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游?你是玩我吧?
我以为被我赶走后朱瞻基不会再来烦我了,起码有几天不会来烦我了。但是看起来是我天真了,还是其实作为帝国的未来继承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忙?
不是说君父君父吗?封建时代的君王爱民众如爱自己的孩子一般吗?你见过哪个有几百万个儿子的人那么闲的,我都严重怀疑是不是史书给记载错了。
是的,第二天我就在张皇后那里看见朱瞻基那贱笑的脸了。昨天下午我的丢脸事已经传到满宫都知道了,所以张皇后一张婆母笑脸。我一进去就被拽着手被张皇后说,如果我们继续好好相处估计不久我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从昨天就开始的疑问就这样不经意的解决了,原来这个胡氏还没有孩子啊?那么历史上记载她那个在太子妃之前的孩子是假的?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在古代作为嫡妻的收养低位妾室的孩子的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天知道,我作为一个现代高龄未婚未育的女性听着面前这个古代的早婚早育的女性在说那些事情我该感觉有多么的羞。我平日也是会跟别人一言不合就开车啦,但我也只是嘴上说说的啊。我的天啊。我还是跟昨天一样坐在张皇后的脚蹬上,无语的看着那个已婚已育的张皇后,我的婆母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说那些有伤风化的事情。一边椅子上还坐着男主角朱瞻基,我都要疯了,这男人虽说名义上是我老公,但我们真是什么都没干过。起码和我啊,我,什么都没干过,连拉拉手都是昨天第一回。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脸羞得跟个番茄似的,还是朱瞻基接收到我不知所措的信息而大发慈悲。他居然开口打断了自己那滔滔不绝在普及知识的老妈。“母亲,儿子看今天天气挺好的,想带太子妃去郊游”。
张皇后这才停下了普及,瞪大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惊讶的消息似的。“你说春游?”她连声调都变了。
我先是惊讶为什么她会那么惊讶,然后突然又想到了原因。在封建社会,富贵人家的女性是是讲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不要说规矩深严的皇家了。朱瞻基点了点头,他伸手拽起我“孩儿会好好的看着太子妃的”。
张皇后突然笑了,好像想起了什么过去的事情。“去吧,拿着我的令牌出宫”。她挥了挥手“早点回来”。这时候的她像个真的看着自己孩子高兴就高兴的妈妈。
拿着她的令牌出宫,我知道这是她宠爱儿子的一种方式。证明这件事是经过她允许的,如果出事了她担着。“谢母后”。朱瞻基压着我的头一起跟张皇后道了谢就拽着我离开了坤宁宫。
四月的BJ其实还是很冷的,完全没有春天的气息。我抓紧了披风,这古代没有羽绒只能穿皮草,但我又不忍心穿那玩意儿,我可没有勇气把那么多只小动物的尸体给穿身上。所以我穿着的是薄棉的披风。朱瞻基根本就没穿披风,他就一身单衣好像根本不觉得冷的样子。“这也不春天啊?”看着全满的白雪,我在坤宁宫门口说到
“早市很热闹”。朱瞻基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走,这回我很争气的没流鼻血。“你这回很争气嘛,没流鼻血了”我知道他是在说我昨天流鼻血的事情。
“你才争气”。我作势就要揍他,也没想到他居然把我给背起来了。自从我会走了就没有人背过我了,想不到我30好几了还会被背。“你干什么”。我挣扎着就要下来。第一是我都那么大年纪了,让人背不好意思啊。第二就是,昨天那事宫里就已经传成那样了,再让人看见朱瞻基背着我,他们不能八卦之心顿起,满宫开始狂欢。
“别动啊”。朱瞻基也不管我挣扎,很明显的他要制服我并不是难事。但他却故意装出一副疼苦的模样“你很重,知道吗?”
本来的我很重我相信,但这胡氏的身体很重我不相信。我昨天洗澡的时候看了,这小胳膊小腿的。不过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是暖烘烘的,像个大号的暖宝宝。我又想起来这人还有一个月就得登基,我是不是该服服软。我放松下来趴在朱瞻基的背上反正不用我走,又不是我重,他爱背就背呗。我直接就放弃抵抗了,安份的趴在他的背上“你好像挺高兴的?”
