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这个世界疯了？
“那个，邹兄…”
“别这么叫啦，一个个都给我喊老好几岁！”
“好的亲！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就是，你杀人…或者对尸体，没有一些…心理上的负担吗？”
“什么负担？”
“呃……就是…”
一望无际的荒漠里，两人边走边聊，林野望着身旁人相当自然的表情，咂了咂那稀松平常的语气，点头道：“行，明白了。”
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天堑的……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虽然中间有一段手机没信号，但地图是早已离线好的，而且也没再碰上什么妖魔鬼怪，毕竟方圆百公里，总共就那么些人，分散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能碰上才是小概率事件。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路上越往里走，一些非常突兀且形貌奇特的植物就越常见，孤零零的一枝、一坨或者一片，好像从沙子里凭空冒出来似的，也绝对不是地球上能有的东西。
这些植物，应该就是事件降临的前兆。
晚上8点多。
比预计时间晚了不少，翻过最后一座沙山，朦胧的夜幕下，一大片林林总总的灯火、以及灯影映照下波光粼粼的弦月泉水出现在平坦的沙谷中。
定睛辨认方能看清，泉水旁、除了中间位置的一片园林建筑外，周围星罗棋布的赫然全是帐篷，粗略一估怕是能有上千顶！
“我去，他们是飞来的吗？”林野震惊。
邹冕也没想到这时候就已经有这么多人，抿了抿嘴说：“下去看看吧。”
走下沙丘，基本就踏入了帐篷群的范围，俨然跟漂亮国那边偷渡人口聚集地似的，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的在做饭吃饭、有的在聊天闲坐、有的在独自玩手机、还有的竟然在…咳，未成年不要看……
人群穿行、纷乱嘈杂，基本谁也不会多瞅谁两眼，直到接近中心的园林建筑时，右侧不远处的泉水边，竟然有大批人在喊打喊杀！
不是互相掐架，而是吵嚷着似乎在对付什么野怪。
两人面面相觑，林野从手机里取出火和烟，抽了一支递到旁边一个看戏的男生面前：“兄弟，什么情况这是？”
男生接烟点着嘬了一口，回答：“泉水里不停往出蹦小怪，水草蛇、水猴子什么的，蹦一天了，想要经验的尽管去杀。”
毫无疑问，这也是事件降临的前兆之一。
“杀吗？”林野扭头问。
“你想去就去，应该也没什么危险。”邹冕继续往园林内走。
林野朝泉水边望了一眼，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园林不算大，一条主路贯穿，一侧直面泉水，另一侧便是古色古香的建筑，高大的杨树四处耸立，还真有些古时候大型驿站的味道。
飞檐立柱的一排建筑里，有两三家餐馆、两三家旅馆、两三家商店，没了。
其实距此处几公里外，还有座规模很小的小镇，基本也是靠旅游业攒起来的，狭长的公路先拐到那里，然后笔直向南衔接国道。
只不过那边既没啥景色，也不是事件中提到的中心点，因此多数人还是选择来到这里，哪怕扎堆睡帐篷。
按理来说，餐馆、商店的老板已经撤了，大门应该紧闭、黑灯瞎火才对，可现在，每一家店里都灯火通明！
商店好说，绝大部分人从店里拿东西出来还是会自觉扫个码的。
餐馆稍微麻烦点，会做饭的人一大把，凭本事抢到厨房那就自己做，想要卖饭可能也会有人买账，至于店里原本的食材和燃气之类的损耗会不会有人付钱，那就不知道了。
旅馆同理，除了早先在社区里明确自家店面还在运营的那个家伙，另外一大一小两家现在也都亮着灯。
很显然，先到先得，并且这个……够呛会有人自觉给钱。
“泉沙客栈”
这就是那个匿名的家伙说的他家的店，很直白也带点古风，现在还有空房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但邹冕还是想进去看看。
“欢迎光临。”
旅店内部无论布局还是装潢也恰如其名，跟古代…或者至少影视剧中的客栈很像，主体木质结构，大厅中空挑高，二层围了一圈阁楼。
朝他们打招呼的人站在左手边柜台后面，目测年纪跟林野差不多，20出头，穿着崭新的白衬衫，戴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
“二位要住店吗？”
在对方礼貌温和的询问中，两人走近的同时邹冕开口：
“还有房间吗？”
老板点头：“还有两间。”
大概是知道他们肯定会心生疑惑，老板直接解释道：“从昨天开始，本店不收钱，只收特殊物品，标准是‘能让我满意’。”
喔，怪不得还有空房。
邹冕想了想，拿起手机打算从物品栏里挑样东西出来，却被旁边林野按住。
后者率先取出一张小卡片递了过去：
《全国空降，上门服务》
“……”
老板掏手机扫了下，露出微笑，将卡片放在一边，从柜台里拿出一张房卡递过来：
“一楼用餐，二楼住宿，温泉在后院，本店所有房间规格相同，均为双人标间，床铺和卫生用具都是新换的，温泉也是天然活泉，祝二位住店愉快。”
林野接过房卡，朝邹冕打了个响舌。
两人沿柜台右侧的木制楼梯上楼，按照房号找到房卡上的212，刷卡开门。
房间内的装修倒是比较现代化，电视、墙插、马桶、淋浴一应俱全，床铺看上去也的确干干净净。
“挺好的。”邹冕说：“休息一下还是先吃饭？”
林野捂着肚子：“先吃饭吧，吃了一天零食，感觉不顶饿！”
“行。”
抽出房卡，关门下楼，却不料刚来到阁楼走廊，就听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
“你他妈说什么？
“老子这道具怎么就不如他那破玩意儿了？！”
一个身形魁梧、背一把双刃圆斧的光头大汉，手里拿着一支水壶样的物件，跟老板愤怒对峙，旁边还站着一名大学生模样的小伙子。
老板的语气依旧礼貌平和：
“抱歉，本店现行规矩，以我满意为准，我说这位先生提供的东西更好，那便是他的更好，既然二位同时到店，那最后一间房自然是这位先生的。”
“你妈的……”大汉伸手取下背上的斧头：“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老子砸了你这店，看你那破规矩定给谁！”
说完，手中大斧抡圆了就打算朝柜台挥去。
然而，打算挥去，却没能真的挥出去，僵在半空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在周围所有人的注目下，大汉竟然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收回斧头、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站在旁边小伙子的视角能够清晰看到，大汉现在的表情慌张又惊恐：
“不，我不是……”
“噌！”
斧刃划破皮肤、鲜血飞溅，魁梧的身影缓缓倾斜，伴随一束冲天白光“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全场静默。
“有人帮忙把他拖出去吗？手机遗物自便，附带酬劳10缘晶。”老板说着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衫，确定没有沾到血迹，露出满意的微笑。
整座一楼大厅陷入持续的空寂，过了许久，两个人突然从角落冲出来，十分利落地将尸体抬出去。
“有人帮忙把地擦干净吗？酬劳5缘晶。”
这回只过了三息，凑上来三四个人。
“清洁工具在东侧隔间，辛苦各位了。”
其他人呆滞片刻，逐渐恢复到该干嘛干嘛的状态。
阁楼上，林野一脸惊悚，扭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发现他平静的神色里竟似带着一丝玩味。
于是“咕咚”咽了口唾沫…
是这个世界疯了吗？
不。
是世界告诉你：
可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