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云梦之鲲
“雾清禅师，情况如何？”
肃正司、阴司、护穗司九稻王朝昔年的三大司的强者汇聚于观星塔。
这里是京城最高处，有三千丈之高，听说为当年九稻圣人亲手打造，由特殊的木头打造，浑然一体，仿佛自大地之中生长出来一般。
雾清禅师摇头，“我已经操控斩妖殿的照妖境本体，照遍了整个京城，根本找不到那尊动手的妖族。”
阴司来的是武判官，姓莫名田字岸宇，乃是阴司老人了，亦是都城隍生时的老部下，得以修神道存于世间。
这武判官相貌白净，倒是不像武官，像是个文官。
莫田轻声说道：“阴司启动了大阵，内城以及四个外城全部搜寻，哪怕是城外的村庄坞堡也全部搜寻，没有发现异常。”
护穗司来的是谷中实，他在思考着，没有听到其余几人的声音。
“谷司主？”莫田推了一下谷中实，谷中实才反应过来。
“诸位，我倒是有个猜测。”谷中实说道。
众人看向他，谷中实沉吟片刻：“遮天蔽日，并且降下大雨，这九稻境内的便只有几个，但是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他们并没有动手，那便是来自疆域之外了。”
“而附近这几个王朝以及大荒之中，有这个实力的妖族，也没有几个，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入手，根据他们特征以及种族特性，很快便能够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倾听的几人点头。
“万妖神山的老狐狸明显不通水法，无法召来如此浓郁的水汽，所以可以排除。”
“东江龙宫的那条蛟龙，在之前被我开朝圣人打伤过后，数十年前又被前任肃正司主拔了龙角，至今怕是还没有恢复，也没有办法动手。”
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也都醒悟了过来，他们异口同声。
“云梦之鲲！”
谷中实点头：“那便只剩下云梦泽的云梦之鲲了，祂游荡在梦境与现实之中，所以我们的诸多手段，根本探寻不到他。”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是云梦之鲲，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
所以皆面露难色。
“京城之中的人太多了，所构筑出来的梦境能够让祂实力倍增，而这一场雨中蕴含的术法……”
“凡人根本抵御不住，加上日月被遮掩，凡人不知时日，长期处于梦中，云梦之鲲便能一直待于梦境。”
雾清禅师双手合十，咏诵佛号。
阴司的莫田说道：“如果是于梦境之中，我阴司的诸神倒是可以动手，合力之下能够将其逼出梦境，但是失去阴司管控，地方也会乱起来的。”
谷中实笑道：“诸位勿忧，秦王爷出关了，已经知晓是云梦之鲲这孽畜，自然就好对付了。”
听闻秦王爷出关，一众强者转忧为喜。
“善！”
雾清禅师带着信息回肃正司了。
……
大雨倾盆，京城的排水已经承载不住了，积水倒灌到街上。
那被大雨漫浸的大街之上，一位红脸魁梧大汉在雨中行走，这大街之中冷冷清清，只有这大汉独行。
大汉身上升腾着白色的雾气，那是水汽被快速蒸发形成的。
红脸大汉正是用术法变化的江枫，这雾气是被江枫滚烫地血气蒸发的，江枫并没有刻意去控制，只是任由大雨滴落，任由身体自行运转。
完成晋升的江枫，现在浑身血气如汞，滴血能够灼穿大地，喷出血气可熔炼钢铁。
“雨中带有特殊的妖力，武者几乎可以免疫，但是凡人却是不行，如此磅礴地水汽，这头大妖是要把京城淹了。”
“这是多少条人命啊……”
非我族类，其心可诛。
江枫对于这些妖族，从来都是抱着敌视态度的。
这些妖族，都是如同现在这云梦之鲲一般，视人族为蝼蚁，随意便可抹杀。
“借着这雨，京城之中那些躲藏起来的老鼠，也要冒出来了吗？”
