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俄国远东地区中国人的蔬菜种植活动

帝俄时代，活跃在俄国远东地区种植领域的中国人，按照其活动类型可分为粮农和菜农，分别以种植并出售粮食和蔬菜为职业的中国人。前者包括“原著满洲人”和乌苏里地区的中国粮食种植者。与“粮农”分布地域广相比，菜农分布地域有限，主要分布在城镇周围，特别是俄国人口较集中之地，如符拉迪沃斯托克、布拉戈维申斯克等地。

帝俄时代，俄国远东地区菜农的活动是俄国法律所允许的，且不需要交税。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初，中国菜农在滨海州特别是南乌苏里地区占有一定比例，该地是远东地区最适宜农耕之地。据纳达罗夫统计，1879年，南乌苏里地区有菜农78户。[42]按照当地中国人数量计算，菜农在当地中国人中的比例是7%左右。

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尼科尔斯克周围生活着大量中国菜农。1882—1883年各地中国菜农数量为：俄罗斯岛（Русскийостров）236人；尼科尔斯克70人；绥芬斯克187人；尼科尔斯克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区间493人。[43]

与符拉迪沃斯托克隔海相望的俄罗斯岛是帝俄时代前远东地区中国菜农较为集中之地。据记载，1867年前俄罗斯岛上没有俄国人生活，相当长一段时期里岛上主要居民是中国人。俄罗斯岛上的中国人以种菜为生，菜农最多时达到上千人。俄罗斯岛上的中国菜农供应蔬菜的范围广泛，不仅为符拉迪沃斯托克、尼科尔斯克的居民供应蔬菜，还向蒙古盖（Мангугай）、新基辅斯克（Новокиевск）等地供应土豆、黄瓜、葱、圆白菜及鸡肉、鸡蛋等。“符拉迪沃斯托克市的蔬菜供应，几乎全被在俄罗斯岛经营大片菜园的蛮子[44]所控制。在尼科尔斯克村以及南乌苏里地区所有那些居民不务农的地方，情况大都类此。”[45]

那时中国菜农供应的蔬菜不仅质量好、价格便宜，而且服务周全，很受当地人欢迎。由于中国菜农熟悉远东自然环境，加之肯于吃苦、精耕细作，所以能将生产成本降到最低，菜价自然便宜。俄国居民纷纷购买中国人的蔬菜，认为买菜要“比自己种菜合算”，甚至有自己蔬菜种植基地的驻军也订购中国人的菜，“从外边购进蔬菜比较有利于降低部队伙食用费，同时还可避免歉收的风险”[46]。中国菜农的售菜点多，既有固定的菜店，也会在城市广场、十字路口摆临时摊点，甚至沿街叫卖；既接受提前预订，也可送货上门及赊销和定期结账。曾记载符拉迪沃斯托克有个叫王福星的菜农送货上门的情况，甚至不无夸张地描述，“你还没有来得及回到屋里，他就出现了”。王福星在送货时经常说：“你们不用去市场，萝卜、葱头、螃蟹和黄瓜，一切，我们送去一切。不要钱，我不会骗你们，我是王福星。”[47]中国菜农或商贩的周到服务方便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市民的日常生活。当时符拉迪沃斯托克只有一个市场，买菜只能到这里，市场位于市中心，市中心外的居民买菜要走很远的路，符拉迪沃斯托克周边居民购买蔬菜等生活必需品单程要走7俄里的路。当时在阿穆尔州存在一些以种菜为生的中国菜农，布拉戈维申斯克北郊有一个名叫“小北屯”的中国人聚居区，他们以向市区供应蔬菜等农副产品为生。[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