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继往开来
长寿图景（1900—2020年）奠定了未来的基础

每一天，我们都在不停地接触各种形式的历史。也许你的书架上放着一部本杰明·富兰克林的传记。也许你会沉迷于国家地理频道（它通常比历史频道有更丰富的历史内容），或者沉迷于美国公共广播公司或者网飞的纪录片。又或者，历史只是你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你甚至不会去多想，例如医生办公室里记录的家族史，星巴克应用程序上的历史订单。历史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预示我们的现在，预测我们的未来，激发变革，并为我们提供所处世界的背景知识。

这一观察也适用于长寿。是的，本书是关于未来的，它会告诉你，你需要做些什么来尽可能地延长你的年轻岁月，延长你最高产的岁月，去尽情享受饱含乐趣、能量、热情和欢乐的生活。但是如果你想预见未来并了解未来发生的事的意义，你首先需要回看历史，不仅仅是回顾长寿的历史，也要回顾与此相关的医学进步，正是这些医学进步最终让我们实现寿命的延长。我们有后视镜是有原因的，哪怕我们在全速前进之时，重要的事情也会在我们身后发生。因此，要把握未来，我们就必须懂得过去的价值。

在本章中，我们将从个人和医学历史的角度来审视长寿，以帮助你从更广阔的视角去理解科学进步如何以及为什么能使长寿成为可能。最后，我们将通过回顾过往来展望未来，解释当前与长寿相关的科学思维，以及它对未来的意义。

别搞错了，预测未来并不容易。事实是，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你能想象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期的居民如何看待无人机送货吗？）但我们仍然可以通过我们的足迹所到之处感知未来的方向。

这整个过程的棘手之处在于，年龄是一个动态的目标。如果你在20岁时读这本书，你所思考的场景与在50岁或80岁时读这本书的人可能完全不同。但好消息是，无论你年纪多大，我们都将为你提供关于不老时代的最有效的信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了解你和你的家族过去几代人的历史的基础之上，你很可能可以重启你的生活和你的身体，使之回到更年轻、更理想的状态，你将可以重返青春，可以消除你过去的大部分错误，重新开始。

但现在要记住的是，就像今天的平均寿命与你出生时不同一样，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人类的平均寿命也会变长。下面这张表格将向你揭示，随着即将到来的新的科学进步，你的未来将怎样呈现。

为了让这种预测更具体，我们以本书的3位合著者为例进一步展开说明。阿尔伯特出生于1927年，他出生时的人口预期寿命只有57岁[2]，这样的话，他将错过乔治·布什（老布什与小布什）、克林顿、奥巴马、特朗普和拜登的执政时代，还会错过心脏支架、他汀类药物、免疫疗法和新冠肺炎疫情（更不用说他每天使用的平板电脑、智能手机、智能语音助手Siri和Alexa了）。他已经活到了94岁，比他出生时的预期寿命长了36.8岁。而迈克尔生于1946年，他出生时的人口预期寿命是71岁，他已经超过了这个年龄。他正期待着重启自己的黄金年龄，71岁的彼得也是如此。

这种寿命的改变，以及随之而来的影响，无须等到2050年，我们现在就可以看到，它正在发生（如下面这张表所示），且很快就会影响美国的人口动态。

我们预测人口增长率上升，并不是因为出生率增加，而是因为医疗进步带来的死亡率降低。因此据我们预测，到2050年，美国人口将达到4.51亿。我们估计其中的3.165亿人现在已经出生了。也就是说，2050年的约70%的人口现在已经出生了。在本书写作时，美国的人口数是3.33亿。我们预测，到2050年，这部分人中的85%仍将健在。换句话说，到2050年的人口增长将更多地反映在死亡率而非出生率的变化上。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问题。

根据2019年美国人口普查统计，预计到2050年，美国人口将比今天增加约5 530万，达到约3.9亿的水平。也有人认为，由于生育率的变化，这一数字将会减少。事实上，他们认为发达国家的人口平均预期寿命正在下降。

除了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阿片类药物危机、导致自杀率上升的抑郁症、肥胖以及肥胖相关的疾病正在美国泛滥。但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前的一年里，医学科学、公共卫生学和人们的个人行为已经发生了足够多的变化，这些变化将再次延长人口预期寿命。这一趋势表明，事实上，你可以通过个人选择来影响自己的预期寿命。

