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素秋
杭语嫣柳眉微蹙，这一次握住张离的手后，并没有感受到修为的增长。
她试了好几次，发现确实不会再增长修为以后，讪讪将手收回。
张离感受到了杭语嫣的异样，问道：“杭师妹，你怎么了？”
杭语嫣俏脸一红，“没……没什么，刚才睡着了，不是故意不让你牵手的。”
张离笑了笑说道：“杭师妹肯让我牵手就已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又怎么能太过贪心呢？现在已经深夜，是时候回去休息了，明天早起，我们还相约在后山一同修炼。”
杭语嫣点了点头，她虽然仍有疑惑，却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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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杭语嫣迫不及待与张离见面，当她再次握住张离的手时，那种修为增进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她约摸想到，每日从张离这里得到的修为会有上限。
杭语嫣的表现在张离眼中就像是一个急不可耐想要私会情郎的少女，片刻不愿耽搁。
他当然知道杭语嫣这样做并非出于对他的爱慕。
如果昨天牵手还能勉强看作是“同命相连”给张离带来的福利，那今天杭语嫣这个样子就多少带些目的了。
张离隐隐猜到了其中缘由，杭语嫣应该和他一样，从牵手中获得了好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昨天以及今天杭语嫣的反常举动。
张离也不去戳穿她，拉着她的手在后山的小溪边坐下，聊了许多关于山门的事情。
从枯燥的修炼生活，聊到长老们的风流韵事，从最不起眼的杂役弟子，聊到强大残暴的烈火妖鹏。
两人的欢声笑语飘荡在后山的小溪旁，被路过的山门弟子看在眼中。
林媚儿远远望着二人的背影，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在她看来杭语嫣已经完全放弃了修炼，反而沉浸在和那个蠢货张离谈情说爱中。
筑基期的弟子中再也不会有人时时压她一头，陆师兄那边，她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林师姐，我特意在陆师兄那边把这两人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保证已经让陆师兄对杭语嫣失望透顶！”
一个名叫王烈的男弟子在林媚儿的耳边说道。
林媚儿轻声一笑，她指尖划过王烈的脸颊，带着魅惑的意味说道：“若我与陆师兄的事情能成，以后少不了会奖励你！”
王烈嘿嘿一笑，神识已想入非非。
他的实力不过炼气九层，虽然素来垂涎林媚儿的美貌，但却知道自己与林媚儿有着极大的差距，和对方结成道侣的可能性很小。
只要能够一亲芳泽，便已经是不错了。
更何况林媚儿实力不俗，有她为王烈撑腰，连筑基期的那些同门都不敢轻易惹他。
故而王烈心甘情愿为林媚儿做很多事情。
“你们若无事可做，不如替他二人去做祭品？”
一道严厉的女声响起，林媚儿顿觉身后阴风阵阵。
她与王烈慌忙转身低头，朝着身后之人见礼道：“恭喜沈长老出关。”
来人是归云山的长老之一，住在秋水峰上，名叫沈素秋，是杭语嫣的亲传师父。
她是归云山上一辈出了名的冰雪美人，因为修炼的缘故，虽年近半百，看上去却依旧风华正茂。
过去半年她为了冲击金丹大圆满境界，一直在秋水峰闭关，如今出关，应该是已经成功。
金丹大圆满，已是比肩山主的存在。
沈素秋没有应声，只是用浮着寒霜的眸子冷冷看了林媚儿一眼。
而后快速向小溪边并排而坐的杭语嫣二人走了过去。
林媚儿咬了咬嘴唇，眉头紧皱，沈素秋的出现是她不愿看到的。
这个从未对男人动过心的老女人显然是为了“棒打鸳鸯”而来，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和张离这样的废柴在一起。
林媚儿没有就此离开，反而给王烈使了个眼色，二人快步跟了上去。
“嫣儿，你可清楚自己如今境况？”
果然，沈素秋声音严厉，面有愠色。
见沈素秋走了过来，杭语嫣和张离慌忙起身行礼。
“师父，”杭语嫣看向沈素秋，“您闭关结束了？”
沈素秋冷冷瞥了一眼杭语嫣身边的张离，严肃地说道：“我再不出关，你就要把自己喂到妖鹏嘴里了！”
杭语嫣微微低下头说道：“您都知道了。”
沈素秋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既然抽到了义签，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为师，反倒和这个修为不济，天赋低劣的家伙厮混在一处？！”
沈素秋今日出关后就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都说杭语嫣竟和一个炼气三层的草包弟子暧昧不清，有损秋水峰的颜面。
