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胡宗宪招降王直
倭寇,泛指13世纪到16世纪侵略朝鲜和中国沿海地区的日本海盗集团,明朝嘉靖2年(公元1523年)6月,日本左京兆大夫内艺兴和右京兆大夫高贡分别派遣使者到达宁波市伯司,两位使者为了争夺朝贡贸易的机会产生了冲突,战火牵连到浙江沿海百姓,史称“争贡之役”。从此,明朝与日本的官方贸易彻底终止。嘉靖年间皇帝朱厚熜崇尚道教,为求长生,命令方士炼丹,经常不理朝政,后又宠幸奸臣严嵩等人,导致朝政腐败,民不聊生,军备松弛;然而,当时日本正处于混乱的战国时代,一些日本的封建领主(大名)为了获得大量的财富,便在暗地里支持许多战败的武士、浪人等组成海盗集团,到中国沿海一带进行走私贸易和烧杀抢掠,导致从元朝开始的倭寇之患在嘉靖时期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峰……
嘉靖34年(公元1555年)2月至5月,倭寇进犯嘉兴和宁海等地,江南总督张经率领永顺和保靖少数民族军队,参将汤克宽率领水师在王江泾(今浙江省嘉兴市北)共同夹击倭寇,斩杀贼首500多人,史称“王江泾大捷”。不久,张经和李天宠被内阁首辅严嵩,其义子工部侍郎赵文华陷害入狱,学生胡宗宪被赵文华提拔为浙江巡抚,10月29日,张经和浙江前任巡抚李天宠、兵部武选司员外郎杨继盛一起被斩于西市。
胡宗宪(公元1512~1565年),字汝贞,南直隶徽州府绩溪县(今安徽省宣城市绩溪县)人,他虽然是严嵩的学生,但是在担任浙江巡抚和浙直总督时支持戚继光和俞大猷等人抗倭,并且召集了许多有才能的人作为自己的幕僚,如徐渭、文徵明等人。6月胡宗宪担任浙江巡抚后,想招降海盗首领王直和徐海等人,于是胡宗宪决定秘密派遣使者去日本平户和王直等人谈判。
王直(?~1558年),又称汪直,南直隶歙县(今安徽省歙县)人,著名的海盗首领,公元1542年,在日本肥前国(日本古代的令制国之一,今天日本的长崎县境内)大名松浦隆准的帮助下以日本的平户岛(也位于今天日本的长崎县境内)为基地进行走私贸易,因此人有着庞大的船队,所以又自封为五峰船主,除此之外,王直还与多位倭寇首领、日本大名有所勾结,在倭寇与明军打仗期间,他频繁地向倭寇提供各种物资,如货币、船只等。1552年,王直在平户立国,国号“宋”,自称“徽王”。
胡宗宪决定派遣使者去日本后,紧接着和明朝三大才子之一,同时也是其幕僚的徐渭商量后,决定派幕僚蒋洲、陈可愿等人去日本平户和王直等人谈判。确定好谈判的人选后,徐渭着一把折扇继续说道:“大人,文长还有一个建议,王直的老母和妻儿一直被我们关在金华府的监狱里,王直常年在海外,肯定思念自己的亲人,大人可以把她们放出来,给她们予以优待,如此招降王直的胜算会更大。”胡宗宪同意了徐渭的建议。
10月21日,胡宗宪秘密派遣以蒋洲和陈可愿担任正、副使的使团出使日本劝降王直。11月到达平户,王直身着黑色的和服,衣衫上绣有“徽”字,在府邸的客房里接待了蒋州等人,蒋洲先说:“大人派我和可愿等人特来拜访船主,大人非常关心您这位老乡的身体健康。”
王直回答:“谢谢巡抚大人的关心,我身体非常好。”
蒋洲、陈可愿等人又说:“巡抚大人听说您原来是一位有远大抱负的人,但是不知道您为什么后来甘愿做盗贼?”
王直解释道:“巡抚大人误会我了,我不是盗贼,是为国家驱赶盗贼。”
听完这个解释,蒋洲和陈可愿觉得很可笑,蒋洲就反驳道“船主,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您招了许多亡命之徒,并且勾结倭寇,无恶不作,给倭寇提供武器、钱财等,您这是为自己找借口,船主说自己不是盗贼,就是三岁的小孩也不会相信的。”
王直顿时无话可说。蒋洲趁机继续说道“船主,您虽然现在号称‘徽王’,但是恕蒋某直言,以您现在区区几个小岛的势力是不能同朝廷相抗衡的,而且倭寇们非常贪婪和狡猾,说不定哪一天倭寇们会把您的脑袋砍下来,当作进贡朝廷的贡品。船主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也要为自己的老母、妻儿考虑吧?只要您愿意归降朝廷,朝廷可以既往不咎,准许您戴罪立功,进行贸易,并且会善待您的家人。”
说到这里蒋洲等人将胡宗宪的亲笔信递给了王直,王直看后得知亲人受到了胡宗宪的优待,决定与胡宗宪进行谈判,但是胡宗宪是否真的放了自己的亲人让王直有所怀疑。蒋洲看出了王直心里的想法,于是立即站起来说道:“如果船主不相信,可派人前去浙江查看家人是否安好,并且我愿意留下来做人质。”
王直一听觉得可行,便把义子毛海峰(王滶)叫进来:“滶儿,你进来吧。”
毛海峰进来行礼答道:“父亲,什么事?”
王直说:“你吩咐下去好好招待蒋先生、陈先生等人,你明日护送陈先生回国和总督大人谈判,顺便探望你的奶奶、母亲和你的弟弟”。于是,王直把蒋洲留在平户,派义子毛海峰护送陈可愿等人回浙江同胡宗宪等人商量招抚和谈判等事情,并且让毛海峰去浙江查看胡宗宪是否真的放了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