尽管在以往每一次流行病风行期间（在我创作本书时美国就有一波流行病，包括阿片类药物成瘾和新冠肺炎），人口预期寿命均有所下降，但人口预期寿命会很快发生反弹。1917年，人口出生时平均预期寿命是男性48岁，女性54岁；到1918年底（西班牙大流感那一年），下降了12岁，低至男性36岁，女性42岁；到了1920年，这一数值迅速反弹至男性54岁，女性56岁。[3]，[4]

我们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移民数量也会发生反弹（就像在几次历史浪潮中呈现的那样），生育率则将稳定在更低的水平。当我们调整这些估计值以反映未来的、更长的预期寿命时，我们认为增长的人口数将远不止美国人口普查统计所预测的5 530万（毕竟它过去就计算失误过），也不是《柳叶刀》杂志最新预测的3 600万。[5]我们认为这一数值将接近1.175亿，也就是说美国人口可能达到4.51亿。

为了便于理解，我们将我们的预测称为黄金年龄重启预测，简称为重启预测。我们并不是唯一一批质疑这些官方人口预测结果过于保守的人，皮尤研究中心做出的预测更接近我们的预测，即美国人口总数可能超过4.38亿人，较本书创作时的美国人口增加1.05亿，并且大部分增长来自移民。[6]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具体会有哪些工作机会，但我们认为工作机会应该有很多，因为到目前为止，每一次颠覆都带来了更多的工作机会。（当汽车取代马车时，人们担心随之而来的是工作机会的减少，因为不再需要照顾马匹或处理街上粪便的工作岗位了。当然，结果恰恰相反。）

如果你觉得我们疯了，那就看看第10页的表格，想想你出生时的人口预期寿命与现在的人口预期寿命的对比。再把你的预期寿命与过去一个世纪美国家庭的预期寿命进行比较。

1900年的典型家庭

这是位40岁的一家之主，他的家谱很可能可以追溯到18世纪。他的第一任妻子死于难产，他的一个孩子在蹒跚学步时死于风湿热。他每周工作7天，年收入大约相当于今天的1万美元。他所有的孩子——从7岁到22岁——都需要工作，这样家庭才能维持运转。这位一家之主死于45岁，死因是无法治愈的感染。他未能看到他的任何孙辈成年。

平均寿命：白人男性47岁，白人女性49岁，黑人男性33岁，黑人女性34岁。

1925年的典型家庭

这个家庭很幸福，因为所有的孩子都能读书写字。但他们对失去亲人也并不陌生，因为他们有一个叔叔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丧生了，还有一个阿姨死于大流感（大流感夺去了当时大约1%的美国人的生命，相当于今天的330万人）。这家人很担心他们的孩子，因为这个月，麻疹、腮腺炎、水痘和猩红热在他们的社区肆虐。猝死对他们来说并不少见。

平均寿命：白人男性57岁，白人女性65岁，黑人男性46岁，黑人女性47岁。

1950年的典型家庭

这个家庭的母亲二战期间在一家炸弹制造厂工作，由于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现在认为是因为炸弹和子弹制造过程中产生的具有铅毒性的烟雾），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父亲参与了曼哈顿计划，后来在60岁时被诊断出患有甲状腺癌，这是制造核武器时受到辐射所致。突发心脏病等原因导致的猝死仍然很常见。但由于公共卫生措施的实施、新药物的研发、新治疗方式的出现和疫苗的开发（在这个时代，开发和测试一项新的疫苗需要10～20年时间），预期寿命得到了延长。同时，随着麻醉技术和手术标准的提升，手术也变得越来越安全。

平均寿命：白人男性67岁，白人女性72岁，黑人男性59岁，黑人女性63岁。（也就是说，自1900年以来的50年，平均寿命延长了20～30岁。）

1975年的典型家庭

这位母亲是第一批被某所医学院录取的女性之一，这所医学院之前只招收男性学生。在67岁时，她在一家大型医疗机构兼职。67岁的她比高中毕业时重了20磅[7]，髋部和膝盖患有严重的关节炎。3个月后，她将接受髋关节置换手术。她的丈夫曾在联合技术公司担任工程师，后来由于他所在的公司3次被转手出售，他又换了4家公司。他两年前退休了，但是只有很少的养老金和社会保险。他比高中毕业时重了40磅，患有2型糖尿病，因冠状动脉疾病接受了3次冠状动脉搭桥手术。他同时照顾着他93岁的母亲，他的母亲住在他们家的一楼，老人家的记忆力和认知能力正在逐渐衰退。他们有3个孩子，孩子们到2022年都已经40多岁了。

