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完颜迪古乃到来
西面山地的土地，本就多坑洼沟壑，又土质松垮。
冬雨降临，地面泥水交横，将士更难冲锋攻城。
蒲察知道，现在已不是攻城的时机了。
望着天空，这位女真人的年轻俊杰，竟是发愣了起来。
“老天爷，为何总是与我作对！”
你这雨一下，我的耻辱，就没机会自己亲手洗刷了，反而还要落个两战两败之名。
自己非是皇帝兄弟，也非皇帝子嗣，本就在完颜家族的边缘，此事之后，恐更落于偏远。
……
完颜蒲察这一日，除了凝视天空，就是在眺望远方。
金兵中一众将领，皆是担忧不已。
老将移剌瓦亲自从南面过来安慰蒲察，不过却被蒲察喝骂了回去。
第二日，小雨稍停，但天空仍阴。
完颜迪古乃率领金兵主力，正好赶到了虎头堡下。
得知蒲察攻城受挫，心情郁烦，便带着亲兵亲自赶到了蒲察大营。
“如此地样，何以攻城？”见到这糟糕的地面，迪古乃也摇了摇头。
“副都统！”见到完颜迪古乃到来，蒲察羞愧着上前迎接。
“身为一军主将，竟如此垂头丧气！”
“还怎么领军统将！”迪古乃见面先是训责。
蒲察听罢，更是羞愧。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怎可因一时不利，而一蹶不振！”
“况且，这多是天时不利，非是你的过错！”然后，又安慰起蒲察来。
蒲察听完，也又稍稍舒服了一些。
“走吧，收整兵马，撤出这里，暂缓攻城！”
“副都统，我还想等等！”蒲察看着迪古乃请求道，他还想再坚持一下。
“蒲察，休要违背军令！”迪古乃皱着眉头严肃道。
“诺！”
当日，完颜蒲察便与完颜迪古乃一起，统带着兵马并入主力大营。
同时，迪古乃又将在南面城门袭扰的移剌瓦部召了回来。
一时之间，虎头堡竟然平静了下来。
……
寒冷的冬雨，时断时续，下了几天也不见停。
完颜迪古乃每日在营中巡视。
又或者在虎头堡周围探查一番，寻找破敌之策。
“这虎头堡，不在战略要地，也不控江河沃野，真是食之无味！”完颜迪古乃遥看这虎头堡，有些叹息。
“副都统，此城若是不除，这伙盘踞于此的辽军，定会向北袭扰！”一边的蒲察连忙道。
“到时候辽阳以南诸州，皆不得安宁！”
“甚至威胁辽阳安全！”
“是也！”迪古乃点了点头。
……
冬雨继续，像一道屏障在保护着虎头堡，阻碍着金兵攻城。
寨中的健勇，不论老人新兵，对朱应辰越发的崇信。
就连萧安，甚至也都自我怀疑起来，莫非寨主真是如其姓名，乃是星辰降世，受天神庇佑。
就是苏展，也有些迷信了。
寨中上下，估计只有朱应辰一人还保持清醒。
这大概只是天气偶然，他可不敢归功于自己。
就在金兵主力已经被吸引在了虎头堡下时，薛瑞安、牛德满、郑万里、鲁铁的四支钳军，已经开始全力袭扰金人后路。
……
“粮道遭袭？”
“苏州关被夜袭？”
“苏州城遭袭？”
一连两日，迪古乃接到了好几份信报，都是报告有几伙辽兵在袭扰他的后路。
已经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完颜迪古乃当即决定，让完颜蒲察统军去剿灭这几伙辽军。
完颜蒲察有些不愿。
他想第一个冲进虎头堡，若他这一去，错过了机会，那真是遗恨终生。
但将命难违，他也只得从命。
其实迪古乃派蒲察去对付这几伙辽兵，也是让蒲察外出放放松。
他察觉得出来，蒲察现在已经有些魔怔了。
当日，完颜蒲察便领着两千兵马，向北而去。
一日后。
抵达苏州关外的蒲察，将两千兵马一分为四，分头剿除辽兵。
在蒲察看来，辽兵势弱兵散，这样能最快将他们消灭。
但仅仅两日后，蒲察就接到了一个坏消息。
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夜里被辽人偷袭。
还好他们防备有当，当时并没有太大损失。
于是又派兵追了上去，然后，就在一处谷地，遭到了辽兵的伏击，损伤近百人。
其他两支队伍，很快也遭到了袭扰，其中一支队伍派人追击后，也遭到了辽人的埋伏，受了些损伤。
辽兵从不与他们正面对战，完全以袭扰埋伏为主。
一旦形势不利，就会急速撤走。
若是敌弱己强，就会蜂拥而上。
端是烦人无比。
……
政和六年（1116）十月二十八日。
冬雨已歇，阳光正好。
苏州城外。
蒲察心里却非常急躁，按照这晴好天气，迪古乃很快就要进攻虎头堡了。
而他还在跟这些老鼠在玩躲猫猫，虽然他是猫，但是他也觉得烦躁！
半岛西面，渤海。
“摇光号”大福船安静闲适地漂在海上，似乎在享受冬日的阳光。
两侧还有几艘福船拱卫。
甲板上，摆放着一张四边小桌，上面还有一些小食。
薛瑞安端坐正位，鲁铁、郑万里、牛德满各列一边。
“诸位，寨主命令，都已收到了吧！”
“全听薛指挥使调令！”三人拱手应道。
朱应辰已经将三人暂且归由薛瑞安节制，众兵合力以攻杀完颜蒲察。
“好！”
“那从现在起，就全都听从我号令！”
“若有不从，军法处置！”
“诺！”三人应道。
当即，四人便在大船上商议起了攻杀蒲察的方略。
……
两日后，十月三十日。
虎头堡下，完颜迪古乃也开始指挥兵马，准备攻讨虎头堡。
他的战略和蒲察较为相近。
一部从南面袭扰，主力从西面进攻，同时，还派一支队伍，准备乘着小船绕到东面进攻。
南面袭扰的队伍，由移剌瓦统领。
西面是主攻战场，由他亲自指挥。
完颜迪古乃先将大营从海湾移到了西面山地，只留一千人马在山下驻守。
然后派了两千兵马填补山地。
他没蒲察那样心急，铺填山地时稳步推进。先将三百步外的土地重新填整，迈进三百步内，更是置车立盾，以防暗箭。
同时，他还打算先在城外堆上几座土山。
迪古乃觉得蒲察的很多攻城方略都没问题，就是运气差了点。
但冬日以来，可不会再有暴雨冲毁土山了。
相比蒲察的两路进攻，迪古乃还有第三支队伍，也就是海上的金兵。
不过，坐着小船的金人，一出海湾，便遭到了海上的虎头寨船只的埋伏。
这些海中蛟龙，面对这群北国旱鸭子，形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碾压。
不过片刻，三百金兵，全部葬身大海！
海岸上，迪古乃看得心痛，他的三百金兵，就这样白白葬送了。
他也不敢再派人从海上袭击虎头堡了。
自己人多势众，只要堂堂正正进兵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