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无耻策问
“筑基丹？”
“用来干嘛？”
周野脑袋懵懵。
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大段丹药信息，他知道这肯定是兽皮书页的功劳。
只是除了具体丹方与炼制之法外，兽皮书页也没能让他知晓筑基丹的用途。
“拓拔乘风指名要我将铜片交给邓师，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不成这所谓的筑基丹，真有拓拔王爷说得那么神奇，能让人立地成仙！”
回想起拓拔乘风说过的话，周野的心顿时因为成仙二字而亢奋起来。
他将铜片用布牢牢实实的包紧，旋即放进胸口荷包，瞅了一眼窗外，倒在床上假寐起来。
说是假寐，其实是在用邓师教他的独门方法，使自己进入一种奇异的睡眠状态，从而在短时间内取得最好的睡眠效果。
随着三两声鸡鸣在耳畔响起，周野兀然习惯性睁开双眼。
只是看了一眼窗外，他便判断此时应当是卯时多一点点，仍不到三刻。
在邓师家苦练铁砂掌那几月，周野养成了闻鸡而起的习惯。
他简单地洗漱后，纵身一跃，借力爬到客栈房顶隐蔽处，一个人蹲起了马步。
要想功夫好，桥马就得蹲得好。
下盘够硬，上盘也就越好施展。
在蹲了一个半时辰马步后，周野轻喝一嗓子，旋即打起铁砂掌基础招式。
以他目前暗劲大成的实力，纵使不运转气力，单纯地比划拳脚，亦是气势不弱，颇有大家风范。
一拳一脚，皆伴有猎猎作响的破风声。
临近巳时，直到他听见楼下花荣的读书声戛然而止，他才停下拳脚演练，整理起凌乱的衣冠。
在回到房间，唤来小二完成续房，并要其照看好黑蛋后，周野才孤身来到隔壁敲响花荣房门。
后者开门迈步走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根本不像是一夜没睡的人。
花荣有早食的习惯，二人一起下楼吃了早点，才慢吞吞地混入文考的武生队伍里，过了检查，进入府衙，等待文考开启。
与文人科举考试一样，武科文考也是一人设一个隔间，名叫号舍。
号舍举措是为了防止武考交头接耳的舞弊行为。
文考期间，武生需一直待在号舍中，不得外出，为期三天两夜。
期间，府衙每日会定时提供两顿荤素搭配的简陋饮食。
相比文生科举考四书五经等十三经，楚国武生文考则要显得较为轻松。
整场武生文考分两部分，先考一篇策论，后考默写武经篇章内容，但其中又以武经七书内容为主。
武生要想通过乡试文考，必须得通晓兵法、究极韬略才行。
在专人带领下，周野进入挂有其名牌的专属号舍。
在每间号舍外，都会有一名府衙侍卫背对着武生站立。
武生若有疑问或是需求，可告由侍卫，最终转达至府衙。
一般不一会儿，便会有朝廷下来的兵部官员依次再对武生们行一次例检，而且极为严格。
需要武生自行解开发冠，袒开衣物受检。
待到文考开始，所有武生还得将鞋袜脱光，连同外衣放置在号舍门口的柜子当中。
如此重点检查完一遍，才会给武生分发考卷。
这乡试文考卷子用品也是极为讲究。
纸是采用洁白柔软、韧劲耐用的贡川土纸。
笔是用的黄花梨木做成的天官一品赤茅笔。
墨则必须用的是易水法制作而成的易玄名玦。
至于砚台，则是讲究必须是纯金之砚。
骄阳似火，武生汗如雨下。
考卷共有三张，一张作稿，两张答题。
周野拿到卷纸后，却不着急下笔书写策论。
文考三天两夜，如此长的时间，自然得好好思考一番，酝酿一下策论思路。
答题卷纸只有两张，一旦下笔，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坏了文章，只能画霉涂改，不会有更换卷纸的机会。
所谓见字如见人，见卷也如见人。
虽然没明令禁止武生在卷纸上涂鸦修改文章，但弄花了文章卷子，给阅卷官的印象总归不如别人。
策论考武生见解谋略，涉及排兵布阵，行军打仗的各个方面。
周野握着卷纸两端，只见卷子左上写着一道策问：
自大楚立国，历代君主无一不是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心系天下之明君，然如今白莲滋乱，以朝廷纪纲，统体，制度有失之名，迷惑民众，积弊已久；当今楚王陛下，四海尊而八荒服，用人唯贤，奋政数十载，实乃千古帝王，万世明君。
……
尔诸生皆乃学古通今，有志于用世者，自以白莲教乱为引，直述以对，毋有所隐。
“……”
读完策问，周野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浮现。
无耻！
实在无耻！
他只是读了一遍，就知道写这篇策问的官员，定然是溜须拍马功夫极为到家的一把好手。
什么千古明君？
明明就是昏庸无道，贪念美色的大昏君。
什么用人唯贤？
底下分明是一帮只会吸老百姓血的臭虫毒物。
正是因为有这群人的存在，楚国到处都发生各种贪赃枉法，伤天害理之事。
不是如此，白莲教又怎会有机会崛起？
通篇策问看下来，周野看到了虚伪。
唯一让他觉得顺眼的，就是其对白莲教的描述。
一个字：邪！
白莲教以无上教义洗脑楚国民众，使其成为信徒，成为白莲教的武器，搞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尽管如此，依旧有不少人成为白莲信徒，其间尽是邪气。
周野默默放下卷子，透过头顶号舍天窗，望着青天白云，思考着如何写这篇策论。
他不知道究竟是该刻意迎合上头的人？
还是直面内心，写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头顶两轮大日阳光透过天窗照进号舍，让本就炎热的隔间越发闷热难耐。
按府衙与兵部的说法，之所以不提供冰块降温，不提供扇子扇风乘凉，目的是为了考验武生的耐力。
若是连三天两夜的极端天气都忍受不了，又何谈考取功名，更遑论日后带兵打仗。
两日凌空，如此极端的天气，府衙每日还只供给武生三壶水，对应早中晚三个时间段。
最可恶的是看守他们的府衙侍卫，居然人手一块冰镇西瓜，看得不少武生心生不满。
到了用餐时辰，在众人注视下，有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装女子，依照排列顺序，提着饭篮子给武生们送餐。
有一武生正因思考策论而焦头烂额，见了美人，忍不住动手动脚。
就在周野无聊看戏之际，一侧忽然跑出四名披甲侍卫，不由分说，便出示令牌将那名武生送走。
而那名武生的号舍名牌则是被取下，挂上了淘汰二字。
至此，武生们对这两名女子立马毕恭毕敬起来，毕竟有那武生的前车之鉴在，大家也都猜出了一些端倪。
轮到周野时，两名女子见其年纪轻轻就能考取乡试秀才，竟是朝他抛了媚眼。
见其无动于衷，两女悻悻离去。
周野讶然，看来那名武生也不是无端对这两女子动手动脚。
细想下来，他更惊讶于其他人的定力。
这两女虽算不得国色天香，但胜在此般境况下，物以稀为贵。
二女装扮艳丽，身上胭脂味浓郁，一个不注意，寻常男子自是魂儿都要被勾去。
周野身体虽然年少，但灵魂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
他刚刚也差点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好在他及时催动绿液，化解了两女带给他的悸动。
望着眼前的可口饭菜，周野的心思却在那二女身上：
“府衙这般操作，难不成只是为了测武生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