平均寿命：白人男性69.5岁，白人女性77岁，黑人男性62岁，黑人女性71岁。

2000年的典型家庭

这个家庭是再婚重组的家庭。重组家庭扩大了家族族谱，但是由于自20世纪70年代初以来，生育率稳步下降，总体来说大家庭已经不太常见了。家中母亲接受过4次膝盖软骨修复手术，父亲患有心脏病，需要服用药物。在这个时代，猝死很少见，但随着加工食品越来越多，肥胖率不断攀升，这对年迈的父母已经看到了这种情况对健康的有害影响。

平均寿命：白人男性75岁，白人女性80岁，黑人男性68岁，黑人女性75岁（近50年延长了8～12岁）。

2020年的典型家庭

父母是双职工。妈妈在一家机器人制造工厂做人力资源管理。爸爸在脸书做安全技术官，负责删除恐怖分子的帖子和网页。他们在2017年的一次网络安全招聘研讨会上相识。他们的孩子中有第一次结婚时生的孩子，以及两人在第二段婚姻中所生的孩子。大多数孩子的祖父母都健在，部分孩子还有健在的曾祖父母。生育率持续下降，在2008—2009年经济衰退期间尤为明显，经济复苏之后生育率也并没有提升许多。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有枪支暴力和毒品滥用才会导致猝死。肥胖率（19岁以上的人群中超过43%的人患有肥胖症）正在飙升，心脏病和2型糖尿病的患病率也在飙升，但药物正在帮助人们治疗这些疾病。

平均寿命：白人男性76岁，白人女性81岁，黑人男性72岁，黑人女性79岁（不少年轻男性由于滥用阿片类药物而死亡，这致使男性平均寿命较低）。

在过去的120年里，美国人的预期寿命增加了36岁以上，首先是因为有了更好的卫生条件和其他公共卫生措施，其次是因为儿科疾病得到了更好的预防和治疗。近年来，由于加强了对通常出现在成年人身上的慢性疾病的治疗和管理，人们的预期寿命也得到了延长。[8]正如这些典型的家庭揭示的，人类的福祉和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达到了过去30年无法想象的水平。我们期望这种改善能够持续并加速展开，因为作为一种文化，有史以来我们正第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在衰老相关的医学问题和基础机制上。到目前为止，我们医疗工作的重点仍是年轻人和正值壮年的成年人，从后文的寿命时间线中可以明显看出这一点。

寿命时间线：医学上的重大进步

1920年前后，人们对寿命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在那之前，主流观点认为，人类生来就只有有限的“体液”。我们的生命容量是有限的，心跳的次数也是有限的，当时间到了，当我们心跳次数耗尽了，我们就会死去。但是在20世纪20年代，人们意识到可以通过科学进步来延长生命，这改变了游戏规则。如今，卫生设施和医药的作用不仅仅是延缓死亡，它们还可以进一步延长生命和改善生命质量。这种观念的转变造就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这些进步最终将使人类寿命实现指数级增长。

我们不再把我们的生命看作有一定寿限的了。我们意识到我们可以像修理木偶那样治愈我们自己：我们可以拯救生命，延长生命；我们甚至可以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通过提高生命质量来对抗不可避免的死亡；我们可以预防慢性疾病，甚至逆转它们，并且每年都能更“年轻”一些。

人类寿命的历史令人着迷，它记录了人们寿命的延长是如何与疫苗、抗生素等医学进步息息相关的。所以，跟我们一起踏上长寿之路吧，看看我们已经走了多远，并为我们未来能走多远而欢欣鼓舞吧。

重新定义衰老

我们的信念：未来30年人类的生活将比以往任何30年都更加难以想象。摩尔定律对过去50年计算机产能的描述（微芯片速度提高而成本降低），在未来30年内也可被应用到人力资本的产能上（从技术、教育、能力和劳动属性所产生的经济价值的角度进行衡量）。在过去100年里，人类能有效工作的时间延长了25年。我们预计在未来的10～30年里，有效工作的寿命至少还会延长25年。

鉴于此，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必须对新的人口范式持开放态度。从表面上看，活到130岁或活更久听起来可能并不那么吸引人，尤其是如果这意味着，当你晚餐吃的是豌豆泥时，你衰老得根本听不到夜班护士告诉你这是豌豆泥而不是开心果布丁，而你又不记得自己是否喜欢豌豆，或者自己是否有孩子。

