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有心向道
“鬼公子！”
“你是当初屠戮江潮世家的鬼公子！”
刘青山惊容满面，被白袍青年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状元楼。
当初白莲教攻打江潮二路，曾有一人如杀神一般，杀得江北世家胆寒，杀得江南大族弃家而逃。
此人便是鬼公子！
唐国之前，状元楼是文人骚客的地盘，像刘青山这样懂点拳脚功夫的脚商下人，哪敢到状元楼喝酒吹牛。
关于当年鬼公子的故事，他们也是从别处听来，只知那鬼公子一身白袍，别看模样像个穷酸书生，却是杀得世家大族闻风而逃。
真乃是‘杀神下凡历凡尘，端是人间活阎王。’
刘青山等人一听青年自称鬼公子，哪还敢停留分毫。
须知数月前这江北还是世家大族的地盘，就因鬼公子，杀得那些个世家大族至今未敢回来。
众人只知鬼公子名号，素穿白袍，却不知其姓甚名谁，相貌如何，纵使知晓，又如何敢向青年佐证。
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状元楼这下也算是‘人去楼空’，只剩不敢逃的伙计小二和掌柜躲在柜台后，面面相觑，不敢露头。
白袍青年笑道：“这下可安静不少，掌柜的，再上一壶石榴酒。”
闻言，戴着老花镜的掌柜推了推小二，见其不想动，心里一合计，死谁也不能死自己，索性直接上手将其推出柜台，轻声吩咐道：
“快给客人上酒，别耽误了事。”
“今日事后，给你每月涨一两工钱。”
闻言，小二略显犹豫。
掌柜直接放话：“涨三两！”
小二硬着头皮接过红案，端着一壶石榴果酒，小心翼翼地靠近鬼公子。
白袍青年提起酒壶笑道：“我真有这么吓人？”
小二府下身子点头道：“说实话，小的见过鬼公子，他不长您这样。”
白袍青年顿时惊讶道：“那你倒说说看，鬼公子长什么样？”
小二略显迟疑，思量道：“小的不敢说，怕得罪您。”
“说，本公子还真想听听你要如何得罪我？”
闻言，小二左顾右盼，低声道：
“说了您别气，您女扮男装，可一点都不像男的。”
“小的常年在酒楼做事，这一双火眼金睛说不上过目不忘，但分辨男女还是能做到的。”
说完，见白袍青年一脸阴沉，小二立马抬起红案挡住脸，生怕这位主想不开拿他开刀。
见青年沉默不语，小二挪动着脚丫子退回到柜台。
掌柜见状抬了抬老花镜，凑近问道：“你和公子说了些什么，看他那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你可别害了我这状元楼。”
小二只说让掌柜抽空再去换一副老花镜，便抬着一壶酒送去二楼雅座。
那里坐着两名在小二看来，定是贵胄人物的大客户，一定要好好招待。
雅座上，靠窗位置是一相貌看上去不威自怒的黄袍中年男人，举手抬足间，颇有豪门气质。
可叫小二好奇的却是男人对座的面具男子，其一身玄袍，头发扎成矮冠，很少说话，一直观望着窗外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槐树。
见小二一直盯着自己，面具男子轻声道：“怎么，你见过在下？”
小二赶忙摇头道：“客官勿怪，小的只是觉得您气质不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听客官声音，应是还很年轻才对，脸上可是留了疤痕，所以才终日戴着面具。”
店小二也是畅谈之人，三言两句道：“客官若是信得过小的，让小的给您看看，小的再给您推荐一位老中医，保管您除去脸上疤痕，从此不必再戴面具。”
闻言，面具男子忍不住笑道：“看来你对在下这张脸很感兴趣，既如此，那便让你看看，又有何妨。”
当面具揭开，小二当场愣在原地，口中呢喃道：“鬼公子……”
面具男子正是当初杀得世家大族心生恐惧的鬼公子周野。
至于黄袍男人，则正是当今唐王陛下，周野师傅李天河。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二人起身离开，临走前，周野特地交代小二不要出去乱说。
师徒俩下楼出门时，周野笑着唤那白袍青年道：“郡主不走了吗？”
原来这白袍青年竟是当初的刁蛮郡主拓拔玉儿。
其母乃是真正的大楚并肩王拓拔寒之女，因与拓拔乘风相识，后生下拓拔玉儿。
“哼！你们呀，只会看戏！”
拓拔玉儿嘟着嘴不满道，先一步离开状元楼。
周野笑着与李天河紧随其后。
他与老师两人早就到了状元楼等候拓拔玉儿，只是后者到来时，听见有人谈论起他，忍不住玩心大起，戏耍起众人。
早在唐国未立之前，拓拔玉儿就去了白云山藏剑山庄修行，此番出山，乃是下山降妖除魔而来。
不久前，西川路，大名府，燕京路皆有村镇一夜之间神秘消失的怪事发生，人言是有邪祟作乱。
周野本就无心长住江潮，他有意寻仙问道，听说有邪祟作乱，便打算前去料理此事，说不得能打探到仙家所在。
早在三月前，金谷平原一战，唐军大获全胜后，周野便去神女峰见花荣，顺便处理妖虎敖炽与云游子之事。
没想到他到达神女峰后，山上早没了花荣影子，就连妖虎敖炽也不知其踪。
周野在附近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如今正好借着调查西南三路村镇消失的谜案，去找找妖虎敖炽与花荣的下落。
周野心中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花荣与敖炽一同不见，多半是要出事。
李天河知晓周野心不在朝堂，并未多做挽留，给了他一块独一无二的令牌。
持此令牌，只要还在唐国境内，他可随意调令朝廷官员为己用。
颇有一种代天子巡察天下之感。
出了江北城，李长河止步，他望着周野离去的背影，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女孩身影，他似乎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脑海中亦是浮现出一个美丽的人儿。
那时候，他也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也有一个寻仙问道的梦想，也曾游历天下，四处寻访仙家踪迹，一眨眼，便是漂泊半生……
望着周野离去的方向，这位唐国皇帝蓦然叹道：
“周野，江湖路远，这天下之大，为师所见也不过十分之一，剩下的，便由你替为师去看看吧！”
“仙家难寻，但为师相信，你定能找到其所在，翱翔九天，乘风而归，至于青儿，她待在江北，只要唐国还在，就没人能欺负他。”
……
一人一狗，又将闯出一番怎样的天地？
且看《天下河图》第二卷：
【凡人卷·我欲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