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腊月二十三

小年夜的早晨，洛汐醒了过来，她有点张不开嘴，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宿醉的后遗症这时候全冲上了脑门。她一只手撑着床，想坐起身，可身上却无比的疼痛，尤其是……

旁边的传来一阵声响，洛汐转头看了过去，亦扬也揉着头慢慢的坐起来。亦扬昨天没有喝太多，所以很快就彻底清醒过来。他也看向了自己的旁边，看着洛汐惊恐的坐在床上，微微笑了一下：“你醒了！没什么不舒服吧！”

洛汐没有回答，她坐了一会儿，没有看亦扬，手在被子里面揉搓来揉搓去。她慢慢的起身，一步一踉跄的去了洗手间。她看着洗手间的大镜子，长发凌乱，坠在胸前的那一撮像是想要挡住什么一样，却什么也没挡住。脖子到胸口，星星点点，她没敢脱下自己的浴袍。刚才的腿软，身上的痕迹以及疼痛都在告诉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洛汐看着镜子里干燥裂开的嘴唇，哼笑了一下，带着无尽的苦涩，然后撑着在洗漱台上，低下头，轻轻的低喃着：“这可怎么办呀！”

过了好久，洛汐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她换好了衣服，看见坐在床上也换完衣服的亦扬，他拿着手机，却因为没电打不开。

“他们呢？”

“青阳昨晚就走了，他们两个估计还在睡觉！”亦扬看着洛汐站在厕所门口，他以为洛汐要问其他的，可她没有，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笑没有哭没有一丝的表情。

“送我回家吧！”说完，她就转身往外走，亦扬紧紧的跟上。

在车上，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对话，洛汐看着窗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开着窗户，冬日的风呼呼的刮着她的脸庞，今天的天气阴沉的让人压抑，出租车上的一直闪动的时间告诉他们现在已经快要中午了，司机开的很慢，整条道路的能见度都非常的低。亦扬只是看着洛汐，像她看着窗外一样。

到家以后，洛汐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进客厅，却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去路，她抬头看向前方，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洛文雄

“你怎么在这儿？”洛汐瞪大了眼睛，忘了自己刚才一直在想的事情。

她猛地想起来亦扬跟在她的身后，她不可以让亦扬看见自己的父亲，她转头想从新出去，可是，却看到亦扬就站在客厅门口，盯着洛文雄。洛汐慌了，她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做，看着两个互相对视的人，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恐惧。

“洛汐……你？”方亦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他放下了自己握紧的拳头，转身离去，而洛汐快步上前抓紧亦扬的胳膊，眼里说不出的复杂，亦扬却狠狠地甩开了洛汐，接着往外走。

“亦扬，你的母亲昨天在医院去世了！”洛文雄对着亦扬的背影快速的说出了这句话。

汐儿被亦扬甩开后的踉跄定住了，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了洛文雄，亦扬猛地停住了脚步，就那样站在那里。

“我昨天打你电话没有打通，现在已经送到教堂了。”

刚才的洛文雄或许带着一丝的焦急的大吼，这句却是那样的轻，轻到连洛汐都没听过的无助。

“洛文雄！”亦扬嘶吼了出来，一个转身冲到洛文雄跟前，死死的抓住他的衣领，手止不住的的颤抖，洛汐看着失控的亦扬，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青筋爆出，眼里充满着绝望和愤怒，洛汐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里充满着害怕。

方亦扬死死的盯着洛文雄，没有动手，没有说话，周遭却是那样的寒冷，他松开了手，转头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洛汐没有动，看着亦扬跑了出去，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这是最想得到的结果，不是吗？可为什么，真的到这一天，心却会这样的痛，痛到麻木，痛到了没有一丝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