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手欠的代价是穿越5000年

我蹲在考古探方里，洛阳铲的土腥味直冲脑门。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三回，不用看都知道是导师老张催命：“小林！你挖出个屁没有？这项目再没成果，咱俩都得卷铺盖！”

我抹了把汗，铲子突然“铛”地撞上硬物。扒开泥一瞧，半块青铜片锈得跟烂树叶似的，边角还刻着蛇形纹路。职业病犯了，我下意识用袖子去蹭锈斑，指尖猛地刺痛——

“嘶！”

血珠子渗进纹路里，那青铜片突然烫得跟烙铁一样。探坑里阴风打着旋儿往我身上扑，土块噼里啪啦往下砸。

“小林！抓住绳子！”头顶传来老张破锣嗓子。

我伸手去够垂下来的救援绳，青铜片却像吸铁石似的把我往地底拽。最后一秒看见老张的秃脑门探进来，烟头火星子溅在我脸上：“你丫别死！论文还没……”

再睁眼时，我躺在一片芦苇荡里，裤裆上趴着只癞蛤蟆。手机屏碎成蛛网，倒是青铜片完好无损，只是纹路里泛着幽幽蓝光。远处传来叽里呱啦的怪叫，三个裹兽皮的彪形大汉举着石矛冲过来，脸涂得像京剧里的张飞。

“大哥！我上交国家！”我举起青铜片当护身符，领头的壮汉却突然跪下，脑门磕得砰砰响：“九黎纹！蚩尤大神显灵了！”

后来才知道，青铜片上的蛇纹和蚩尤部落图腾撞款了。我被反剪双手拖回部落时，满脑子都是老张的咆哮：“让你乱摸文物！活该穿越！”

部落中央的火堆噼啪作响，有个老头正拿骨头捅野猪膀胱，血滋得满脸都是。押我的壮汉一脚踹在我膝窝：“炎帝大人！抓到这个偷窥祭坛的九黎奸细！”

老头慢悠悠转过头，鼻孔里还挂着半截猪毛。他凑近嗅了嗅我衣领，突然两眼放光：“你吃过黍米？三天前的黍米！”

我僵住了——穿越前啃的煎饼果子，里头确实夹了小米面。老头从我指甲缝里抠出点渣滓塞嘴里，癫狂得手舞足蹈：“神农赐福！此人身怀神黍！”

当晚我成了炎帝部落的“天降祥瑞”。他们甚至给我腾了间草棚，就是屋顶漏雨的程度堪比学校宿舍。半夜我被尿憋醒，摸黑出去放水时撞见个黑影蹲在祭坛边啃骨头。

“兄弟也饿啦？”我凑过去借火，那黑影猛地转身——绿莹莹的六只眼，獠牙上挂着半截人腿。

我尿差点滋它脸上。

那怪物长得像科莫多巨蜥和推土机的杂交品种，鳞片缝里冒着沼气似的绿烟，爪子一挥就把祭坛石柱拍成渣。我连滚带爬往草垛里钻，青铜片突然烫得胸口发疼。

“你丫这时候碰瓷？！”我掏出青铜片想砸它，月光照在纹路上突然折射出激光似的蓝线。怪物像被按了暂停键，六只眼轮流眨巴，最后夹着尾巴窜进树林。

我瘫在地上喘得像破风箱，青铜片浮现出蝌蚪文般的刻痕。摸出手机拍照翻译，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仿佛听见老天爷的嘲笑——

“检测到初级文明个体，生存指南加载中……”

第二天，我蹲在田埂上教原始人沤肥。炎帝的曾孙女往粪堆里扔了把黍米，说这是“沃神仪式”。我忍痛贡献出兜里仅剩的方便面调料包，老头们嚼着酸菜梗直呼神迹。

直到林子里传来惨叫。

一头三层楼高的双头野猪正撵着猎人跑，獠牙上还串着血淋淋的残肢。我腿肚子转筋想开溜，青铜片突然在掌心发烫，蓝光组成个箭头指向野猪肚皮——那儿有块鳞片闪着二进制微光。

“这TM是机械兽？！”我抄起燃烧的木棍砸过去。野猪浑身冒起绿火，烧焦的鳞片下露出齿轮和电缆。部落民跪地高呼“火神显灵”，我盯着手里青铜片直哆嗦。

深夜，我用炭笔在树皮上写日记：“穿越第一天，用康师傅统御原始人，用打火机冒充神迹。金手指是块会发热的破铜片，附带说明书如下：别死，活下去，以及千万别让外星人发现你是BUG。”

草棚外闪过蓝光，长发少女从月光中走出，衣袂无风自动。她指尖点在我眉心，瞳孔里星河流转：

“404号实验体，你违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