出了坤宁宫门,其实轿子就在那里等着呢,但他并没有停下。我看见四儿和朱瞻基身边的太监喜旺慌忙的招呼轿子跟着我们往前走。我趴在他的背上离着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他脸上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父亲身子大有好转”。他回答到,显得很是高兴。我也不知道真假,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也不能告诉他,你这是最后能看见你爹活着时候到样子了。要多看看,下个月他就死了吧。我把脸埋在他的背上,想躲避这时候的尴尬,就像有危险的时候鸵鸟会把头埋进沙子一样。不知道究竟是我自己本人的意识还是胡氏残留的意识,居然觉得这人很是可怜,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我把脸一直捂在他背上久久不动的朱瞻基突然呵呵的笑了起开“哎,别窒息了啊”我把脸从他背上移开,转过脸去用一边脸靠着他的背一边看着周围正在扫雪的宫人,看着那红墙和金色琉璃瓦“南京是什么样子的?”我突然问道。我是见过几百年后的BJ故宫的,但南京的故宫我没有见过。
“南京啊”。他放慢一点点脚步,声音是幽幽的,带着些许情绪“那里比这里要大,但也是红墙黄瓦的。是太爷爷建的”他对南京故宫的形容得很是简单“但南京有秦淮河,有紫金山,还有爷爷特别喜欢去跟老和尚聊天的鸡鸣寺”。他好像突然变得很高兴“我小时候常去那里,秦淮河还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他突然说“应该不过几年你就可以看见了,父亲说他要回南京”。我不说话,就是把抱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我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看见的,因为仁宗朱胖胖下个月就会死去,而现在背着我的宣宗更是留在了BJ。“你要勒死我啊”。
我被他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抱得太紧了。“对,对不起啊”。我紧张的道歉道。
他呵呵的笑了“你掐不死我的,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还恶作剧似的拍了拍我的屁股。
我顿时大怒,还有这般登徒浪子。“我要揍死你”。
“有本事你来啊”。朱瞻基很是欠揍的开心的说道。
很快的,他一直背着我跑到到宫里养马的地方,看见后面跟来的一大帮子人“回去回去”他挥手赶他们走,四儿这次学乖啦。她没有立马听话走人而是又看了看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这回我其实挺有信心的,我要让她不要走她是会违抗朱瞻基的命令留下来的。但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我也挥了挥手让她们走。很快的,刚刚还乱哄哄的地方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然后我就有一队人很快的跑到了眼前。各个都是年轻的精壮男子。朱瞻基留下其中两个,就让其他人也散去了。被留下的两个年轻人更是风姿绰约,身材健壮,走起路来也是气势十足一看就知道是战场下来的人物。“备马”朱瞻基吩咐下去,那两个年轻人就各自去准备自己的马匹也准备朱瞻基的马了。
我傻眼了,我不知道胡氏本来会不会骑马。但我不会啊,但是骑马这种又不是会忘掉的事情。我呆站在那里看着马儿,马儿那黑黝黝的圆圆小眼睛也看看我。我能看出来马儿没有恶意很是温顺,甚至于感觉到它跟我同样疑惑,它在疑惑这女的为什么站那看着我。我不知道这场景是不是看起来很搞笑,反正是那三个男的都翻身上马坐好了,就剩我一个站地上。三匹马儿那黑黝黝的小圆眼睛都幽幽的好奇的看着我,这三匹马都很健壮很明显都是战马,它们跟它们的主人一起在战场上浴血,肯定是心意相通的伙伴。所以通过它们的眼神,我能感觉到那两个年轻的侍卫肯定现在也跟他们的马一样的状态。
我一狠心把眼睛一闭“来吧,你准备怎么处理我”。看起来也不准备让我自己骑一匹马啊,它们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拉车的马。反正我就是不会骑马的,你爱怎么办就怎办。我不知道胡氏会不会,反正姑奶奶我不会。
哈哈哈哈,朱瞻基的狂笑声响起。我感到自己被凌空抱起,然后就屁股沾到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沃靠,我是知道英国以前淑女们骑马的姿势是侧坐啦。但那是人家会骑马的基础上的啊。我又不会骑马,还屁股只有一半在马鞍上一半是凌空的。“抱住啰,掉下去我可不管啊”。话尾刚落马鞭一扬,马儿飞似的就开始狂奔。我要问候你全家,我还没来得及喊,马儿就飞奔出去了。我只能死死的抱住我面前的东西怕掉下去被马踩死。风呼呼的吹、吹得我发髻都要散掉,那沉重的头饰都快挂不住要掉下来。谁说一匹马的马力很小的,那是跟汽车比吧。但你开汽车你也不开敞篷的啊,你也有安全带啊。而且我不会开车,也没坐过敞篷的车。我自己就只会骑自行车。战马跑起来的速度绝对比自行车要快,我说的。朱瞻基纵马飞奔,我在嗷嗷的大叫。我读硕士2年级在写硕士论文的时候有一会被我同学拽去坐过山车了,我发誓那是我第一回坐过山车也是最后一回。下来的时候我都不会走了,并且喊到嗓子都哑了,当然那个坐我旁边的同学也很后悔拽我去坐过山车了,因为她耳朵都要聋了。现在我觉得我就是那副状态,还是个没有保护装置的过山车。我只能像当年死死的抱着保险杠那样死死的抱着朱瞻基的身体。“停停停”。我大喊着,也不顾仪态了。反正他是这身体的老公,他都不顾了,我一个外来人员还顾什么。
