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挑衅
空气中传来奇异的香味。
所有的噬界兽都跟随着味道而去。
暮秦年一路跟随着小毛球们未曾出手，直到灵御城外。
风从远处吹来，带着浓厚的血腥气，竟然比城内还要浓郁。
小毛球们加快速度，暮秦年也保持着不被发现的距离紧紧跟着。
越过了一片树林，血腥味愈发重，混合着奇怪的香味，诡异至极。
拨开阻挡视线的丛丛植物，远处是一个高台，周围堆满了许多尸块与残肢，内脏器官与鲜血流了满地。
对比起来，高台实在称得上整洁，只是沾染了些许血渍。
高台的最中心是个水晶球，噬界兽们陶醉的围绕着。
暮秦年将自己传送到高台之上。
这水晶球是噬界兽一族的宝物，散发香气，这气味能够使它们像喝醉一样陷入兴奋状态。
正是解决它们的好时候。
墨色的魔法能量慢慢从暮秦年指尖汇聚。
“冕下来的好快。”伊斯特从隐蔽的角落走出，站在高台下，尸山血海之中。
伊斯特仰头问在其上的暮秦年：“您知道这高台是什么吗？”
见暮秦年不理人伊斯特也不气恼，自顾自的说着：“这是灵族近一百年来用于折磨魔族的刑具，您沉睡得早，想来不太认得。”
暮秦年眸光微闪，下一秒伊斯特就被传送到了他身边。
“哈哈哈。”伊斯特大笑，“这只是个仿制品罢了，没有沾染任何魔族的鲜血。”
伊斯特语气一转目光扫视着台下的尸块：“不过我刚刚在这处决了些灵族，让他们体验一下，魔族感受过的。”
暮秦年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血腥，杀戮，这一切他都熟悉，曾经他陷入疯魔之时，只有这些才能给他片刻的轻松。
但也不妨碍他厌恶这些。
粉色的小毛球们一个个簇拥在水晶球旁边嚎叫歌唱。
伊斯特随意抓起了一只揉捏，语气有些失落，却又充满恶毒：“身为王，子民就是我最珍视的，每一个对魔族不利的人，我都要铲除，相信您也会如此的。”伊斯特大笑着。
噬界兽们更加忘我的嚎叫。
暮秦年从见到伊斯特的那刻起就一言不发，他抬手掐住伊斯特的脖子，力气之大几乎把面前的人从地上拎起来。
伊斯特享受着窒息带来的兴奋，笑容愈发疯狂：“您的记忆就要恢复了。”
暮秦年手指渐渐收紧。
“杀了我…也没用…”伊斯特的眼神似是嘲笑，他几乎不能呼吸，但还是强硬的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伊斯特知道，暮秦年不会杀他的。
暮秦年痛苦的捂住脑袋，在他大脑的最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涌出。
他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要将自己封印。
是他从魔族传承中看到的的未来。
「神」会在一个灵族的身体上降临，毁灭魔族。
那个灵族，是千春梓。
原来他跨越时间是要杀掉千春梓的。
暮秦年紧紧盯着伊斯特，他的金眸闪了闪，骤然变红，两双猩红的眼眸对视，周围的元素力量都扭曲了些。
他的记忆全部恢复，力量也无限接近巅峰时期。
噬界兽全部在空中炸开，血雾飘飘扬扬地洒落在地面，水晶球上也覆盖了薄薄一层，骇人至极。
“咳咳咳……”伊斯特如同垃圾一般被暮秦年丢到地上，猛烈的咳嗽。
“伊斯特！”苏亦世从暗处现身，想要扶起伊斯特。
“退下！”伊斯特喝止了苏亦世的靠近，迅速站起身，目光冷冽的看向暮秦年。
“您这样做，是要站在灵族那一边吗？就为了一只猫，把魔族千万年的筹划都抛之脑后了？”
暮秦年冰冷的表情微变，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的笑话，“我或许曾经期待着魔族对我有一点点认同，但如今不需要了，没有什么比小猫更重要。”
伊斯特讽刺的看着暮秦年：“你现在就已经对曾经的自己产生质疑了，那么未来的你呢？你能在意那只猫多久？迟早有一天你会怨恨自己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种族。”
“永远不会。”暮秦年抬手打了个响指，建立起隔绝世界的领域结界，苏亦世立即被排斥出结界，在外面的人，能看得到动作，听不到声音。
上次被困在魔法阵里是因为神之血，从实力上来讲，零域大陆极少有人是鼎盛时期暮秦年的对手。
而现在虽达不到完全鼎盛的时期，却也与相差无几。
“暮秦年！”伊斯特吼道。
“没大没小。”暮秦年闪了闪红眸：“按照辈分你也得叫我一声大爷爷才是。”
领域结界内的威压更强大了几分，伊斯特毫无反抗之力，近乎匍匐在暮秦年脚边。
“哈哈哈哈……”伊斯特趴在地上癫狂的笑着：“你把自己封印三百年，完全不管魔族，要不是爷爷与父亲尽力周旋，魔族早就被灵族屠杀殆尽了！曾经的我还相信你这是为了魔族！可是你现在为了将来会灭掉魔族的敌人，而虐杀你的同族，你除了有魔王的传承之外，有什么资格做魔族的王！有什么资格以长辈的身份来压我？你不配！”
暮秦年闭了下眼，再睁开，两个眼眸全部转变为赤色，浓郁纯粹。
“这便是我痛恨魔族的地方，你们早就失去了自我。”
暮秦年手划过胸前，链剑从虚空中显现。
每一节都闪着锋芒，强劲的力道毫不犹豫的向着伊斯特的身躯而去。
链剑每次挥动都会勾起大块的血肉，如同被凌迟一般，实在是残忍至极的武器。
伊斯特咬着牙承受，不肯发出任何求饶甚至是痛哼声。
高台外的苏亦世目眦欲裂，不断用魔法尝试着破除领域结界，但均无效果。
或许是消气了，或许是觉得伊斯特还有用，又或者是…愧疚，暮秦年停下了动作。
此刻伊斯特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除了脸颊之外，再找不出一处完好的肌肤。
伊斯特见这般恐怖嗜血的暮秦年只觉得可笑，所有的魔族都是一样，这才是暮秦年的本性。
伊斯特声音虚弱却不肯服输：“你说魔族没有自我，我却只觉得你自私、虚伪至极。”
暮秦年面无表情狠狠踩住伊斯特的脸颊，使他除了痛哼之外，不可能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不要试图激怒我。”
“接下来，我说，你听着。”
在高台外的苏亦世不知道暮秦年究竟说了什么，但是伊斯特看向暮秦年的目光发生了变变化。
暮秦年讲完了话，伊斯特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
领域结界解除，苏亦世立刻冲进去抱起在血泊里的伊斯特。
“伊斯特……”
但看着体无完肤的伊斯特，苏亦世根本无从下手。
苏亦世抬头看向暮秦年的目光中带着埋怨：“你…”
“我没那么是非不分。”暮秦年冷脸瞥向两人。
伊斯特虽然伤口看着可怖，但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与内脏，可若延迟了救治，失血过多才是真正要命的。
苏亦世收敛住情绪，启动魔法阵将自己与伊斯特传送走。
想起小猫，暮秦年充满杀机和嗜血的眼眸中恢复了些理智。
转身眺望灵御城的方向，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