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黑白光球
文考第二日。
周野一整夜没动笔，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前来换班的黄飞雄叫醒了他。
“嘿嘿，这是你要的九味药材，还有捣药的杵臼。”
“多谢黄兄！”
周野脸上浮现喜悦之色，起身朝着黄飞雄拱手见礼。
后者并不是健谈之人，稍一寒暄，便是转过身去，安安静静地站着。
好一个尽职尽忠的看守。
周野笑容满面，有了手上这九味药材，他便能配制出昨夜从兽皮书页上获悉的一品高级药散——天目散。
在邓师传授他的眼力之术中，凡人之眼力，有开眼与无小两种境界。
所谓开眼之境，双目可迎风而视，不为外界因素所刺激，纵使风沙激目，双目依旧能做到目不斜视。
而无小之境界，双目视小如大，视微如著，150步之内，一颗沙砾也可看作一座大山，即是所谓无小，亦或是无距。
周野记得邓师曾说过，其所授眼力之术，只不过是基于弓箭技艺而分。
马背骑射，需要有惊人的视力，方能确保每一箭都不会落空。
而真正的双目眼力境界，其实是有着三层境界区分。
分别是肉眼，道眼，以及天眼三种境界。
肉眼者，凡夫俗子之眼。
此眼者，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只见表面，不得真谛。
肉眼虽是人人生而拥有的初始境界，但此境界的双目，亦有高低之分。
周野苦间而得的开眼、无小境界，便是区分肉眼高低的一种方法。
“我如今的眼力应当是处于肉眼境界的顶峰，再往下一步，便是道眼界。”
在首次知晓人眼三种境界时，周野一直想不懂何为道眼。
直到点亮第三颗天玑星后，他从天目散的附带记忆中，得知了何为道眼。
所谓道眼，可洞穿事物本质，发现事物发展的规律，其中最常见的，莫过于透视之眼。
而天目散的功效，便是让人涂上此散后，能在一段时间内，拥有透视眼的能力。
可看穿一切阻隔，包括金属，木头一切事物的阻隔。
隔一物，看一物。
按照兽皮书页传递给他的记忆来看，配制天目散有两种药方。
若能在配制天目散时，以九种珍稀宝药级药物提炼配制，搭配数十种辅助药材，最终得到的天目药散效果会出奇好用。
此为第一种配制之法，若能以此方子配制的高级药散连续涂用七七四十九次，便可令人永久地掌握透视眼的神通。
尽管周野很想以第一种方子配制药散，但其所需的九种珍稀药草，无一不是有价无市之物，其中甚至还有好几种周野也不认识的药草。
时间有限，周野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尝试配制第二种低级天目散。
使用此种天目散，能让人在一个时辰之内拥有透视眼。
经过两个时辰的不断尝试，周野终于成功配制出两副天目散。
以那九味药材的份量，原本周野估摸着足以炼制出四份药散。
没想到这天目散的配制难度出乎他的想象。
他只是看岔一味药草的添加份量，便导致第一轮药散配制前功尽弃，浪费掉打量药草原料。
看着手里两包天目散，周野欣慰不已。
能够配制一品高级药散，便意味着他已经成了一名一品药师。
至于二品药师，他猜想等他和邓师一样，能够炼制药丸时，便能算作二品药师。
原地愣了一会儿，在将上下眼皮均匀地涂抹上天目散后，周野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望去。
刹那间，左右两侧的号舍墙壁瞬间变得透明。
他能清晰地看见隔壁武生正在奋笔疾书，其卷子上的文字，此刻尽数落入周野眼中。
“好一个溜须拍马的马屁精！”
读了下隔壁武生所写策论，周野一脸不屑。
这名武生通篇所写，尽是对大楚朝廷的拥护，对楚王的推崇与尊敬。
如果可能，周野真想冲过去一把夺过这人手中的策论，然后一把撕烂，骂一句狗屁不通。
左右武生所写策论，无一人能入他的法眼。
默默叹了口气，周野打算也学着其他人那样，写一篇假模假样的文章。
到了第三日，大多数人都完成了策论书写与武经默写。
于是在众人的疯狂请求下，府衙缩短了院试时间。
只要写完策论与武经默写者，只需将卷纸整齐摆放在号舍桌子上后，便可收拾好行李，在门口侍卫的陪同下离开府衙。
一旦交了卷子，武生便不能再在府衙停留，以免给人落下口舌。
文考落幕，代表着整场武科乡试结束。
按照以往的习惯，文考交了卷后，武生便可与各自的担保人在府衙画押造册录科，之后便可离开府城，返回各自的县城。
但武生们得到通知，今此武考大有不同，要所有交了卷的武生暂且留住府城，等待府衙后续通知。
周野回到客栈，无聊之际，借着透视之力尚还存在，他好奇地打量来历神秘的黑蛋。
令周野吃惊的是，在他的透视之眼注视下，黑蛋身体竟然是一团黑色邪气凝聚而成。
这诡异的发现让周野头皮发麻，一阵骇然。
他抚摸着黑蛋，后者体温虽然很低，但却是实打实血肉之体，不像是一团黑气所化。
等了半个时辰，直到第一包天目散的药效彻底消失，周野认真洗漱一通，重新涂抹上半包天目散。
伴随着双眼传来清凉之感，周野一睁眼，双目再度拥有透视能力。
透过墙壁，他能看见有不少人还在客栈中饮酒会友。
只是当视线转向黑蛋时，他见到后者依旧是一团黑气。
“……”
周野无语。
一番沉思下，他忽然回忆起当初在白莲教那些神秘祭坛上，似乎就缭绕着这种类似的黑色气体。
“莫非黑蛋是白莲教豢养的狗？”
周野心底大胆猜测，黑蛋是他在蜈蚣山杀死独眼婆婆后，才出现在那间石洞中，被他抱回家喂养。
那独眼王婆是白莲教徒无疑，黑蛋出现在蜈蚣山洞，多半也和白莲教有关系。
否则世间哪有如此碰巧之事。
一想到这里，周野又蹲下身子按住黑蛋仔细观察起来。
从喂养黑蛋开始到现在，少说也有三个月功夫。
若是正常的狗，三个月时间不可能一点变化也没有。
周野每日都是以肉食喂养黑蛋，这家伙整日吃香的喝辣的，体型体重与当初第一次见到时，一点差异也没有。
“汪，汪！”
黑蛋突然朝周野狗叫了两声。
“你这家伙吃我的用我的，居然还敢朝我狗叫。”
周野提着狗蛋后脖颈，将它荡来荡去。
忽然，他惊讶地发现在黑蛋身体黑气之中，竟然有着一道隐晦的亮光一闪而逝。
周野忙将余下所有天目散皆是涂抹在双眼上下，而随着眼睛上的清凉感越来越强烈，他再度看向黑蛋时。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他视线中。
在这团乌压压的黑气之中，周野隐约看见了一颗黑白色的明亮光球。
所有的黑气似乎都是在保护那颗黑白光球。
就在周野纳闷猜疑之际，光球似是感应到有人偷看，周身黑气骤然凝厚。
磅礴黑气缭绕下，周野视线中再看不见那颗黑白光球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