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途中
一群耕牛身形健硕，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深沉的光泽，其后各牵引着一辆牛车。牛车上，装满了用麻袋装着的粮食，麻袋堆得像小山丘一般，上面还覆盖着厚厚的油布，以防途中遭遇风雨。
百无聊赖的王豹一看到王瑞二人，赶忙迎上来：“瑞爷，你终于来了。”
王瑞看了一眼几辆装潢考究的马车，车厢四角精心雕刻着姿态各异的瑞鹤，鹤羽栩栩如生，在牛车车队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王瑞惊疑不定，不禁问道。
王豹看了看王瑞身后的丫丫，贱兮兮地笑道：“这不是我大哥欠的债嘛，一时说不清，我让恒太舞团空了个车厢给嫂子。”
“那我也一起去，先安排好丫丫。”王瑞好奇到底是什么债，不过还是放不下丫丫。
三人一起往马车车队走，还没走近就看到老鸨和一个红衣女子说了什么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珍珍笑靥如花，刚想把手搭到王瑞胸口就看到其身后的丫丫连忙拐了弯，轻抚起发梢：“瑞爷，莲莲娘子有些活计要忙，让我给您带路。”
珍珍安排得极为妥当，单独的车厢虽然不大。但驾车的是个年逾不惑的干练车夫，其内还有个小丫头陪同，令王瑞放心不少。
王瑞略有歉意道：“丫丫，我有任务在身，不好与你同乘一车。”
“瑞郎，我都晓得，路上你也要小心。”丫丫甜甜一笑，看起来颇为适应。
王豹腻歪得不行，拉着王瑞就走：“瑞爷，这次我们同乘一车，走吧。”
王瑞刚走，珍珍就被丫丫叫住：“姐姐莫走，路途遥远可否与妹妹同乘一车？”
珍珍欣然同意，刚坐好。
“姐姐，可否打听一下刚刚的莲莲娘子？”丫丫的第六感发现了莲莲是故意躲着某些人。
聊起这个珍珍可就不困了，立马绘声绘色地把脑海里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爱恨情仇一一道来：“莲莲娘子可是这次瑞爷唯一主动询问的女子…”
丫丫瞬间感觉有万丈雷霆穿颅而过，王瑞的身影和老鸨的老脸交替出现。
不会吧，不可能至少不应该！丫丫不可置信道：“瑞郎他不会的。”
珍珍长谈一口气：“有时候武者的品味是很难说的。”
丫丫抱着珍珍泣不成声：“瑞郎，瑞郎～”
“你往好处想，二三十年后你也和莲莲娘子一样…”此时珍珍哪里还不知晓丫丫与王瑞的关系，瑞爷这口味走位如此风骚，谁能料得到。
瑞郎喜欢莲莲娘子这种，可是，可是丫丫做不到啊。丫丫更伤心了，马上就要号啕大哭。
珍珍连忙捂住丫丫的嘴，脑子转得都快冒烟了，突然眼睛一亮：“丫丫，女人的魅力讲究内外兼修。既然咱天生丽质难自弃，就要从内功下手。”
哭声戛然而止，大眼睛燃起希冀的光。
珍珍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中毫无暖意：“男人啊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近了烦久了腻，所以要常常保持新鲜感。”
丫丫抹了一把眼泪，用力的点头。
“你珍珍姐年轻时也有过一段峥嵘岁月，这里暂表不提，你可知任何男人到了我这里都抗不住我的珍珍三式。一，则是生死有命，精要是在体现出生无可恋的同时又有破碎的美。”
丫丫疑惑不解。
“二，则是任人宰割，需要唱出猪被宰杀时的绝望，又不能跑调。”
丫丫大惑不解。
“三，则是我的绝活，电光毒龙钻。任谁遇到我珍珍都得振三振，何为毒龙，何为电光…”
“珍珍，我感觉都不太…”丫丫终于忍不住打断，这换谁遇到都会纳闷。
“死读书，和话本书生一样，都是千金小姐爱上穷书生，可千百年来为何经久不衰？就是在各种套路大成的基础上活学活用，切换自如。你只知一二三，可不知道也可以三二一，三式切换自如，便可以死去活来。到时，桀桀桀…”
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珍珍谈起来便是滔滔不绝，直把丫丫惊得目瞪口呆。
珍珍看时机成熟，干咳几声，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丫丫，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情场奇才。我刚刚所说的只不过是绝世舞功里面的一些皮毛，今日相逢即是缘分，这本绝世舞功就以成本价十两卖给你。”
丫丫目露精光：“一两。”
“成交！”
草率了～
丫丫感觉在其面前，她就是一个新兵蛋子。
牛车车队里的某辆牛车，表面略微有些修补痕迹但车厢里却意外的干净，里面王豹正兴致勃勃地科普这次急着走的内幕。
各村每年两次给镇上上供，舞团则会趁着热闹来村子里收割老财甚至护卫武者的银子。但姑娘的青春是无比昂贵的，只做两季度生意自然是不可能。
又因此次据说路上比之以往更加不太平，两队人马经过商量后合二为一，此行安全性也大大提高。但王虎讨价还价时把他都算上，硬是扣了一笔福利。
“也就是说，虎哥这几日都是在白嫖。”王瑞叹为观止，难怪这几日都没看到虎哥来练武。
“瑞爷果然英明神武！”王豹颇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内院弟子就是武馆中层了，武馆乃是王氏核心，家族一应产业全都归属武馆名下，但最关键的还是只有进了武馆体制才有资源继续攀登武道。
短短数日，王瑞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王瑞现在都有种不真实感。这次武馆一行会一切顺利吗？王瑞望向车外。
青石板路上，每一块青石板都被精心摆放，大小形状规整，排列得错落有致。路面少有杂物，缝隙间的杂草也被细心拔除。
可岁月的侵蚀难以抵挡。石板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凹槽和划痕。一些石板的边缘已经破损，缺了一角或是出现了裂缝。颜色也不再均匀，长期的日晒雨淋，使其原本青灰的色泽变得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