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疯子
面前是宛若地狱般的景象，顾荞闭上眼睛，不忍看这惨烈的画面。
“务必找到紫色猫灵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一片碎片，都听懂了吗？”顾荞声音严肃。
“是！”以陆霆枭为首的一众骑士领命。
骑士们正在迅速地收捡尸块。
一个银衣侍者急疾步而来，贴近顾荞耳侧低声说了些什么，顾荞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让魔族尽快撤出灵语国。”
“是。”银衣侍者应下迅速离开。
骑士们做事利落，很快就将街道清理干净，陆霆枭来向顾荞禀报：“大人，都排查过了，并无发现紫色猫灵族的踪迹。”
顾荞点头，最重要的一环没出意外就好。
另一队骑士从城外匆匆赶来，应该是得到消息从领誉城支援来的。
这队骑士见到顾荞立刻止住脚步，向她行礼，只是每个骑士脸上都略带着愤怒与惊恐：“宰相大人！属下们在城外发现了大量灵族尸体！”
零域大陆已经平静太久，同族的尸体对这些年轻的骑士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顾荞眯起眸子：“去王宫。”
大殿内，女王陛下正在和几名大臣议事，殿外传来女官慌张的声音：“宰相大人稍等，属下给您通传。”
“等等大人！陛下说了没有传召不能擅入！”
殿内几位大臣纷纷皱眉看向女王。
女王淡淡瞥了眼身旁的女官，女官立刻会意，打开门将顾荞请了进来。
一进门女王便发觉顾荞气息有些乱，虽然顾荞努力维持着仪态，却还是与平时不同。
“参见陛下。”顾荞行礼。
女王柔声开口。“快免礼，宰相大人有什么急事吗？”
能让顾荞如此急切，必定是棘手的麻烦事。
“陛下……”顾荞光扫视殿内其余几位大臣。
女王向几位大人摆摆手：“众位大人先退下吧。”
“是，陛下。”大臣们很快离开。
见就剩顾荞一人，女王也不再端着，身体放松靠在王座上：“说吧，什么事这样慌张？”
顾荞停顿片刻：“灵御城内混入了几个魔族，还放出了近20只噬界兽，死伤甚多，但现场已经控制住，噬界兽也全部绞杀。”
女王听了顾荞的讲述没有任何意外：“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自然不是，”顾荞抬头：“新旧棂郁两城的魔族都已处理好，不会有魔族的气息污染献祭阵，时间到了。”
女王从座上起身，缓缓走到王殿中央，阳光透过顶部华丽的玻璃窗洒在女王身上，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却让人无端感觉到恐惧。
“他们能用生命为我助力是他们的荣幸。”
没有什么魔族诅咒能够使生命倒退，只有一种据说是神创造的禁术，可以让人恢复年轻。
但这种禁术并不会在鼎盛时期停下或者维持住，而是——永无止境。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使用者不复存在，让至亲至爱的人与自己共同承担倒是可以延缓倒退的时间，但那人便会以双倍的速度倒退，到那人消失。
王夫已经消失了，王女也即将消失。
使用禁术，消耗生命。
看着优雅高贵的女王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下一步就是要用自己的臣民献祭了，丝毫没有身为君主的仁慈。
顾荞收敛起多余的情绪：“载体那边，还在灵御城，但具体动向不得而知。”
女王语气冰冷：“大祭司说了，最好是能让载体心甘情愿献祭，强制的话，可能会导致成功率下降…”
“你尽量想想办法，机会就这一次。”
“是。”顾荞快步离开大殿。
女王眼神中满是野心。
被白色长袍包裹严严实实的人影从大殿侧门而入。
“薇。”人影的语气娇媚，与女王音色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同。
“你有些太心急了。”海莉叶娜摘掉兜帽，看向妹妹的眼神带着怜爱。
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了。
海莉叶薇看向来人，表情略微惊讶而后转变为惊喜：“姐姐你来了！信上不是说你在会在最后的祭坛等我吗？”
海莉叶薇紧张地观察着王殿外面，幸好并没有人注意。
“当然是等不及来见你，还有收拾你的烂摊子。”海莉叶娜语气有些埋怨，但却笑着：“要我说，早点把那个载体关起来就好了。”
“但是你却不听，结果那只猫害得咱们多了这么多麻烦。”
海莉叶娜说这话时，那双美丽的碧绿色眼眸阴暗了几分，食指重重的点了下妹妹的头。
“抱歉姐姐。”海莉叶薇亲昵地拉着对方的胳膊，脸上满是歉意：“我只是觉得，这是我们最后一个机会，必须要用尽全部方法。保持最大的成功率，我发誓！等会儿就让顾荞把她抓回来。”
看着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娇俏面容海莉叶娜不由得心软：“罢了，确实不该对你严格要求。”
海莉叶娜轻柔拍着海莉叶薇的手背：“那个顾荞还算能干，但是你也要小心提防，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
“好的姐姐。”海莉叶薇乖巧地点点头，姐姐永远都是对的。
海莉叶娜又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发丝，眼神晦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爱你。”
“我也爱姐姐。”海莉叶薇依偎在海莉叶娜怀里。
海莉叶娜嘴角浮现一丝温暖的笑意：“好了，你先去祭坛准备吧，这边我想吩咐些事。”
“嗯。”海莉叶薇乖巧地应道，接过海莉叶娜递过来的白色长袍，在离开大殿前转头看向海莉叶娜：“姐姐，我会等你的。”
“去吧。”海莉叶娜微笑着摆手。
大殿内又只剩下一个人。
“陛下。”女官脸色苍白，还未禀报就推门而入：“陛下不好了！”
海莉叶娜见人突然闯进顿时脸色大变，小心地看了一眼侧门的方向，确定海莉叶薇已经离开了才放心，重新审视女官：“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忘了规矩吗？”
这女官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陛下恕罪！”女官的头深深低下，她也不想触女王的禁忌，但状况实在紧急，不快些禀报，恐怕是命都要没了。
“说。”海莉叶娜拿起一旁的金色面具，缓缓戴在脸上。
“大部分用【材料】被放跑了！外面的大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他们正在散布关于您的一些……”女官不敢继续说下去。
“不是吩咐过你吗？有暴动就让骑士团镇压，还有顾荞是干什么吃的。”海莉叶娜冷声。
“可是陛下，是……是宰相大人……”女官支支吾吾的回答。
虽然女官没明说，但是海莉叶娜大概也能知道事情的状况。
海莉叶娜皱眉：“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女官赶忙退下。
海莉叶娜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顾荞是她唯一看不透的人。
偏偏任何事都百依百顺的妹妹唯独在这件事上违拗她的心意。
顾荞果真是个祸害，还是妹妹太天真了。
不过海莉叶娜也考虑到了这一环。任何人想要在这时候阻止献祭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如今已经不是她们在掌控了，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
海莉叶娜的手紧紧握住，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
血液滴滴落到华丽的地毯上洇成一小片红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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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荞猛地从梦中惊醒，惊恐的抚摸着自己的身躯。
是完好的，没有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