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遇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燕京三路都统制岳云飞，枉顾圣恩，按兵不出，致楚地十二城失守，着扣三年俸禄，令尔即刻发兵，务必清剿叛贼，以正军心，树楚国威，钦此。”
太监宣读完圣旨，饶有兴趣地提醒道：
“岳大帅此番行事，若非深受陛下信任，可就不只是乏俸禄这般简单了。”
“大帅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京都家人们想想。”
许胜男听得满腔怒火，冷喝道：“你个假阴人，再不滚，本将军一刀砍了你。”
岳云飞咳声阻止其乱来，接旨送走传旨太监后，攥紧拳头下令道：
“徐汇听命，传我帅令，命张焦，甘吉二人率各部人马，务必十日内拿回燕京城。”
“此外，令人放出消息，就说幽燕断粮，引白莲教来围，速去！”
下完命令，岳云飞蓦然抬头望向天空，两轮大日西沉，落霞满天。
“黄桧啊，黄桧，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岳某走进绝地吗？那也太小看我岳云飞了。”
岳云飞没有忌讳在旁的许胜男，轻声说这些话，幽幽笑道：
“依你之见，你觉得此战，我们有几成胜算？”
许胜男自小便跟随岳云飞，对她而言，岳云飞如师似父。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此战，胜算两成！”
岳云飞望着天空道：“何以见得？”
“一者，将军不受陛下信任，此为兵败一忌。”
“二者，将军与指战者黄桧不和，此为兵败二忌。”
“三者，幽燕腹背受敌，四面楚歌，孤立无援，此为兵败三忌。”
“再者，城中粮草确为短缺，若白莲教围而不攻，幽燕久则不战而败，此为兵败四忌。”
“再后者，近来各地皆有倒戈之人，据末将探之，幽燕内部已遭侵蚀，此为兵败五忌。”
“占此五项兵者大忌，末将斗胆猜测此战胜算不足两成。”
许胜男言罢，低头不敢与岳云飞对视。
她正忧虑之际，却听耳边响起岳云飞的大笑：
“陛下纵使不信任于我，如今各地叛乱丛生，他们也不会动我。”
“此战若胜，我死。”
“此战不胜，我亦死。”
“奸丞当道，圣上迷途，我岳云飞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守住大楚，以报先皇知遇之恩。”
许胜男默然，心中明白将军是打算为国捐躯，身赴国难。
她呆呆地抬头望着岳云飞，许久后，方才悠悠轻笑道：
“末将誓死追随将军！”
……
接了岳云飞将令，徐汇一边派人将命令快马加鞭送出城，一边若无其事地出了县衙，回到家中后，鬼鬼祟祟地来到后院柴房，打开一条黯道走了进去。
“启禀马香主，周野已经出现，岳云飞安排他率五千人马驰援西川青阳府，您看是否需要？”
一道凌厉的掌气轰然从暗出击出，与徐汇擦肩而过，将其后方一方八仙桌当场震碎。
一个满身黑袍的男子从密室阴暗处缓缓走出，胸口白莲教银色白莲印记在火把照耀下，格外显眼。
“传令下去，令幽燕分坛教众全数出动，埋伏在平阳山道两侧，待周野出城路过此处，务必将其捉住。”
徐汇得令，恭敬辞退。
密室内忽然安静异常，整个密室之中，别无他物，马保虢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与弟弟马保明自小相依为命。
如今弟弟下落不明，若非当初曾在一名信徒那儿得知马保明尚还活着，马保虢早已忍不住亲自出手，捉拿周野打探弟弟的下落。
“可惜我功法未成，不能随意出手，否则哪用得了如此费劲。”
马保虢气愤之余，再度返回密室盘膝而坐，默默修炼起一门诡异的功法。
只见其双手掐出不知名手印，嘴中念念有词。
恍惚间，一道亮色自其丹田出升起，经过任督二脉，自其体内不断重复着大小周天循环。
其体表汗液直流，带着许多的污垢排出体外，使得原本肤色暗沉的马保虢，竟是有种返老还童，重拾年轻的感觉。
“大师傅传我的大春功果然奇妙，比之凡人武学不知强了多少倍。”
“待我参悟此法，即便是独战岳云飞，他又能奈我何？”
马保虢心底暗忖，激动之色浮于表面。
其耳力卓绝，不多时，便听到外界传来打更的声音。
正值三更，他料想周野率军出城驰援青阳，此刻应已到了平阳道。
若无意外，他很快便能见到这位与他弟弟息息相关的大楚武举人。
“杀！”
“杀！”
平阳道上，飞石落下，滚木撞击士兵。
一时间，周野所率五千精兵损失惨重。
两侧山崖上，到处都是白莲教徒。
乱箭射来，无数岳家军兵士倒下。
“可恶，中计了。”
周野挥动犬牙阻挡飞箭落石，脸色气得煞白，这五千人马若是折损于此，那他还有何面目去见岳云飞。
周围厮杀声震天动地，惊得周野背篼里的黑蛋忍不住跳出，化作一道黑影穿梭在战场上。
自其长大一圈后，速度比之以往快了数倍，奔跑起来，快如一道黑色闪电。
寻常人只能见到一道黑影。
周野正要骂这狗东西瞎跑时，不料黑蛋速度之快，已是攀岩而上，搞得山上白莲教内响起道道惨叫声。
这惨绝人寰的叫声，配合一道看不清为何物的黑影，吓得所有白莲教徒肝胆寸裂，掉头鼠窜。
周野见状，迅速整理队形，命令弓箭营弓手作三排交叉出手，射杀白莲教徒。
在人狗配合下，周野率军反败为胜，白莲教徒尽数被歼。
战后清理战场时，他从这伙白莲教徒手中得到了两百把大楚军用连弩。
这种连弩，即便是他这五千人马，也没有配备。
周野回想起来，似乎幽燕城中，也不过三百此类连弩。
没有多想，周野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咬破手指：
“城中有奸细，望将军防范。”
“来人，立刻将此弩连带此信送回幽燕，务必当面交呈岳帅。”
没给活下来的两千多人太多休整时间，周野下令连夜出发。
黑蛋早已重新回到背篼里睡下，嘴角敌人的血迹还尚未凝固。
再见黑蛋的凶猛之相，周野心中已然不将这家伙当作一条狗对待。
黑蛋发其狠来，便是一员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