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探险船队
卡莱马乔从昨天到今天晚上就没遇到一件顺心的事，从政敌给他的现场使绊子，到他的探险船失窃，到他资助的福利院出问题成了克洛德政绩的牺牲品，到本来准备保下来的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死亡......这一桩桩一件件，他不仅一点应对的手段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对付谁，是谁在针对他。
真是窝火！
卡莱马乔“砰”地一声砸碎了桌子，满房间的碎屑都掩盖不了卡莱马乔眼睛里的怒火。
这怒火之中有一部分是焦急，他很焦急，因为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凑够仪式所需要的材料，然后在克洛德此次珊瑚区之行的最后一天——珊瑚湾军区动员演讲，也是卡莱马乔的生日——的现场布置好，然后用仪式去抵消刻在他生日那天到来的致命诅咒。
好在失窃的只是一根亡灵树的树枝，他这几个月不断地投入财力在探险船上，积累了不少东西，一根树枝失窃还能承受。
他已经派人去盯着黑市了，如果有流通，第一时间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不行，从今天起我要睡在探险船上，否则老子不放心！”
卡莱马乔说做就做，卷起被褥，扛起女人就出发。
前往卡莱马乔的探险船队的不止他一个人。
康斯坦丁对于卡莱马乔的功课要做得比保尔多，他给保尔指了指：“上次你说完之后我就研究了一下，卡莱马乔的探险船队有一个专门的停靠点，你那天抓到的一只船是卡莱马乔拉出来给克洛德的演讲凑数的，大部队，都停在了榴莲码头，是一个进出船只较少的小码头”
他所指的方向，黑幕掩映之间，就是一艘艘中型探险船，深夜也燃烧着篝火，时刻有人巡逻，船与船之间铁索相连。
“这么多？！”
饶是已有准备，保尔还是感到震惊，他没想到卡莱马乔搞了那么多艘探险船，他到底要外出探些什么。
一般的码头掌管者顶多搞一艘两艘探险船偶尔出海摸摸宝，碰下运气，很少有组建大批船队的。
因为探险的风险太高了，收益还极其不稳定。
卡莱马乔却在这方面很舍得下血本。
那康斯坦丁就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想干什么了，或者说他背后的恶魔——无论是巴弗灭或者刻耳柏洛斯或者其他的裁决恶魔——想要做什么。
“想要用大量的材料来完成恶魔的降临仪式？”
两人接近探险船的时候，保尔提出了一个猜想。
“有可能”，说着话，康斯坦丁将打晕的船员扔到一边，转身穿上了他的衣服，又开始了他来到金斯埃德尔以后最喜欢的角色扮演。
保尔也扮上了。
康斯坦丁打了一下船体，然后等待了一段时间，他再一次看见了熟悉的画面，那破碎的木板重新修复完全。
他如法炮制，用一滴鲜血去跟踪整个恶魔种的经络，然后他发现那鲜血不断地分流成数道，流向了不同的船只。
每一艘探险船上，都有一个成型的恶魔种，它们的经络通过那铁索相连。
这要是每一艘都打开一个通往地狱的缺口，那这每一艘船都是恶魔的战船。
“父亲，这是？”
“恶魔种”
康斯坦丁曾经给保尔解释过，今天是第一次见。
但是康斯坦丁今天是求证的，这么庞大的探险船群，这么多的成型恶魔种，一个个处理不方便而且容易被阻止，要谋划一下一道处理了。
确定了恶魔种的信息，两人轻车熟路，在康斯坦丁血色眼球魔法的带领下，躲过了巡逻，骗过了守夜的船员，一路来到了最大那艘探险船的底舱，储藏室和关押奴隶的牢房在一起。
“来对地方了”
康斯坦丁将“沉沉睡去”的储藏室看守们堆在一边，他的灵视已经直接隔着门窥探房间内的景象。
活物、已经死亡的活物、死物、依然活着的死物......以及那些具备了圣灵的物品，它们感受到了康斯坦丁的注视，朝着门外看来。
康斯坦丁赶紧收起了灵视，主要还是房间里那么多奇怪的东西看着他有点瘆人。
另一边，保尔也看到了浮斯坦的人们，他开始用浮斯坦特有的手语和他们进行交谈。
浮斯坦的人们不认识字不会说话，但是日久之后形成了一套不太成熟的手语系统，可以简单交流。
保尔回头看向康斯坦丁：“我们今晚能救他们出去吗？”
康斯坦丁摇头：“救出去是小事，但是这么多探险船里，我们要先弄清楚有多少浮斯坦人，然后回去商议一下救出去后把他们放哪里，这是最大的问题，你也知道，这些人特殊，不妥善安置的话出去就是死”