但是未来的长寿世界不是这样的。

把这个新世界想象成你自己版本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吧，它恳求医务专业人员“不要伤害”。你会成为自己的私人专家，以帮助其他协助你处理问题的专业人士。在“重启”时代，我们都应该坚持同样的原则。你可以把它看作“重启”时代的誓言：通过你每天生活方式的选择和决策，不对健康造成伤害（这是第四部分的主题）。在过去，随着预期寿命的增加，人均收入和社会福祉（以及生活的乐趣）将有所增加，社会不平等将会减少。因此，当延长有效工作的寿命成为一种常态时，你和整个世界将在物质和经济上变得更加富足，而我们将真正有机会减少社会的不平等。

在看了这些医学进步的时间线之后，我们可能会忍不住期待未来的科技会催生一种神奇的设备，无论我们摄入什么，无论我们怎么锻炼，都能使我们保持健康。但我们也需要自己帮助自己——这就是本书的立论基础。具体来说，这意味着以下几点。

1.后果持续时间越长，个人决定（好与坏）就越重要。想象一下当人们的预期寿命在50岁（甚至更年轻）时，糟糕的生活方式可能会减短你的最终寿命，但它们也没有那么重要，毕竟你的寿命没有那么长，所以你可能就不必长期忍受这些后果。

但是，如果你现在选择了错误的生活方式，由于各种医学的进步，你的寿命延长了，会发生什么呢？这意味着你的这种低质量生活会持续更长的时间。

假设你做了一个选择，比如选择了不良的饮食习惯，这会导致你超重，从而使得你的能量代谢水平降低。现在，你必须以低能量代谢状态生活80年，而不仅仅是10年。或者考虑一下与年龄有关的体重增加。大多数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平均每年增重1.25磅（这是全美国的平均水平，也是所有发达国家的国际平均水平）。[9][10][11]虽然这对45~75岁的人来说似乎并不算很多，但如果这种变化发生在45~120岁之间的漫长岁月中呢？那可是94磅，远超过37磅，随之而来的，还有额外的医疗和生活负担。对于60岁的人来说，如果平均体重增加30磅，那么他们因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而住院的风险就会增加一倍以上，从3.6%增加到7.2%，并且死亡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12]

所以现在把这种情况反过来吧：做出正确的选择，你就会在同样的年龄跨度上过更有活力、更有力量、更有能量、更快乐的长寿生活。你的正确决定持续的时间越长，你就会越长寿、越年轻。选择权在你。

2.医院需要改变。它们曾经被认为是生命终结的地方，后来被认为是处理创伤的地方，再后来被认为是用抗生素治疗严重感染、通过根治性手术治疗重伤的地方，接着又被认为是用最少的药物和微创手术带来最大治疗效果的地方。

从社会角度来看，我们需要看到我们——包括医学界——在健康观念上的转变。医院不应该只是病人的集中地，而应该在人们解决了治疗或康复中的重大问题后，成为健康中心。也就是说，医院需要把重点放在疾病预防上，放在健康优化上，放在让我们的身体恢复活力的机会上。越来越多的病人将在家中康复，因为医院将为你提供在家中的康复设施和服务，而且价格更便宜。此外，随着生育率的下降，我们预计儿科和产科的运行将更加平稳。随着寿命的延长，我们也将看到整形和整容手术的增多。

当医院、经过重新设计的药店CVS、沃尔格林药房等变得更接近健康中心而不是治疗中心时，我们的健康文化就不再是一种被动接受药物和医治的文化了，而会变得更加主动——在问题出现之前就开始认真对待我们的健康。

这种思维和实践上的转变是“重启”时代发展的必要组成部分，因为它将在个人和医学界之间建立一种伙伴关系，以全面、整体地思考健康和长寿。

3.这次伟大的社会颠覆会经历波折，但平均而言，每一天都将对社会产生积极影响。面对每一次社会颠覆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还记得第一代手机、电视和计算机吗），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重启”时代。预期寿命的这种变化将影响经济、医疗保障系统、医疗保险、政府政策和家庭结构（“是的，你的曾曾曾祖母要来参加你的生日派对，她要开车送你的祖母”）。改变并不容易。但重要的是要记住，社会将从这种更大的转变中受益，因为它肯定会带来更多、更好的人力资本（衡量人们的技能、教育、能力和劳动属性将对其生产能力和收入产生何种影响的指标），而且人力资本会为自身买单。

怎么做？我们以钱为线索进行分析。

• 如果今天美国1.5亿劳动者中，每一个人都因为更健康的生活方式而每年多工作一天，每个劳动者每天创造的GDP（国内生产总值）按大约600美元计算，那么这些额外的工作日每年将创造约900亿美元的GDP，这意味着联邦税收收入每年将增加150亿美元，联邦政府和地方政府的税收每年将增加近90亿美元。

