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之喜
寅时四刻，勤劳的小妹已经做好了早餐。
一如既往的黄面馒头。
周野嘴里叼着一个，又往腰间胯包里塞了两个，交代道：“青儿，今天我回来得比较早，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赶集。”
“带你去买点胭脂。”
小妹掐着馒头细品道：“嗯，一切听哥哥的。”
不知道为什么，周青青觉得，自从上次采药摔了一跤后，哥哥整个人都变了。
这要是以往，哥哥虽然疼自己，但决计不会将钱花在买胭脂这种事情上面。
“黑蛋你在家可要保护好青儿，不然今天不给你买大骨头。”
周野蹲下威胁并揉搓着黑蛋狗头。
黑蛋这家伙口味很刁钻，只吃肉，不吃素。
周野薅着狗头，这一幕让小妹不禁掩嘴呵呵哒笑了起来。
“哥，别这样，小心把黑蛋惹毛了给你一口。”
“小妹你不懂，这叫摸摸狗头，生活不愁，狗头一摸，黄金万两。”
似是听懂了周野的话，黑蛋人性化地白了他一眼。
……
斜阳村往东出发，走过一二里山路，越过一条山涧小溪，有一座巍峨大山，因远远看去酷似一座山坟，村里人管它叫象坟山。
据说象坟山里头埋葬着一头身躯庞大的远古龙象。
穿着草鞋，背着药篼，里面放着把小巧药锄，周野此刻正握着柴刀开路，朝着一座小土丘顶部爬去。
“兽皮书页上显示此地应该有不少药草，这里毛竹密布，难不成是有上了年份的金蝉花？”
周野心底暗暗期待。
这座到处长有毛竹的小山丘，是兽皮书页上显示离他最近的一处。
周野采药，喜欢由近及远，慢慢的来。
“依据邓先生传授的药理，蝉虫幼体存于竹林腐殖当中，菌落繁殖，便能生长出金蝉花。”
柴刀起落不歇，周野终于来到小山丘一侧，挖到了七八只金蝉花。
金蝉花根部接连灰白菌丝包裹的蝉虫体，顶部生有类似鸡冠的分支孢子梗束。
味甘寒，无毒，可滋补强身，减轻疲劳，还可以明目壮神，养肾提精。
拿着一只金蝉花，周野默背邓先生教授的药经药理。
如果没记错的话。
今日是邓先生抽查药经背诵，药草辨析的日子。
周野不想让邓先生失望，一边采药，一边温习药理。
日正时分，他累得端坐一棵苍老巨树下休整。
脸上，脖子上，汗如雨下，用手一擦，手上全是汗水。
再将背篼中的药材整理一遍，确保已经采集到邓先生交代的那几味药材后，周野才放心地仰靠着大树，打起了盹。
山泽国有，斜阳村附近，象坟山，蜈蚣山等都是楚国官府管控的区域，会有专门的巡山人员。
若遇见采药砍柴的药童樵夫，皆会登记入册。
只有少部分山林归属于地主豪强，进入那些区域，或多或少，只要交上一点买路钱即可。
当然，若是不惧山林野兽，也可往广袤山脉里去闯，那些地方荒无人烟，没有社会规则可言。
楚国赋税严重，百姓若是从山中得到什么好东西，自己用倒还好，倘若拿去集市上售卖，转运司安排的吏役会按十需缴三收取重税。
因而相比之下，大多数人宁愿选择去地主家的山林，其次才会选择公家山林，只有少部分人会冒险前往人迹罕至的荒野山脉。
半睡半醒间，耳畔传来了一声虎啸。
这突兀的声响，吓得周野连忙握紧柴刀，脸上困意瞬间全无。
“象坟山是公家地界，山里少有野兽出没，怎么会有大虫声音？”
周野难以置信。
大虫声响离他并不远，万一真是碰上了，纵然有兽皮书页傍身，他也实在不想面对那玩意儿。
武松打虎，那是有酒劲壮胆，自身也是一流高手。
周野自忖还比不上武松。
他起身提起背篼，正要离开之际。
猛虎长啸声再度响起。
周野躲在树后，细听之下，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这虎啸声虚弱无力，中气不足，显然是命不长久的症状。
“这下赚大了！”
周野身形动如矫兔，循着虎啸声音来源，很快就在一处茂密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只受伤严重，奄奄一息的大虫。
只见这吊睛白额大虫腰腹之处，血肉模糊，黑血尚未完全凝固。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竟能抓伤这百兽之王，五条狰狞的抓痕将其鲜肉钩出，外翻暴露在空气中，尚有鲜血从这道抓痕中溢出。
周野目光与萎靡不振的大虫一对视，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如此近的距离，大虫见了他，也不为所动，显然已是将死之躯，正是动手的大好时机。
“虎兄，对不住了！”
周野手起刀落，大虫彻底断气。
大虫尸首庞大，周野不贪心，麻利地将其剥皮抽骨，得到一张完整的毛皮。
又将其肥美的四肢卸下，心满意足，迅速转身离开。
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伤了这吊睛白额大虫，但想来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道是好奇心害死猫。
周野可不愿意面对那能伤得大虫垂危的神秘存在。
他前脚刚走，便有一短小精悍，浑身肌肉如黄铜硬朗，闪烁着莹莹光芒的男子出现在大虫尸体旁。
男子指间套着锋利的手抓钩，其上带着猩红。
他一把抓进大虫腹腔，从中掏出一颗散发着赤芒的圆球。
舌头探出，舔舐着嘴角。
“还真是一个胆子不小的凡人，偷东西居然偷到孙某这儿。”
男子看了一眼周野逃走的方向，并没有急着去追，弹指一挥间，一团真火笼罩住大虫尸体，瞬间将其烧成灰烬。
“可恶的正道女人，若非她追得紧，孙某还真想见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
男子不甘心地朝远处遁去，快如疾风，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踏着飞剑寻至大虫尸体所化灰烬处，一番感应下，速度亦是奇快无比，须臾之间追出百里。
周野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招惹了一名仙人。
今日收获满满，他此刻连家也顾不得先回，正满脸兴奋地赶去邓先生家中。
“这是大虫四肢！”
“这是完整的大虫皮！”
“看样子，似乎还是刚剥下来不久！”
“从骨头来看，这大虫恐怕活了不少年岁，你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可别告诉我，是你杀了大虫。”
邓先生一见到近乎完整的新鲜大虫毛皮和四肢，顿时激动不已，爱不释手的同时，满脸狐疑地打量起周野。
“这小子当年与他妹妹流浪街头，若非看他身子骨结实，店里又刚好差个采药学徒，否则我也不会起了收徒念头。”
“不过现在看来，当初收他做学徒，可是明智之举，这小子可给了我不少惊喜。”
“待会儿若他能通过我的测试，便正式收他做我邓天河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