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通匪
蔡攸又来到宗泽牢房外。
狱卒将宗泽带了出来，不过蔡攸对宗泽却没那么客气的了。
和王师中相比，王师中是知州，他只是通判。
而且王师中乃是投靠大宋的辽人，是在朝廷上挂了名号的，他是投宋辽人的一面旗帜。
蔡攸虽然把王师中投到了大牢之中，但也不敢再对他怎么样。
搞不好此事之后，他还会官复原职。
这也是王师中足够硬气的原因。
而你宗泽，不过大宋千万官吏中，一小小通判罢了！
“宗泽！本官想问问你，对那朱匪和虎头寨，除了上次所说，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蔡攸严厉地审问道。
“蔡相公，上次我已经将事情全都说了啊！”宗泽对着蔡攸深恳地说道。
宗泽自被投入大牢后，就已经将自己跟朱应辰和虎头寨之间发生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小官岂敢有任何隐瞒！”说完，衣衫缭乱的宗泽拱手向蔡攸一拜。
“宗泽，你真的就没有再隐瞒的了？”蔡攸盯着宗泽厉声道。
“回禀蔡相公，宗泽不敢啊！”
“胡说！”
“自那朱匪离开虎头寨大寨后，你就没有收虎头寨的金银绢帛？”
“下官两袖清风，从未收过虎头寨一点金银绢帛。”宗泽很硬气道。
“那本官问你，为何你对虎头寨为祸一方之事，一直秘而不报！”
“下官……下官那是糊涂了啊！”听到这，宗泽无话可说，思虑片刻，不禁纳头痛哭。
这个罪名是坐实的了，就是王师中也没否认！
不过王师中还是照样硬气，宗泽就差了很多。
其实这事宗泽完全可以往王师中头上推，毕竟王师中才是登州的第一负责人。
但他也没做。
在他自己看来，这事的确自己糊涂了。
王知州坐看大匪祸乱一方，视而不见，自己不禀明朝廷，反而与匪把酒共歌。
实属糊涂啊！
“糊涂！”
“你不必糊涂！”
“本官今日就给你洗罪立功的机会！”蔡攸瞪着宗泽道。
“蔡相公，你说，小官愿意洗罪立功！”
“好！”
“那你先说说，王师中跟这虎头寨，到底有哪些联系？”蔡攸绕来绕去，又绕到了王师中那里。
“回禀蔡相公，王师中与虎头寨的事情，我所知道的，上次皆是全盘托出了。”宗泽苦着脸道。
“主要就那一场出征祭礼，王知州和我都去参加了。”
“还有就是王师中告知我的他几次讨伐虎头寨的事情。”
“就那么点？”
宗泽点了点头。
“蔡相公，王知州做事一向谨慎，他与虎头寨的事情，我哪能知道。”
“你就一点都没打听？”
宗泽很无辜地摇了摇头。
听到宗泽的话，蔡攸甚是无语。
“那好，那你再说说，你觉得朱应辰此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蔡攸发问道。
听到蔡攸询问，宗泽顿时陷入深思。
朱应辰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英才盖世？
虎气腾腾？
青年俊杰？
有经天纬地之能？
……
想来想去，宗泽竟然一时哑住了。
这话现在可不能说。
“回禀蔡相公，小官认为，此子虽有些才能，能成一方事业，但心思狡诈，多以小利圈养匪兵，以小恩诓骗英豪，实不会长久。”
“即若朝廷不征，时日一久，虎头寨中必会生变，寨崩人散！”
宗泽对蔡攸道。
“时日一久？”蔡攸摇了摇头。
“他可喜欢女色？”蔡攸突然又问道。
“女色？”
宗泽想了想，他觉得朱应辰此人，似乎对女人没多大兴趣，在他身边也没什么莺莺燕燕。
而且观其面相，也不似沉迷女色之人。
但他又想到了苏家小姐被劫一事。
“此人稍有些喜爱女色。”宗泽对蔡攸道。
“具体说来。”
“此人身边总有莺燕出没，观其面，又是经常两眼无神，乃是虚脱之相。”宗泽勉强胡诌了两句。
听罢，蔡攸没有任何表示，独自沉思。
“此人说到底，也就是一地乱匪！”片刻后，突然又自言道。
蔡攸又问了宗泽几句，最后实在问不出什么了，才缓身离开。
……
朱应辰捉了几百俘虏后，当即便将这些人押到了海鲨寨中。
现在虎头寨需要重开盐场，正是需要苦力的时候。
这些禁军俘虏，就算是来赎罪的。
当然，朱应辰重开的盐场，不是在登州了，也不是在沧州，而是转移到了辽国苏州。
那是也是晒盐的好地方。
休整几日后，朱应辰又派遣黄赋和鲁铁，各领一路，袭扰登州的官府盐场。
也算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一时间，整个登州沿海，狼烟四起。
正埋头思绪如何对付虎头寨的蔡攸，顿时大为恼火。
与众将一番思考，决定再起征讨。
蔡攸手中还有四千余禁军，加上登州的州兵，也有五千多人。
蔡攸先是将登州州兵派到小湖村驻守，唯一的任务就是堵住山口。
然后又派刘光世统一千禁军兵马，埋伏在小湖村不远之处的小村里。
又派高士广统两千禁军兵马，隐匿于沿海。
自己则领剩余人手，坚守登州城。
见到登州州兵堵在山下，武忠也是恼火，当即决定要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些颜色看看。
于是第二日一早，便带着三百健勇，直扑小湖村。
村中的州兵，多是些懒散之徒，又常年浸于虎头寨的淫威之下，见虎头寨健勇杀来，当即一哄而散！
这是蔡攸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也令武忠有些猝不及防。
当然，最后还有十几个州兵未跑，其中还有一小校。
不过，这些人接下里的事，更令人匪夷所思。
见到虎头寨健勇杀来，这些兵将不慌反喜，放下刀枪，然后三两脚快步迎上，又笑着勾肩搭背，互道兄弟。
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原来他们都是跟虎头寨熟络之人，是跟虎头寨健勇经常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
一番寒暄后，那小校更是直接将他们受命于此，充当诱饵之事告诉了武忠。
可怜蔡攸想着将这群州兵废物利用，充当诱饵，哪知这个诱饵转身就将他们给卖了！
得知旁边不远处有一千禁军埋伏，武忠当即率部急撤回山中，不敢停留，所有俘虏皆是放走。
果然，过了片刻之后，立功心切的刘光世，就带这一千禁军，虎气腾腾地杀到了小湖村。
然而村中早无一人。
见野外有几个瞎晃荡的州兵，抓来一问，才知虎头寨的匪兵破了小湖村后，立即就撤回了山中，连俘虏都没要。
事情如此反常，刘光世头脑一转，就猜到这定是埋伏之事泄露了。
“这群贼配军，果真通匪！”刘光世心中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