保尔知道康斯坦丁说的有道理，他沉思了一下回去给浮斯坦人继续打手语，只见那里面的人情绪激动，双手紧握栏杆，一直冲着保尔点头，甚至磕头。
他们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保尔成了他们心中的光。
康斯坦丁按着保尔的肩膀说道：“我一定会救他们出去，相信我”
和浮斯坦人交流完毕，康斯坦丁的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储藏室。
“黄三奇，咱们有没有什么宝贝，比如乾坤收纳袋这种，能够把里面的东西一气儿搬空”
“没有，别想，这里面的东西有的看上去邪得很，卡莱马乔的水手估计是见到什么拿什么，咱们拿回去也不一定是好的，不过有些东西咱可以拿走，比如那个就不错”
康斯坦丁推开门，顺着黄三奇的指引看过去，是一个硕大的树干一样的东西，得有两米多长，上面还长了倒刺。
“这是什么？亡灵树的树干？”
黄三奇神秘一笑：“不是，这是成年骨牛的牛鞭，我听说效果很牛逼”
“？？？”
康斯坦丁刚还以为这是树枝，迟疑道：“这具身体需要补吗？”
“有总比没有强”
康斯坦丁思考了半秒，转头对到处琢磨的保尔说道：“把这个拿回去，这是亡灵树的树干”
保尔点头，拿起来一摩挲，“咦”了一声：“亡灵树的树干这么细吗？”
康斯坦丁老脸一红：“已经很粗了”
那边又听到黄三奇“咦”了一声：“这个不错，这个真有用”
“不会又是什么补品吧”
“不是，是嚎叫甲壳虫，对灵魂有震荡作用，很不错的小东西，就是有点不耐用......那边几株植物可以带走，我认得也不全，但是医生认得，运气好的话可能会对你的肺癌有些效果”
康斯坦丁掏出白桦木火柴盒，里面火柴已经用完了，他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打开装着嚎叫甲壳虫的罐子，然后又迅雷不及掩耳地将火柴盒倒扣进去。
在嚎叫甲壳虫叫出声之前，康斯坦丁剧烈摇晃火柴盒，直接给虫子摇晕了。
“完美”
康斯坦丁把火柴盒收起来，然后把几株植物包好塞进衣服里，转身对保尔说道：“走，下一艘船”
两人就这么在船与船之间飞跃，确定浮斯坦人的人数，然后拿点看着有用的东西。
“这是什么？”
“苍角之阴，可以在烈日下投出足够阴凉的一片地方供人休息”
“带上......这是什么？”
“海洋眼泪，这滴水永远不会干涸，而且会自净，所以如果你到了沙漠里可以用这一滴水反复洗手洗脸”
“听着也有用，带上.....这是什么？”
“朱罗花，没什么用，就是生长传播迅速，然后易燃”
“那带上，这是什么？”
“曜石板，它也没什么用...”
“没事带上，回去再研究......这是什么......不管了，带上带上，都带上哈哈哈哈哈”
“......父亲，装不下了”
保尔捧着大肚子无奈说道。
康斯坦丁看着自己臃肿的手臂和大腿，这时候觉得拥有了撒旦·路西法的魔法知识的男人居然不会一个空间储物效用的魔法多少有点丢人。
“你可以变一个行李箱或者偷一个船员的行李箱打包起来”
黄三奇飘着说话不腰疼，满嘴的风凉话。
康斯坦丁理都懒得理他，一切装载完毕，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撤出探险船。
然后迎面撞上了巡逻队。
“你俩准备去哪里？”巡逻队的人拦住了两个人
“有点肚子疼”保尔说道。
船员看着保尔肚子大得不像话，还有另一位的胳膊都要粗过头了，一看就像是偷面包的贼。
“把东西交出来！”
巡逻队长怒声呵斥。
“我们没有偷东西”
“啪嗒”
一截树枝掉地上了。
“这是什么？”
巡逻队长一愣。
“啪嗒”
一块儿畸形石头掉地上了，紧跟着一只花纹繁复的蜥蜴。
“你们偷的是储藏室！”
巡逻队长反应过来了。
“砰”
保尔扬起风干的大牛鞭一鞭抽晕了巡逻队长。
“这亡灵树干手感不错”
“贼！有贼！”
巡逻队的人大喊，但是周围已经布置了密不透风的结界，康斯坦丁一边一个响指，给他们都施加了沉睡魔法。
“快走快走，捡不起来的不要了”
康斯坦丁提溜着里面兜着东西的裤管，摇摇晃晃地向外狂奔，保尔捧着大肚子跟在后面。
似乎过于晃荡，藏在康斯坦丁衣兜里的白桦木火柴盒里的嚎叫甲壳虫又被摇醒了。
呤！！！吱吱吱！！！
黑夜中一声极其嘹亮的啼唱。
不好！
远方一声大吼：“谁！”
艘艘船都点起了煤气灯，照亮那奔向岸边的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