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张陈病倒
父亲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来，带着吴昆燕从未听过的沉重：“你妈妈和张陈的父亲...是大学同学。后来由张立峰牵头一起创立了一家科技公司……”
吴昆燕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为什么爸你从没告诉我？”
“太痛苦了...对你妈妈来说。”父亲停顿了很久，“她不仅是联合创始人，还是张立峰——张陈父亲的技术合伙人。他们俩一起研发的核心算法至今仍是张氏集团的支柱。”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显得太冷。吴昆燕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模糊的照片——母亲年轻的脸庞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与现在终日郁郁寡欢的家庭主妇判若两人。
“后来发生了什么？”
“张立峰突然去世后...公司内部权力重组。”父亲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有人伪造证据，说你妈妈泄露商业机密。董事会逼她放弃所有股份离开...那时她刚发现怀了你。”
吴昆燕的视线模糊了：“是张明丽做的？”
“我们永远无法证明。”父亲叹了口气，“但你妈妈崩溃了...她坚持给你取名昆燕，有一部分是因为生你的时候刚好在滇省，刚好又看到燕子在窗边飞。还有就是困燕的谐音，仿佛她自己像被困在房间的燕子，再也飞不了了。”
电话挂断后，吴昆燕呆坐在原地，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张陈办公室里的钢琴曲调、张明丽病房里的威胁、林逸飞意味深长的提醒...一切都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她颤抖着打开公司内网，搜索母亲的名字“苏明慧“。屏幕上跳出“权限不足“的红色警告。再试张立峰的名字，结果相同。
“果然被屏蔽了...”她咬着嘴唇，突然想起什么，快速输入林逸飞。
员工档案显示，林逸飞不仅是医院心脏科主任，还是张氏集团医疗顾问...同时也是董事会最年轻的成员。在亲属关系一栏赫然写着：张明丽-姑妈；张立峰-舅舅；张陈-表弟。
“家族企业名副其实啊...”吴昆燕苦笑着关闭页面。她需要更多信息，而唯一可能帮她的只有...
“吴昆燕？”李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怎么还在这？全公司都在找张总！董事会已经吵翻天了。”
吴昆燕猛地站起身：“现在什么情况？”
“张副总提出临时CEO方案，说张总近期决策受...外部因素影响。”李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人拍到你们一起吃披萨的照片。”
吴昆燕如坠冰窟：“那只是工作餐...”
“不管是什么，已经成了攻击张总的武器。”李姐压低声音，“小吴，如果你真为他好...暂时别出现在他面前。”
吴昆燕请了三天病假。第四天清晨，她顶着黑眼圈回到公司，发现办公室气氛诡异——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立刻散开。
“发生什么了？”她拉住市场部的小刘。
“你还不知道？”小刘瞪大眼睛，“张总在董事会上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张副总暂代CEO职位，第一件事就是...呃...”
“就是什么？”
“暂停所有实习生转正流程，重新审核。”小刘递给她一份邮件打印件，“特别点名你的考核存在程序违规。”
吴昆燕眼前发黑。她冲进电梯直奔顶层，却被保安拦在总裁办公室外：“抱歉，张副总命令，没有预约不得入内。”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私人物品！”
经过严格检查，保安总算还是放行了。办公室已面目全非——她的工位被清空，钢琴上蒙着防尘布，张陈的私人物品全部消失。只有窗台上那个小小的多肉植物还在，那是她一个月前带来的。
“满意你看到的吗？”张明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张陈常穿的深灰色西装，仿佛某种诡异的角色替换。
吴昆燕转身，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张总...他怎么样了？”
“家族遗传病发作，但没生命危险。”张明丽冷笑，“多亏你提醒他按时吃药...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时，我真是感动。”
“你监视自己的侄子？”
“保护家族利益是我的责任。”张明丽走近一步，“特别是当他被别有用心的人接近时。”
吴昆燕深吸一口气：“那我你应该早就调查过了吧！我妈妈叫苏明慧。这个名字对你有意义吗？”
张明丽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吴昆燕从未见过的慌乱：“谁告诉你的？”
“所以确实有关系。”吴昆燕乘胜追击，“当年就是你陷害我妈妈，逼她离开公司？”
“荒谬！”张明丽猛地提高音量，“保安！把她带出去！”
被拖出办公室前，吴昆燕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多肉植物——它在一片混乱中依然顽强生长，像极了现在的自己。
吴昆燕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楼时，天空飘起细雨。她没有撑伞，任凭雨水打湿头发和衣服。
“美女需要搭个顺风车吗？”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她身旁，车窗降下，露出林逸飞的脸。
二十分钟后，他们坐在一家僻静的咖啡馆里。林逸飞递来干毛巾：“我猜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事。”
“不够多。”吴昆燕擦着头发，“张陈...他真没事吗？”
“暂时稳定了。”林逸飞的眼神复杂，“但他拒绝见任何人，包括我。”
“因为我？”
“因为真相。”林逸飞从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夹，“看过这个再说。”
文件夹里是一份泛黄的股权协议——张立峰和苏明慧各持公司35%股份，张明丽只有30%。下一页是医院出生证明：吴昆燕，母亲苏明慧，父亲...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吴昆燕声音发抖。
“舅舅去世前修改了遗嘱，将名下股份平分给张陈和你。”林逸飞轻声说，“但遗嘱被人为遗失了。姑妈以监护人身份接管了张陈的股份，而你妈妈...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根本没心思去追究这些事情了。”
吴昆燕的世界天旋地转：“所以张氏集团35%的股份法律上是我的？”
“理论上是的。但需要DNA证明你是张立峰的女儿。”
“我不是！”吴昆燕猛地站起来，“我爸爸是吴志强！他们结婚后才有的我！”
林逸飞按住她的手：“冷静点。我并非暗示...只是姑妈一直散布这种谣言来诋毁你妈妈。事实上，舅舅和你妈妈是纯粹的事业伙伴。”
吴昆燕重新坐下，浑身发抖：“张陈知道这些吗？”
“他从小被灌输你妈妈是叛徒的故事。”林逸飞叹气，“直到上周董事会前，我才告诉他真相...然后他就晕倒了。”
“所以他的晕倒是因为...”
“情绪冲击太大，诱发心肌病发作。”林逸飞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张陈这一个月来一直在私下收集证据，准备在董事会上为苏阿姨平反。他没想到姑妈会先发制人。”
雨点敲打着咖啡馆的玻璃窗，吴昆燕的眼泪终于决堤。所有碎片拼凑在一起——张陈对她突然的关照，钢琴房里那句“嫉妒你的自由”甚至是那些假装来自行政部的小关怀...
“我要见他。”她擦干眼泪，“现在就去医院。”
林逸飞摇摇头：“还不是时候。姑妈的人在监视他。更重要的是...”他压低声音，“我们需要找到原件——你舅舅的遗嘱和你妈妈的股权证明。”
“去哪里找？”
“这就是有趣的部分了。”林逸飞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张陈出事前告诉我，他怀疑东西就藏在...你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吴昆燕瞪大眼睛：“总裁电梯？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