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远离血液性癌症
11岁的米雪得了白血病。她正处于缓解期，部分要归功于挂在她点滴架上的黄色化疗袋子。她总是推着点滴架，在医院大厅里走动。米雪是我读医学院时，在东缅因州医疗中心（Eastern Maine Medical Center）儿科实习的第一个病人，这个医院位于班戈市（Bangor）——美国畅销作家史蒂芬·金（Stephen King）的故乡，这里有麋鹿出没的交通标志，还有龙虾冰激凌的广告招牌。
在这段时间里，我完全是一副派奇·亚当斯[1]（Patch Adams）的装扮，头上顶着毛茸茸的粉红色兔耳朵，脚后绑着弹跳前进的塑料彩虹圈。在我的医生大褂上，每颗纽扣上都挂着一个动物玩具，每个扣眼里都塞了一只动物玩具的脚。米雪在我的河马玩具上画了一张笑脸，还给我听诊器上的公鸡取名叫“猫王”。
她喜欢送给我她画的画，每张画都签上英文大写的“米雪”。她的头发剃光了，但在这些画里的她仍然拥有漂亮的棕金色卷发。她拒绝戴假发，这让她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
我帮她把指甲涂上淡粉红色，她帮我把指甲涂上可爱的紫褐色。
我还清楚记得，她帮我涂完指甲油后的那个早上发生的事情。在查房后，负责带我的资深住院医师把我拉到一边说：“你的指甲碍着别人了。”
“什么？”我问。
“主治医师都在抱怨你的指甲，”他回答。“这是个保守的职业。”
我一方面解释这些不是我自己涂的，一方面又觉得多费口舌解释让人很不舒服。资深住院医师了解这是米雪所为之后，看起来还是漠不关心。他说：“当医生不该有私人情感。”
后来科主任找我谈话，告诉我有很多主治医师担心我“太热情”“太戏剧化”，以及“太敏感”。
我太太的解读是，他们可能只是嫉妒。[2]
隔天，我低着头走进了米雪的病房。
“对不起，”我告诉她：“其他医生要我把指甲油擦掉。”
我把手举起来给她看。她检查了一下，然后不满地说：“如果你不能涂指甲油，那我也不涂了！”于是，我帮她擦掉了指甲油，对于这个11岁女孩的同仇敌忾，我又困惑又感动。（不过，我还是让她帮我涂了脚指甲。）
我仍记得自己在米雪的病历中写下的最后一段话。医院的病历记录，都以SOAP的格式书写的，SOAP是主观发现（Subjective Findings）、客观发现（Objective Findings）、评估（Assessment）和计划（Plan）的缩写。我写道：“评估：11岁女孩完成了最后一轮的维持期化疗。计划：迪士尼乐园。”
白血病又称为血癌，儿童白血病是在我们对抗癌症的战争中，为数不多的成功案例之一，10年存活发生率高达90%。[1]然而，它仍然比其他癌症影响了更多的儿童，而白血病更常出现在成人身上，确诊病例比儿童高出10倍，但目前医学对成人白血病的治疗效果却相当有限。[2]
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来事先预防这类血液性癌症呢？
血液性癌症有时也被称为液体肿瘤，因为这种癌细胞会（循环）遍布全身，而非集中在单一固体器官中。这些癌症通常始于骨髓（骨骼内部制造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的海绵组织），并难以察觉。身体健康时，3种细胞各司其职：红细胞负责将氧气输送到全身，白细胞抵抗感染，而血小板会帮助血液凝结。大多数的血液性癌症都因白细胞突变所致。
血液性癌症可分为3种类型：白血病、淋巴癌及骨髓瘤。白血病是白细胞生长异常的一种严重疾病，它们滞留在骨髓并失控地繁殖增生。不同于正常的白细胞，这些冒充者并没有对抗感染的能力；反之，它们还会影响骨髓制造正常红白细胞的能力，减少健康细胞的数量，引发贫血和感染，并最终导致死亡。根据美国癌症协会的资料，每年有5.2万名美国人被确诊为白血病，并有2.4万人因此死亡。[3]
淋巴癌是淋巴细胞发生病变造成的血液癌症。淋巴细胞是一种特殊的、分化增殖很快的白细胞，聚集在遍布全身的小型免疫器官——淋巴结中，包括腋下、颈部及腹股沟。淋巴结有过滤血液的功能。与白血病类似，淋巴癌细胞会抑制健康细胞的生长，从而降低人体抵抗感染的能力。非霍奇金氏淋巴瘤（non-Hodgkin’s lymphoma）及霍奇金氏淋巴瘤（Hodgkin’s lymphoma）是两种常见的淋巴癌，其中霍奇金氏淋巴瘤有可能会发生在青壮年人身上，虽然其概率并不高，好在这种淋巴癌是可以治愈的。至于非霍奇金氏淋巴癌（简称NHL），则是其他几十种类型的淋巴癌的统称。NHL比较常见，但更难治疗，患病风险会随着年龄而增加。美国癌症学会（ACS）估计，每年有7万名NHL的新增病例，导致约1.9万人死亡。[4]
最后来谈谈骨髓瘤，这是浆细胞发生病变的一种癌症。浆细胞是产生抗体的白细胞，抗体这种蛋白质会识别外来的入侵者和受到感染的细胞，然后处理或标记它们，以进一步消灭。癌变的浆细胞在骨髓中会取代健康细胞，并可能制造出异常的抗体，造成肾脏堵塞。90%的骨髓瘤患者，体内的多种骨骼都有可能出现癌细胞，这种情况一般称为多发性骨髓瘤。每年，全美有2.4万人被确诊为多发性骨髓瘤，有1.1万人因此死亡。[5]
大多数患有多发性骨髓瘤的人，确诊后只能存活几年。虽然可以治疗，但多发性骨髓瘤仍被认为是不治之症。这就是说，预防才是关键的原因。幸运的是，改变饮食可以降低所有这些血液性癌症的患病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