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忙不好帮
余青雪再次展示了她的能量。
不但保留美院学籍跳到交大走读,还搞定了春和盛的事,沈知言服气。
调整以后,春和盛成了沈知言的。
成了一家正宗的香岛公司。
西影和宁州剧团共保有四成股份,但不参与经营,剩余六成,全是沈知言的,怎么分配怎么处理,由他说了算。
“为什么这么帮我?”
“爷爷说,想给秦腔一个未来。”
“就这?”
“这还不够呀?”
“好吧,我谢谢你。”
“不要停留在嘴上,要有行动。”
“啊?”沈知言四处看看。
“不好吧?这是学校呐。”
余青雪哪还不知他啥意思,索性一改淑女人设,飞脚踹人,“气死我了你。”
扭头跑了。
沈知言看余青雪跑远,心情复杂。
这回人情欠大了,不好还。
回到宿舍,一二三齐齐上前逼问。
“实话还是瞎话?”
“当然瞎话。”
“瞎话就是,我也不知她来路,像海螺姑娘,某年某月,突然就出现了,还一个劲儿的对你好,你们说,我咋办?”
“以身相许呗。”
“那不就是恩将仇报嘛。”
一二三齐齐愕然,随即会意。
张大:“不想咱家四儿还是个情种。”
钱三:“屁!就是个傻子。”
李二:“黏黏糊糊,不爽利,送上门的好处,自然先收下,后事再说后事。”
“闭嘴吧你。”张大又拍李二。
“山大王逻辑。”
李二:“刀客本就是靠刀子吃饭。”
张大:“小四不是刀客。”
李二:“很快就是了,我要教他练刀。”
钱三:“算我一个。”
李二:“你不成,心眼太多。”
钱三:“沃日。”
张大:“四儿,现在新时代,不讲出身,都讲自由恋爱,自由的意思……”
“自由的意思,是有边界的。人会骗人,字不会骗人,你看,横横竖竖全是栅栏,谁能得脱?我可不想害人。”
一句话说得全默然了。
余青雪的到来,自然而然的,校园里多了一朵花,但这朵花只对406的男人笑,这就让别的禽兽们难以接受了。
于是,横生无数事端。
好在406允文允武,少有人及,尤其里面还藏了个大智若愚的张大,实在是不好惹,好不容易翻过山头,这才知道,最阴的居然是沈小四,呜呼哀哉。
没半年,406就打出了名号。
期间,吴月琴来了封信,随信寄来香药珠子若干,骄傲宣称,她出师了。
沈知言看了,珠子做得不错。
紧致、圆润,有光泽,用料考究,研磨精细,做工也细致,算是上品了。
想起余青雪那串赌气送给吴月琴的红珠,就合香又做了些不同大小的,挑最好的串了几串,打算再见面时送她。
这时,时间已到了年底,各班正筹划放假前的班会,校学生会也有组织。
沈知言应付了一个笛子独奏。
辅导员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沈知言会唱戏,于是找上门来做工作。
“唱戏?不成,不成。”
“怎么,我请不动你?”
“不是这,问题是我没唱过戏。”
“没唱过?那唱杨排风的怎来的?”
“余青雪?陆老师,别听人忽……”
“少废话,就问你唱不唱吧?”
“唱什么?”
“梁祝,怎么样?”
“陆老师,现在是八零年吧?”
“八一了。”
“这可是靡靡之音。”
“哟呵,还挺封建,改开了,身为青年学子,应该站时代前列,冲浪……”
“那就是双人唱咯,另一位是谁?不会是余青雪吧?陆老师,你看,我就说有问题吧,果然如此,余青雪她……”
“怎么,和她搭档,你很吃亏?”
“她不是咱学校的呀。”
“胡扯,有学籍有档案,怎不是?”
“人家不是美院的吗?”
“学无止境嘛,没谁规定,人不能上俩学校,沈知言,你要明白,天才的世界,常人很难理解,要学会接受。”
“法力无边呀。”
“所以,你唱还是不唱?”
“唱……吧。”
“不用这么勉强,秦教授说了……”
“秦教授?陆老师你早说嘛,没问题,我一定唱,且还会努力唱好。”
秦嗣源,经济学泰斗,早年留学西方,后归国参战,曾参与国行建设,是沈知言的重点公关对象。跑这里上学,一大半目的就是冲着这位来的,也就是学校,换个地方,别说拜师了,见面说话都没机会,门都摸不着在哪儿。
“沈知言,看人下菜,太明显了吧。”
“陆老师,不是我推辞,不骗你,我真没唱过戏,不过,老吾老,尊师重道,我也只好勉为其难舍身以报了。”
“你吧,真不知是精还是傻。”
“定然是傻的。”
陆笑川翻白眼,走了。
傍晚时候,余青雪宿舍楼下等人。
沈知言得到线报,探身朝下看,见余青雪红巾白衣,袅袅婷婷立在那里。
钱坤探头见了,劝说道:“小四,我看你还是从了吧,女孩子做到这种程度,很难得了,再矫情就属于作了。”
“这事吧,复杂得很,不好说。”
“你都练刀了,性子也得跟上。”
“谢谢了三哥,边走边说吧,对了,你那社会学实验,出结果了吗?”
钱三儿做了个有意思的影展,其中暗藏玄机,不定能闹出点什么动静来。
“一轮过了,无声无波。”
钱坤反掌:“且看我反手为云。”
“哈哈,拭目以待。”
说着,拎起随身小包下楼。
“消息挺快的嘛,陆老师刚走,你就来催着排练,你唱就唱咯,何必攀扯我。”
“你这‘刚’也太长了吧。”
“长吗?”
“今儿不排练,陪我走走。”余青雪神色郁郁,似乎碰到什么不高兴事了。
两人一路出了校门,任司机开车跟在后面,夜幕四合,行人渐稀,相伴走在八十年代的马路上,竟走出种孤独感来,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轧马路了吧。
路边有小吃摊位了。
为解决知青回城带来的岗位缺失,各方面也算不遗余力了,时代要变了。
路灯忽然亮起。
从包里摸出一个盒子,递过去。
“送给你,开心一下。”
“什么?”
“你那串珠子不是送人了嘛,抽空又做了几串给你,上次春和盛那事,一直还没感谢你,这次就一并补上吧。”
“那我瞧瞧,不好我可不要啊。”
小的如大号绿豆,大的如拇指,共五种规格尺寸,颗颗珠圆玉润,个个光亮如油沁。色度也随尺寸变化,虽然均是红色,但大的色老,小的色嫩,连绳子配色都有讲究。且小的那些,还有规律的掺了同规格翠色珠,整个珠串显得异常生动活泼,而最大的整串只有一颗珠,显已是充分考虑穿戴场景问题了。
余青雪嘴角噙笑,很是满意。
“费了不少功夫吧?”
“送礼得有诚意不是。”
“什么时候发现我喜欢红色的?”
“有吗?我是比着原来那个做的。”
“哼,说实话你会死呀。”
“呵呵,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说来听听,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余青雪认真看他,犹豫了会儿。
摇头道:“……还是算了。”
“不爽利,说吧,我必帮你。”
“你是能帮……”
“那就说咯。”
“说了你也不会帮。”
沈知言见她如此,不由开玩笑道:
“不会是要我以身相许吧?什么事情呀这么严重,竟要和亲才能解决。”
余青雪停住,转身,看沈知言。
“说对了,你愿不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