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波利斯
风行城，既是温特维尔的政治、经济及军事中心，也是诺德人心中的神圣之地、英灵殿在凡间的显化。
自古诺德人从蛮荒中崛起，到第二代龙裔与巨龙同归于尽，这座雄伟之城才真正被建立起来，并在往后的千年间屹立不倒。
如今，风行城经过不断地向外扩张，已经是常驻人口近五十万人的巨城。
自蜂蜜村往更北方行进，穿过图耐之森，走上不远，便可在河对岸的崇山峻岭间发现一道峡谷，那便是风行城的入口。
而走到峡谷尽头，便会觉得豁然开朗，在高山环抱之中，一座历经千年风霜的城池就显现在你的眼前，风雪长年在它的顶上盘旋，但他就如诺德人一样，沉默而又坚韧。
赛里斯踏入风行城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各式粗犷的建筑，这传承自古诺德人的风格，也恰好证明此城的文化底蕴。
在波利斯派遣随从的引导之下，他们一行四人接连穿过初代龙裔，以及首任风盔王的高大雕像，转进了一处破旧的府邸。
波利斯披甲带剑，背对着房门，笔挺地站在一张长桌前，墙上挂着历代风盔王的巨幅画像。
听到几人的脚步，他转过身来，视线先在赛里斯的身上停驻了片刻，又看了看基里安和老约翰，这才点了点头。
而得到示意的老管家拍了拍双手，几名女仆从两边鱼贯而入，分别为四人拉开座椅，奉上美酒。
“鄙人生怕怠慢了几位贵客，特意从风盔王宫借来些女仆，好服侍几位...”
赛里斯坦然地坐在座椅上，接过美酒，摇晃几圈后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回道：
“波利斯大人太客气了，但要我陪你们诺德人搞这些弯弯绕绕可没什么意思，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咳咳...”
基里安出生乡土，本就没见过这些场面，听到赛里斯说出这话，呛得连连咳嗽，老约翰拍了好一会儿背才平息。
收回落到基里安身上的目光，波利斯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诺德人最敬重英雄，奥杜因阁下实力强大，性格也很直爽，我看完全称得上英雄二字。”
他说完这话，端起酒杯浅尝一口，顺便用余光去观察赛里斯的脸色。
但出乎他的意料，赛里斯的神情未有丝毫变化，只是含着笑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这种不骄不躁的城府哪像个二十岁的青年？
“是这样，魔渊异动导致大地震颤，三天前，侍卫在风盔王宫中发现一处坍塌之地，经过考察，可以判断是一处遗迹，而这风盔王宫之下的遗迹定然非同小可。”
“魔渊处暂时不会掀起大战，我便想到了奥杜因阁下，想请您陪同老朽下去看看，毕竟遗迹大多与巨龙或是龙裔有关，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不是么？”
这倒是引起了赛里斯浓厚的兴趣，他正缺少龙语的样本与研究的素材呢，想不到这就送上门来了？
他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是故作思考拖延了一阵，才点头应允。
商讨结束，自然是开启宴会，一番宾主尽欢自不用多说，基里安直接吃了个十三分饱，被塞里斯勒令练剑去了。
夜晚自然也是留宿波利斯的家中，赛里斯却没想到波利斯竟然搞起了秉烛夜谈这一套。
当赛里斯在屋顶上看着风花雪月，回忆起薇娅的面容之时，老头儿便忽然出现，打破了他内心惆怅的思绪。
波利斯在一旁坐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奥杜因阁下，请您如实相告，龙裔究竟是您，还是那名叫做基里安的少年。”
“确切的来说，我们两个都是龙裔，但只有基里安才是你和我都会认同的龙裔，波利斯将军您明白了么？”
面对赛里斯的答案，他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讲起了十多年诺德人与奥卡托人的战争，又一口气说到他出生之后，诺德人的处境是如何每况愈下的。
最后，赛里斯也咂摸了些味道出来。
他摇了摇头，直白地问道：
“难道没有基里安的存在，奥卡托人就会放过温特维尔吗？”
“波利斯阁下，恕我直言，诺德人现在的处境，唯有掀翻奥卡托王朝的统治才能得到扭转。”
在起身回房之前，赛里斯又说道：
“波利斯阁下，基里安是奥卡托人与诺德人的混血，从法理上来说，他既可以成为风盔王，也可以做王朝之主。”
“但我比较贪心，所以他会成为整个奈恩大陆的龙裔皇帝！”
深夜的风雪更大了，波利斯在房顶独坐了一夜。
翌日，赛里斯一行人便在波利斯的带领下，沿着一条笔直且整体向上的阶梯，踏入了风行城的最高处，也是温特维尔的权力巅峰风盔王宫。
穿过五六米高的寒铁大门，来到宽阔的正厅当中，上首是一张白色的王座，表面的裂纹里散发着蓝光，它作为无数雄主霸王的权势象征，如今却已无人问津。
“奥杜因阁下，请吧，入口就在王座后面。”
赛里斯点点头，转到王座的后面，这才发觉地面上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呼呼往外冒着寒气。
鼓动双翼，赛里斯一手一个，拎起基里安和波利斯，便急速坠落而下，越往下，寒风越加迅疾，白雾更是遮蔽了视线，但无法遮挡他的精神力探测。
片刻后，大约下降了2000米左右，赛里斯双脚一震，稳稳地落在底部。
沿着一条狭小的缝隙挤了过去，映入眼中的，是一个高大的神殿式建筑，只是建筑的大部分都已经埋在山体之中。
而十数米高的黄金大门，以及门上的绘画，结合这世界的历史来看，这神庙定然是为巨龙所建造的。
当然，到了今日，这里应该叫做龙墓了。
赛里斯有些激动，毕竟这可能是他除了异界神祇和杰雷马因之外，将要接触到的第一条真正的巨龙。
如果能得到一具龙尸，甚至活捉一头巨龙，对他的龙巫师之路将提供巨大的帮助。
带着这种期待的心情，赛里斯将双手放在大门上，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这大门才缓缓往后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