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布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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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迎接御史

曾正拿着寺院的购项清单,一路蹦跳如孩儿般乐呵,心里美滋滋的,心想:

‘这诗名千秋的王维真是可以,不但不吃喝为难属下还不骚扰百姓,费资采购食宿花项,我这几个月种的菜可是没有白费力气,要多住几日,我可以多卖几个钱,那可多好!’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无论现代的曾正还是唐朝的曾正,都是一个希望过好平民生活的人,闲散而不受约束,恬淡而衣食丰足,一家人平安健康就好。

这自然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朴素愿望,当然了,一个个普通家庭过好了,那么一个社会就好了,普通家庭的富足安康就是国富民的基石,只有普通人的日子过好了,才能真正体现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民富’才能‘国强’。

两个隔世的魂魄因为一致的人生追求而浑然一体,除了思维上极具现代人外,行事风格与举止礼仪完全 从属于大唐的俚俗,曾正的百姓生活在别人看来,无欲无求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求官不乞财,咸淡散漫而衣食足,曾正的日子就这样么?

当然不是了!自驼六和方丈指点后,曾正下决心要改变家庭命运的想法就深嵌于心。

还是百姓日子,只不过是要盛世无忧的百姓日子,这是曾正的宿命,也是未来的运。

回到家里,曾正把寺里这几天要购菜的事给家人一说,让奶奶和父母又一阵高兴。

‘这就对啦!’曾正心想,时不时的乐一乐,这就是百姓人家平凡之处的多彩点缀,这样才不贫乏,这样才富有意义。

翌日一大早,奶奶就把鸡群赶到屋后的水渠地边去了,免得它们偷啄菜垄里藤间架下的瓜瓜豆豆,这要给寺院里贡菜,变成了曾正一家的政治任务。

而父亲曾得生换上了藤甲兵士的装束,腰悬横刀说是祖传下来的。

原来今日御史就到,河面排子全部停渡,府户等一列换装与桥头官兵安岗值守。

客栈酒肆等一概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村邻乡舍等沿街打扫洒水,地干即洒保持湿度。

只见渡口至寺庙山门,持戟带刀的官兵依次站守,那寺里的钟声佛号也比往日里雄厚博大,整个渡口两岸紧张有序,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期待’二字。

曾正把一些瓜菜摘好存放,又扫了庭院及门前道路,洒水就绪后,无事也无聊,就溜到客栈这边来,这里离渡口近,曾正想看看这王维的形象。

驼六也无事,见曾正来,端了一碗炒熟的大麻子,叫曾正拎上两个木墩,在路边树荫里,爷俩唠嗑闲坐,看那束甲劲铠悬刀持戟的兵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再无平日里的散漫甚至骄戾之态。

“驼叔,这御史是几品官啊?”

曾正伸着脖子看那浮桥对岸,随口问了一句。

“正八品上,官不大,但职责甚广,监察百官、巡按州县、纠正刑狱、肃正朝仪等皆是,受皇上钦派,可以巡视盐道漕运城防边务等等,此番王御史乃宣慰凉州兼巡视边关战务。

所以王御史驾到,这校尉驿丞自是不敢怠慢礼数周到!”

驼六见闻识广,再说这也是唐制,曾正一是现代思维见识,一则未有唐时系统学业,故不太清楚。

“正儿啊!你既有出门闯荡之心,此等朝廷礼制还有州县习俗等不可不知。”

驼六也确实关心曾正。

“最近把你的菜也吃的不少,今冬农闲我与那方丈二人抽空给你理一理,懂得规矩少走弯路嘛!”

“哎呦!正儿先谢过驼叔!”

曾正就驴下坡巴不得呢,赶紧致谢候着。

说话间,浮桥两边长号声起,河对岸远处黄尘泛起,一列队伍逶迤而来。

驼六赶紧招呼曾正拾起木墩,跑进了客栈。

“驼叔!你跑什么呀!那是御史来了嘛!”

曾正想看景致,驼六则头也不回,说:

“你是洒水扫地就行了,我还要接客呢!哎哎哎!把木墩提进来再去看热闹,去了切勿大声喧哗!”

曾正把木墩交给客栈门口的杂役,一溜烟跑向渡口近前。

“百姓客商等人,不要喧哗保持肃静!宣慰使团秉承皇恩,届时跪迎御史,不可造次!如有拦冲言秽喧哗莽撞者,一律军法伺候!”

刚到人群跟前,就听校尉大声严令告知。

曾正在人群后踮脚看去,见校尉铠甲束身头脚盔靴整齐,一番通告后便威严不拘言笑,与驿丞面向浮桥对岸并肩站立候迎,二人面前是一条两头上卷的案桌,上呈酒器酒具及果品点心若干。

长号声落时,一列兵士手擎丈高的旗旌从浮桥上走来,后面几个铠甲将士簇拥一位中等个儿步履稳健的官员,后面皆是车马辎重等,一时间浮桥及渡口两岸旗旌蔽日人雀俱静,只闻听得车马人踏浮桥木板的声音,还有黄河水哗哗的流声。

不一会儿,就听得:

“下官等会宁关驿将士百姓奉迎王御史驾到!”

曾正一个劲儿地看王维的行为举止,没注意校尉驿丞已然跪倒在地,这边百姓也顺着齐压压跪倒,曾正楞了一下,也赶紧跪倒。

“二位辛苦!你我等同僚不必多礼!众乡亲请起!”

王维拱手一揖。

曾正心想‘这王大诗人却是随意,没让咱们跪多久。’

抬头看时,王维已和校尉驿丞向寺院山门走去,除了前后陪同的将士十数人等随行外,车马辎重全部进驻凉州驿。

那山门处,方丈早早率领一众和尚在门外候着,见王维等前来,方丈合十,和尚们躬身分列唱号,迎进了众人。

人群渐渐散去,那些兵士依旧各自严装站立岗哨无缺。

寺里的钟声响起,关驿两岸人声渐起,村里的鸡鸣狗叫也欢快地在街巷流窜,驼六客栈的后院里马嘶人喝一片繁忙,这里像没发生什么,即刻恢复了平日的喧闹。

曾正眼见无事,就抬脚回家,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一下西边的禅院,心想:

“这王维今晚吃了我供应食材的斋饭,是不是会赋诗一首呢?哦!人家是山水禅诗,可无关吃货一二!”

曾正暗自笑了笑,进了家门钻进菜畦摘瓜掐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