“一群孽畜，怎么杀都杀不完！”
虽然这些妖魔可以给江枫带来寿命，但是江枫还是希望这些妖魔少一些，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
看过那些妖魔的记忆，江枫知道这个世界，最苦的还是底层的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江枫叹气摇头，若不是妖魔图录，他也是这些渺渺众生之中的一员。
转进一处巷子，江枫感知到这里有一股妖气。
又看见了悲惨的一幕。
一只犬妖杀死了整条巷子。
又是犬妖！家畜一类在未成妖之前，人气反而对他们是一种滋补。
人气通灵，与人接触多了，这些家畜便生出灵智了，反而更容易成妖。
江枫不知道斩杀了多少这种家畜成妖的妖物，于是便知道了这些事情。
这些家畜成妖，大多第一时间反噬主人，因为他们通人性，觉得这是一种压榨，所以会经常出现犬妖食人，黄牛妖半夜践踏鞭打他的农夫……
咻——
砰！
真阳剑被江枫自口中吐出，犬妖的脑袋被击中炸开，一具无头妖尸倒地。
江枫对这个武技现在完全掌握了，可大可小，那一位开创这个武技的大宗师把这个当成大招，而江枫则是当初普通招式。
因为江枫这五千年精纯的罡元，能够支撑江枫释放千百次。
看着这满地的尸体，江枫面无表情，只是径直离开。
京城之中，一位红脸大汉不断穿梭着，那些趁乱杀人的妖魔，全部被江枫打死了。
食人犬妖？
杀。
挖心魔人？
杀。
红衣女鬼？
杀。
江枫一路杀过去，毫不留情，哪怕那红衣女鬼极其美艳，江枫也是一口真阳剑喷死她。
主要江枫开启望气术以及破妄术法的时候，那女鬼满脸蠕动的蛆虫让人恶心。
杀人也能够获得寿元，江枫意外地发现了妖魔图录其他用法。
只是，江枫不会去杀普通人，这些魔人死有应得。
……
东城外，回目村。
清溪河。
河边有着一座小庙，此刻正密密麻麻跪着数千名百姓。
他们在恳请着河神，让清溪河神帮助他们减缓雨势，保住他们的粮食。
这已经下了两日的大雨，稻田中的禾稻已经快被泡烂了，他们栽种药草的药田，也都快全军覆没了。
“河神老爷，救救我们吧！”
为首的老者满脸哀求，他在祈求庙中的河神。
这河神庙之中，确实有一位河神，乃是清溪河之中一条鲤鱼成妖，因多次救人，被阴司登记造册，封为河神，享受着回目村的供奉。
庙中的清溪河神鱼头人身，狰狞丑陋，他化形不完全，修行的妖法又是低阶妖法，所以这相貌比原来的模样更加丑陋。
看着外面乌压压的一片人体大药，祂不禁咽口水。
其实他之前并非救人，而是想吞噬人族，但是被人类武者多次发现，便只能托起那些落水人族了。
这些年，他也暗中吞噬过人族，那快速增长的力量让他着迷。
如今，看着如此之多的人族，他生出了一个想法。
趁着阴司不注意，把这一村之人吞噬，他必定能够破开束缚，晋升二境。
“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要献上祭品。”
“河神大人显灵了，祭品我们给，不知河神大人要多少牲畜？”
“壮年男性三十位，若是武者的话可只要五位。”
那为首的老者面露喜色，但是很快脸色就僵硬了。
“人？你要吃人？就不怕阴司拿你问罪吗？”
“那我不出手，我只要三十位，至于是你们其中的哪些人，我不做要求。”
清溪河神粗声说道。
那老者大怒，但是清溪河神继续说道：“交不上赋税，阴司和朝廷那些人会更狠，你们自己掂量些吧。”
“河神大人，我们可以供奉更多的牲畜，能否……”老者祈求道。
“你们就是一群蝼蚁，根本没有其他我瞧得上的东西，唯有你们自己是最宝贵的。”
“交人，或者死的更多。”
周遭的村民们也听见了河神的话语，他们眼神之中带着愤怒和惊恐。
“容我们商议一番……”
老者无可奈何，眼神落寂，扫视着身后的人群，一众人都在躲避着他的目光。
如今，唯有供奉青壮年了，不然的话后面死的，可能就不止这三十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