• 如果目前工作的2 400万55岁以上的劳动者中，每个人都因为健康状况的改善而多工作一年（比如，到66岁退休而不是65岁），那么美国每年将增加3 400亿美元的GDP，并增加近600亿美元的收入。

• 如果这些劳动者再工作5年，每年对GDP的影响将接近1.5万亿美元。这很容易实现，因为“重启”时代的到来，劳动者的健康状况会变得更好，与今天相比，过早死亡的劳动者会变少。事实上，我们预测的2.5%的增长率还比较保守。

• 换一种理解方式是，目前一个典型劳动者通常有约40年的职业生涯，如果他们再多工作一年，他们的职业生涯就会增加2.5%；如果他们再多工作4年，他们的职业生涯就会增加10%。这些额外的工作时间集中在他们的职业生涯后期，而由于他们在多年工作中所积累的知识和判断力，他们在这几年将最富有生产力。这意味着在这些延长了2.5%或10%的工作时间中，这些劳动者的产出和纳税将大幅增加。

与为了增加预期寿命所付出的额外成本相比，这些新增的收益将远远大于成本。[13]在过去的每一个社会阶段，人口寿命的延长都能改善个人和社会经济状况（甚至比教育的影响更大）。如果我们明智地使用这些额外的资源，我们就能过上更长寿、更健康的生活。（事实上，如果要健康地多活25～30年，我们选择多工作5～15年就是有意义的。）

在这个美丽新世界，人力资本将成为我们创造、维护和收获的资产。这意味着一方面我们能够负担得起长寿人生，另一方面我们也承担不起拒绝长寿的后果。当然，养老金支付等政府政策也需要改变。新的劳动力——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轻得多的老年人——将提高生产率，延长工作年限。而与此同时，他们将享有更长的健康时光，增加消费活动，并缴纳更多的税款。这对每一方来说都是有利的。

即使我们错了，哪怕目前的线性寿命趋势持续下去，这也意味着今天20多岁的年轻人能健康地活到90岁出头。如果与衰老机制相关的新兴医学研究在未来15年有所突破，那么这些20多岁的年轻人将活到110岁，也就是说，他们每隔10年就能够再多活3年。这将释放出巨大的经济增长潜力，因为劳动力整体上将经历更长的“黄金期”。而我们其余的人将更有动力和时间去消费，这反过来又催生了新的就业机会，增加了产出的需求。

这种增长将轻松抵销长寿的成本，就像19世纪末人类寿命开始延长以来的情况一样。自19世纪80年代以来，出生时人口预期寿命平均每10年增加2.5岁。这些人口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成为社会的破坏者；相反，他们会成为有能力的生产者。是的，虽然我们65岁以下的担负退休人员和高龄老人的赡养成本的人口会减少，但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足够的资源来支付这些成本。而且处于黄金年龄的人口的数量将几乎是现在的两倍。虽然分担这些负担的具体机制肯定会成为激烈政治斗争的根源，但与更大的变革相比，这只是次要的问题。

长寿不是问题所在，它是解决之道。长寿是下一个颠覆浪潮。

4.我们都需要完成心理和生理上的转变。当重新定义长寿的概念时，我们需要考虑仿生细胞、循环系统以及身体的各种生理功能。但另一方面，其他因素也会挑战我们的衰老模式。退休会是什么样子？还会有传统意义上的“退休”吗？是否会出现一种新的职业体系——职业生涯的早期、中期、晚期将被重新划分？家庭结构会是什么样子？是否会有更多的混合型、高龄型新家庭出现？

当我们考虑到诸多影响衰老的生物因素——DNA、表观遗传开关、胚胎干细胞以及其他让自己变得更年轻的方法时，重要的是要记住，人际关系和人与人之间的联结将继续在我们老去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14][15][16][17]

在讨论未来时，科技和医学进步的作用可能会掩盖掉重要的事实，也就是幸福和健康的关键：

我们是人类，我们生来就是要与其他人产生关联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想活得尽可能长久、年轻、有活力。

5.你的伙伴和个人使命也很重要。你不能仅仅因为衰老科学发展得如此迅速，就忽略其他影响你健康和寿命的“软”因素。社会关系和对生活的热情也会对你的健康和寿命产生影响。

虽然它们可能不会像干细胞和机器人相机那样占据新闻头条，但当你考虑衰老将如何改变你的生活时，社会关系是值得思考的。在本书中，我们将花时间研究这些心理、情感和社会因素，因为它们确实会改变你大脑和身体的运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