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凶手竟是我自己？
黄敕看自己要传达的意思对方已经收到了，也不等对方彻底失控，开口说道：“师兄莫急，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我可以把我的余额，劳谦贷的还款提示都发你泥丸宫里。”
“但我还有个委托，不是很复杂，就是替人跑个腿，就在今晚九点半的时候。只要事情一办完，我立刻能收到一万五千块的后续费用，所以我现在能给师兄你转五千块的香火钱过去。”
“师兄，再多的话，你就真是着急送我投胎转世了。”
华严一听，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略一沉吟，说道：“你把通信码给我，我们加个好友，你把你说的东西发过来我看看。如果属实，那师兄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唉，如此一来，只能说师弟你六根未净，佛祖就算想多保佑你一些，你也把握不到这份禅机。”
说着又双手合十，装模作样地向佛像行了一礼。
黄敕忍住心中的恶心，深吸口气，报出了自己的通信码，视网膜上很快就出现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黄敕给对方发送了自己的账户余额等信息，然后等待对方查看。
自己当然希望能少给钱，甚至是一分不给。
但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自己真把对方逼急了，他拼着受些责罚，把自己潜入之事给张扬出去。
或者等下离开的时候，让自己被人“无意”中撞见，那自己立刻就会送命。
要是灵感上师还在，那当然能为自己缓颊，但现在，唉，他能不给自己添乱，自己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何况自己对华严说的话，并不完全真实。
今晚十二点，只是劳谦贷的自动扣款时间，自己的最后还款期限，是明天夜里的十二点。
此时黄敕就算不给钱，本月的劳谦贷也还相差甚远，得指望着等下的委托办理情况。
实在不行，明天的二十四个小时就得想办法搞到钱，以避免魂飞魄散的结局。
而现在不给华严钱，继续与其纠缠，那么无论暴露的是自己的行踪，还是上师的尸体，自己都立刻就会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行，就这么一关一关地闯，先把逼到眼前的事情给处理干净。
没用几秒，华严就查验结束了，挤出带着失望的笑容，对黄敕说道：“既然如此，就照黄师弟说的办吧。不过啊，师弟你可得给我个承诺，此事就你我二人和佛祖知道，之后可再不能对他人提起。”
黄敕不想和他废话，念头微动，通信器中立时编写好了一段话，发给了华严，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给对方转了五千块钱过去。
“今日进天王寺上香参拜，在华严师兄的耐心弘法之下，深感我佛慈悲，现特捐纳五千新南诏币，托华严师兄代为转交，忝为电费，聊表心意，使我佛能香烛不灭，大放光明。”
华严没想到黄敕如此识趣，自己只是想要个口头承诺，对方居然连文字都发过来了，如此一来，此事就再也没有什么后患了。
即使日后东窗事发追查起来，无非是自己忘记把香火钱转交知客寮而已，到时候再把钱吐出去就行。
看到五千元钱已经到账，华严眉开眼笑地对黄敕道：“好好好，那我现在就去给师弟探路，师弟你跟在我身后二三百米处，通信器里听我指示，慢慢前行。”
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替佛祖多谢黄师弟的虔诚之心了。”
黄敕心头之火腾地又烧了起来，不过嘴上还是尽量平和地说道：“小事小事，以后我要是能发财，一定再给佛祖交些电费。”
他刻意加重了“佛祖”两个字，说完也不看华严的表情，手一摆，做出个请的姿势。
华严也不以为忤，露出白闪闪的牙齿笑了笑，然后就打开房门踱了出去。
黄敕说自己穿下衣服和鞋，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对方一走远，黄敕就赶忙跳起来，把灵感上师的尸体从金属横梁上取了下来。
然后取了手术床的床单，又再次跳起，扒住金属横梁后爬了上去，一点点地擦拭起血迹来。
黑灯瞎火地，他也只能草草地擦了一遍，然后就跳回地面，擦了擦可能滴落到地上的血迹。
然后边检查尸体和现场，边思考起来。
现场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说灵感上师是被人从正面击毙的。
灵感上师能让对方近身，那么这个人，应该是他的熟人。
而在外放哨的华严完全没发现有人进出，那么这个人，多半本来就在屋里。
同时符合这三条的，好像……
想到此处，黄敕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凶手竟然是我自己？
但下一秒，他就摇起头来，自己没有击杀灵感上师的记忆。
自己虽然刚做过记忆删除手术，而且也不知道删除的那部分到底是什么。
但要是自己打死了灵感上师，那无论是在其手术前，还是手术后，施术者都已经死了，没人再给自己做删除杀人记忆的手术，那自己肯定会保留下杀人的记忆。
所以凶手不是自己，而是避过华严的耳目，从外面进来的，大师非常熟悉、毫无防备的人。
但这又引出了新的疑问。
上师尸体上没有抵抗伤，也没有其他异常，所以上师就是被人打碎颅骨，一击毙命。
可灵感上师作为天王寺内院有数的高僧，修为境界不说一定达到了植入了人造丹田的筑基期，最少也是植入了电子穴位的通窍期。
毕竟天王寺的内门弟子，硬性要求之一就是算力达到了通窍期，加载并纯属掌握了金钟罩、狮子吼以及众多佛门咒法密印。
这样的修为境界，即使是熟人骤然袭击，上师猝不及防，可要怎样巨大的修为差距，才能瞬间将有罡气护体的灵感上师给击毙？
黄敕感觉自己的超分子塑料皮肤要起鸡皮疙瘩了，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和上师熟悉，修为远超上师，拳脚功夫极为霸道，熟悉天王寺后山的情况，清楚上师的日程安排。
这样的人，别说红笠区，即使整个疏雨卫星城，应该也没有几个。
而这样的人，一百个黄敕也惹不起。
所以对方击杀上师，却没顺手弄死自己，是不是已经算准了自己会心甘情愿地背上这口黑锅，帮忙处理尸体？
黄敕只能对灵感上师的尸体说了声抱歉，并发誓道：“上师，你放心，我如果有修为达到通窍期或者筑基期的那天，一定查清此事，为你讨个公道，但现在，也只能先让你受些委屈了。”
说着他就把尸体、袈裟、以及那个巴掌大小的金佛无线路由器，一并放到了手术台上，用床单包裹成一个包袱，打算先把它们带出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