朱瞻基没有停下来,但我就掉下来了。我下意识就护住脑袋,沃靠,我可不想被马踩死那脑浆崩裂的模样。我眼睁睁的看着马到我面前,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胡氏就这样被我弄死了,历史上没有胡皇后了。然后马被拉起,马的前半身高高的扬起,嘶叫。“草你妈的朱瞻基。”我知道我现在头发散乱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不堪,但我眼睛没瞎,我就看着朱瞻基那张脸上满是自虐的表情。我知道不能骂人家母亲,更何况他的母亲是我婆婆,更是封建集权达到顶峰的明代的皇后。但我很是愤怒,那怒火直接把我理智给烧得一丝都不剩。“你他妈的是玩我的”跑了那么久还在宫里的校场,我就更确定他是玩我的了,还白费我的那点心疼。
朱瞻基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他听见我刚刚骂他的话了。事实证明问候人家母亲的话古代现代是共同的。脸上的表情不单是嘲笑还有愤怒,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以下犯上,你命还要吗?”他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我哈哈的笑了,我现在头发散乱,衣服也散乱跟刚被人糟蹋过一样。你不是跟我玩狠的吗?反正这胡氏一族是胡氏的家人,我又不是胡氏。对于我来说他们都是死了几百年的人了。我仰着头对朱瞻基说,“士可杀不可辱,殿下这般辱我,我不活便是”。我刚着脖子吼道“至于胡氏一族,殿下若要杀便杀了吧”朱瞻基后面跟我说,他从十多岁开始跟随爷爷朱棣征战,见到过了王侯将相成百上千,通常都是好死不如赖活的,当然也有有骨气的。但就是没见过哪个跟我一样把一哭二楼三上吊说得那么清新脱俗的,这是他后面跟我说的。
朱瞻基脸色阴沉的调转马头就走,扔下我一个像个疯婆娘一样的坐在雪地里。我坐在地上看着那三个人消失在目光之中才慢慢的站起来,蹒跚的往自己宫里走。我应该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摔到了腿,一走路就生疼。但宫人没有一个敢来扶我的,这宫里又大,我又不会路。我觉得我自己走了一个世纪还没找到胡氏住的地方。倒是乱走走到了朱胖胖住的地方,乾清宫。
乾清宫的侍卫一看见我就慌忙的有人跑了进去,然后不久后有个穿着极品内侍衣服的老太监就急忙的跑了出来。“太子妃,太子妃”。那老太监手上拿着一个披风慌忙的跑了出来。“陛下有请”。
老太监把手上拿着的披风慌忙的披到我身上,我一看吓了一跳啊。五爪金龙的黑狐皮毛的披风啊,这是皇帝御用的啊。老太监把我引进殿内,朱胖胖正在一边咳嗽一边批奏折“皇上,太子妃来了”。
仁宗朱胖胖停下笔抬起了脸,他看起来并不特别老,刚继位不到一年,但是满脸的死气,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我觉得这个人是真心对胡氏好的,可惜他就剩下一个月命了。我突然对自己不懂中医很是厌恶,要是我懂中医是不是可以借助现代医学让他活久一点。“孩子啊”。朱胖胖看着披头散发的我“谁欺负你了啊。”宫里是没有秘密的,只是在于说还是不说。我也不能跟朱胖胖说是他儿子欺负我的啊,但有人告诉他了。朱胖胖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那个活祖宗”。他对自己的儿子是很没有办法的。他小心翼翼朝我招了招手,我到他身边蹲下身。“孩子啊,不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帮你。是我真的对他没有办法,那活祖宗只听他妈和他爷爷的话”。朱胖胖说这一段话还得喘几口气“这几天你就别去跟皇后请安了,他天天去见他妈你别去就好。我去跟皇后说”。他说着又咳嗽了起来“黄准”。老太监应了声“你用我的轿子送太子妃回宫”。他看了看我那乱七八糟的衣服“另赏绸缎三匹,这披风也赏你了”。他拍了拍我,“去吧,去吧”。
以下朱瞻基视角
朱瞻基被骂了自己母亲,很是生气。所以他调转马头就走了,不然他可不确定自己忍不忍住,不一刀砍了那敢骂自己母亲,骂当朝皇后的人。所以他走了。不过他知道这事肯定会传到自己老爹那里去的,自己那爹妈当年劝自己舍弃婉儿娶了胡氏那女人,那就让他们自己收拾去好了。
不过,他承认自己今天把那女人带到校场来是有原因的。他一直怀疑她的身份,也别是早上在自己母亲那里,自己母亲说起那男女之事的时候,她青涩的反应,那不知道所措的表情。他确定这人不可能是真正的胡氏,毕竟胡氏他们可是圆了房的。所以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而奸细,他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他还没听说送女人来不是送来当床伴的。那种羞得不知所措的样子,这女人估计还是个雏吧。谁会送个不懂风月的不美的女人来当奸细啊。
所以他又想了想,会不会是她武功很厉害,能一下子就弄死自己。但刚刚自己的那一翻试探,却真的让他疑惑了。
一个不懂风月之事的,不太美丽的,又不会武功的,光是脖子硬得不得了的女人。她的主人送她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