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两个条件
“周师爷，许久未见，一向可好！”
进入内堂，顾慎行便看到正在喝茶的周师爷，笑着走向前招呼起来。
“承蒙顾东家的关照，日子还算过的去！”
这两年来，周师爷从顾慎行手里得了不少银子，说是他关照也不为过。
不过对方是真的拿钱办事，在这点上顾慎行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边周师爷知道自己此行是带着任务来的，寒暄几句后，便直入主题。
“顾东家，这一年在包头可谓是风生水起啊！听说连着在伊克昭盟都开了好几个作坊。”
顾慎行看着端起茶盏欲喝茶的周师爷，心中不禁生起疑惑，为何对方突然提起了自己在鄂尔多斯的工厂？
不过他还是谦虚道：“周师爷过奖了！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比不得周师爷为道台大人出谋划策，劳心费神。”
周师爷放下茶盏，继续问道：“那不知这些广恒源名下作坊有无在归化城做登记呢？”
顾慎行心中一沉，对方这是话中有话啊。
广恒源名下？
对方为了要强调这点？
于是，顾慎行九真一假的说道：“其实这些工厂并不是广恒源独有，鄂尔多斯左翼三旗的扎萨克王公也占着份子呢！”
听到回答的周师爷不禁侧目，看了顾慎行一眼，见其表情不似作伪，心中一时间迟疑起来。
若真如对方所言，这些作坊不是全归广恒源所有，事情还真不好办。
更何况这里面还涉及到伊克昭盟诸位扎萨克王公，这些人都是一些不能轻易得罪的存在。
一想到这，周师爷又看了眼顾慎行，心中不禁纳闷，对方年纪轻轻，哪里来的门路竟勾搭上来蒙古王公，真是不可貌相。
原来的法子不能用了，只能改变策略，可是用什么法子呢？
周师爷一时间陷入了思考之中。
“周师爷？”
顾慎行见对方没了回应，连忙唤了两声。
“嗯？”
回过神来的周师爷看到顾慎行望过来的目光，连忙赔罪道：“刚刚周某在想些事情出神了，请顾东家多多见谅！”
“无妨！不过能让周师爷想出神的事，恐怕应该有些棘手吧！”顾慎行摆手说道。
周师爷闻言，眼神一亮，计上心来，顺着对方的话，叹气道：“确实有件棘手的事！”
随即，周师爷便将朝廷限期筹粮之事说与了顾慎行。
“如今我家大人为此事愁得寝食难安，作为属下自然也跟着愁心不是？”
“朝廷这次是动了真格了啊！”
“是啊，要不然事情不会这么急。正好请教一下顾东家，此事该如何应对？”
顾慎行不解问道：“既然道台大人有意从大同、朔平二府购粮，那便按照此法去办便可。”
“唉！”周师爷面露难色，解释道：“实不相瞒，顾东家，衙门之前为了募人垦荒、修筑粮仓，再加上衙门日常运转，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去购置粮食了。”
至此，顾慎行那里还不知道，对方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那道台大人的意思？”
见顾慎行不接话，周师爷心一横，便说道：“购置粮食的这笔银子，道台大人有意寻求顾东家的帮助。”
顾慎行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依据现在粮食的市价，预计需要五千两！”周师爷见顾慎行松口，立刻说道。
“这笔银子我出了，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顾东家请说，只要道台衙门办得到了一定不会推脱！”
顾慎行可不想白白出这笔银子，于是说道：“其一是这五千两便是广恒源今后的税款抵扣额度，直到抵扣完结束。”
顾慎行还没把话说完，周师爷就回道：“这个条件，我替道台大人答应了。第二个条件呢？”
“其二便是恒利钱庄承要参与进衙门这次购粮交易中来。”
“恕在下愚钝，这恒利钱庄怎么个参与法？还请顾东家能够为我解释一二。”周师爷不知道对方提出第二个条件是为何意，便拱手问道。
“很简单，那就是我会在钱庄里设一五千两银子的账户专门来付此次衙门购粮交易的费用。刚才周师爷说会适当提高此次收购粮食的价格，那大同、朔平两府的豪商富户必定纷纷运粮来此交易。
交易后衙门可以向这些人出具收据并让这些人前来恒利钱庄依据收据上的数额兑换银两，直到衙门收够三千石粮食或者这五千两银子兑换完为止。不过，在下会告诉钱庄在银子数额达到四千五百两附近时进行提醒。”
周师爷自然明白顾慎行最后一句的意思，也渐渐明白顾慎行此举的用意。
如果按照顾慎行的法子操作，这笔钱中大部分最终还会留在钱庄，只不过是从这专项账户中转到了这些豪商富户的账户里。
如此一来，自己实际上并没有失去多少营业资本，同时还拓展了自己的客户群体，一举两得，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不过刚才顾慎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只要操作得当，这笔款项至少也还有五百两的收益。
就算老爷拿大头，自己跟着喝点汤水，也将会有一笔不小的进项。
他没有理由拒绝捞银子的机会，连忙回道：“我看可行！等下回去我就向大人汇报此事，想必大人也不会拒绝！”
见周师爷答应，顾慎行笑着说道：“如此便说定了！”
“来人！”
顾慎行朝门外喊了一声，紧接着一伙计走了进来。
“去隔壁将刘理南刘掌柜请来，说我有事找他！”
片刻后，刘理南来到了内堂。
“刘掌柜，这位是道台衙门的周师爷，乃是道台大人的心腹！”
顾慎行起身来到刘理南身边，先是介绍了周师爷的身份，随之又将他介绍给了周师爷。
“理南见过周师爷！”
周师爷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接下来，恒利钱庄将配合衙门处理一项紧急业务，希望钱庄上下能够上心，谨慎对待！”
随后，顾慎行便将刚才定下的事交待给了刘理南。
交代完毕，顾慎行转头看向周师爷，说道：“周师爷，等衙门这边准备好，提前通知钱庄一声让他们做好准备即可！”
周师爷拊掌而笑，回道：“与顾东家打交道就是爽快！那我就先回去了，大人那边还等着我交差呢！”
“周师爷，请慢走！”
“顾掌柜，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