义,派出了以残暴闻名的阿尔法公爵到尼德兰任总督。1567年,阿尔法率领着一万八千名西班牙士兵到达尼德兰,在许多大城市布防,开始镇压革命运动。

阿尔法一到尼德兰,就设立一个名叫“防暴委员会”的特别法庭,大批逮捕起义者,不经审判就处以死刑。尼德兰各地布满了绞架和断头台,火刑柱的浓烟弥漫大地,先后有八千人惨死在阿尔法的屠刀下。刽子手们到处杀男人,烧女人,砍贫民,绞贵族,连安特卫普的一个市长也给杀了。一时间,尼德兰到处是腥风血雨。紧接着,阿尔法在尼德兰加紧搜刮钱财,征收苛捐杂税。他扬言:“宁把一个贫穷的尼德兰留给上帝,不把一个富裕的尼德兰留给魔鬼。”

但是,尼德兰人民并没有被西班牙的白色恐怖所吓倒。他们在海上和密林中组织起游击队,自称“海上乞丐”和“森林乞丐”,到处打击敌人。

1572年4月,一支由二十四艘战船组成的“海上乞丐”游击队,向尼德兰北部城市布里尔发起攻击,很快攻占全城。阿尔法的军事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大缺口,海上游击队在尼德兰本土建立了据点。

1572年7月,尼德兰北方各省已基本独立,贵族奥兰治亲王威廉被推举为总督。

在南方的密林中,活跃着一支支“森林乞丐”游击队,他们不断地袭击西班牙驻军,让他们不能安生。南方的“森林乞丐”与北方的“海上乞丐”互相呼应,使阿尔法腹背受敌,顾此失彼。

1574年5月,西班牙军队经补充后卷土重来,包围尼德兰的滨海城市来登。来登市民坚持抵抗达数月之久。当城中弹尽粮绝,西班牙人派出使者,让来登人开城门投降,来登人回答道:

“只要你们还听得见城里有狗吠猫叫的声音,就知道城市守得住。为了保卫我们的妇女、我们的自由和我们宗教,免受外国暴君的摧残,我们宁可吃掉自己的左手来保全右手,也决不投降!”后来,“海上乞丐”掘开堤坝,打开水闸,用洪水淹没敌军,敌人伤亡惨重,被迫撤退。

为了巩固革命成果,1579年初,北方各省与南方的部分城市组成乌特勒支同盟。同盟宣布永不分裂,制定统一的最高权力机关。1581年,它们宣布不承认西班牙对尼德兰的统治权,成立联省共和国。因为各省中荷兰省地域最大,经济也最发达,所以联省共和国后来改称为荷兰共和国。从此,尼德兰分成两部分,北部形成独立的荷兰共和国,南部仍然处在西班牙统治之下。

直到1609年,西班牙同北方缔结了休战协定,这实际上是承认了共和国的独立。而尼德兰的南部后来则形成比利时和卢森堡。尼德兰革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通过革命,建立了欧洲第一个资本主义共和国。但这次革命只是区域性的,对世界历史的影响较小;所成立的共和国只是一个贵族式的共和国,保留了很多封建残余。所以,我们说它是中世纪最后一场革命,它给人们带来资本主义即将开始统治世界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