若非亲眼见到，沈素秋断然不相信她这位得意弟子的眼光会差到这种程度。
杭语嫣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说道：“徒儿是怕打扰了师父闭关，毕竟师父已到了突破的紧要关头。”
“和你的性命相比，我的突破有什么重要？”
杭语嫣这位师父虽年近半百，但得益于修仙练道，皮肤依旧光洁紧致，容貌秀丽淡雅，一身素衣更显气质出尘。
“速速跟我回秋水峰去，每日加紧修炼，一定要在腊月十五前成功突破！”
“可是，师父……”
杭语嫣肯定是不愿回去的，张离为她提供的修为远比她自己修炼得来的要多。
“师父，在您闭关之前我才刚刚晋入筑基大圆满，您应该明白，按照我正常的修炼速度，不可能在一个月内结丹。”
“所以你就放弃修炼，来和这个小子谈情说爱？”
杭语嫣脸色一红，分辩道：“我二人并非您想的那样，只不过是……”
“是弟子在请教杭师妹，”张离打断杭语嫣，对沈素秋说道：“沈长老，杭师妹可怜弟子，所以教弟子一些修炼的诀窍。”
“你给我闭嘴！”沈素秋怒不可遏，“你现在只有炼气三……呃，炼气四层，根本没有可能在一月内筑基，说什么请教，完全是借口，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
金丹大圆满的威压从沈素秋的身上散发出来，笼罩了整片后山，杭语嫣尚且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遑论张离。
张离苦苦支撑，他抬眼看向沈素秋，把心一横，大声说道：“怎么，沈长老这是要以大欺小，把我这个‘祭品’提前杀了吗？！”
想要杀张离，沈素秋弹指便可，放在平日里，张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得罪对方的，但现在，他作为下月祭品，沈素秋投鼠忌器，反倒不敢动他。
沈素秋眼神微动，将自身威压收敛。
张离顿时觉得浑身松快了许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愧是金丹大圆满，果真强大到可怕。
沈素秋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修为虽弱，骨气却还行，今日我便不与你计较。”
转头看向杭语嫣，沈素秋又说道：“嫣儿，你陆师兄在秋水峰等你，随我一同回去，为师亲自助你突破。”
“陆师兄？”杭语嫣有些不解，“他在秋水峰做什么？”
“山主送来一瓶结丹精涎，只要与你陆师兄阴阳双修，便可一月结丹！”
“结丹精涎！”不远处的王烈倒抽一口冷气，这东西只在书上记载，他可还从未亲眼见过。
据说此物出自强大妖族的口中，又经过烈火反复淬炼方能制作成功。
陆敬择父子竟不知从何处弄来了这样稀罕的宝贝。
更重要的是，结丹精涎必须男女双修，杭语嫣一旦选择使用结丹精涎，那就表明她要和陆敬择结为道侣！
林媚儿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山主陆迟风竟然肯把结丹精涎拿出来给杭语嫣！
“那这么一来，我岂不是要和陆师兄……”杭语嫣花容失色。
“陆师兄怎么了，你陆师兄是年轻一辈的最强者，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便已成功结丹，他父亲又是我们归云山的山主，论天赋，论背景，哪一点不比你身边这个小子强？”
杭语嫣虽然语塞，但心如明镜，张离现在能够带给她的修为增长，远超结丹精涎。
使用结丹精涎不仅需要双修，还会被其中妖力带来的副作用影响，而与张离牵手则非常安全。
她能感觉出来，如果按照现在这种凝实气旋的速度走下去，她定然能在二十日内成功结丹！
杭语嫣看向沈素秋的眼神十分坚定，她郑重说道：“师父，徒儿有自己的修炼方法，不会依靠什么结丹精涎！”
沈素秋怒气更盛，她不明白自己这个一向乖巧听话的徒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倔强，看向张离的眼神中竟隐隐多了几分杀意。
张离面色微沉，开口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沈长老素来自由，却要逼着自己的徒弟去走她不愿走的路，那和被当做祭品吃掉，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素秋眼神闪烁，张离的话让她受到了触动。
“好，”过了许久，沈素秋才说道：“是否使用结丹精涎我不逼你，由你自己选择，但你这一个月必须跟为师回秋水峰修炼，没有我的允许，休得踏出秋水峰半步！”
不等杭语嫣争辩，沈素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腾身而起！
飞剑出鞘，沈素秋脚下出现一道剑影流光，二人倏忽飞去，御剑消失在云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