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绝境之下的合作
黑色的能量弹已经到了眼前，如果在被百里沉的这攻击击中一次影响输出功率，那他毫无疑问就会死在这四位秽主手中，所以他拼尽全力驱动还没被破坏的驱动器推动身躯，将自己推离了能量弹的影响范围。
丝毫不给轩辕元留喘息的机会，厄影的攻击继续袭来：一记正蹬狠狠踹在轩辕元胸部装甲上，伴随着咔嚓声音，缺少能量加固的装甲出现裂痕，轩辕元本人更是被这一击带来的冲击力推离原地数十米，靠着意志力和残余力量才得以稳住身形。
俯下头咳出一口鲜血，轩辕元看着再次袭来的厄影，迅速深吸一口气，迅速让自己的状态有了一定恢复，然后轩辕元靠着这刚恢复过来的状态轻松卸开他的一记直踢，接着抬臂格挡厄影紧接而至的扫踢，轩辕元微微张嘴，将吸入的气缓缓吐了出来，眼中焕发出黄色的光芒。
“不好！”厄影在心中生出不详预感的同时，调动全身能量迅速加热身体，仅仅数个呼吸，厄影身上的高温就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模糊，但猎者装备耐高温，轩辕元本人也靠着此刻满溢而出的能量抵消了高温的影响。
“先解决一个再说！”抱着这样的想法，轩辕元将汇聚的力量融入双拳之中，打算直接一鼓作气杀死厄影，但他眼睛的余光瞥到其他三人已经朝自己这边冲来了，于是只能一脚踹退厄影，接着顺势使用蓄满能量的双拳应对接踵而至的三人。
首先冲上来的是浑身裹挟火焰的裔焰，此刻火力全开使用火焰助推的他的速度，甚至比实力高于他的百里沉和拓跋无念都要快，抢先冲到了离轩辕元相对最近的地方。
看着不断从缺口泄漏能量的左臂，本着枪打出头鸟的原则，轩辕元毫不犹豫地欺身而上，左拳猛地攥禁，向裔焰挥出重拳！
泄漏的能量如同拖曳的尾影，化为流星，仅与裔焰的脸颊接触了一瞬间便让后者瞬间倒飞而出。
紧接着轩辕元调动右臂能量面对百里沉和拓跋无念，面对强得多的两人同时冲上前来，轩辕元极力避免正面对抗。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留给轩辕元的最好选择就是暂避百里沉和拓跋无念的锋芒，先全力让厄影和裔焰无法再战，接着再全力对战二人。
但这种简单的想法，拓跋无念和百里沉轻而易举就能猜到，因此他们就变成了轩辕元的尾巴，轩辕元越是想避免与他们战斗，他们就越是咬着轩辕元不放。
虽然拓跋无念想让百里沉先退到一边积蓄能量，关键时刻出手限制住轩辕元最后的输出率，但如果百里沉此刻退至一边，轩辕元恐怕会立刻将矛头调转，朝向落单的自己。
心中清楚轩辕元实力的拓跋无念，自然不愿意以身涉险。
而且面对如今的状况，轩辕元也仍然疲于应对。
他没有机会去处理残留的百里沉的能量来使自己恢复机械装备的输出功率，也无法摆脱拓跋无念两人的追击，抽身去处理裔焰和厄影，而且他此时的状况也不足以同时应对四人，而猎者在持久战的领域也远不如秽主。
经历了长时间的消耗，轩辕元开始疲倦，再加上伤痛和压力的影响，某一个瞬间，他失去了一瞬间身体的操控权。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拓跋无念和百里沉追上了他；裔焰和厄影也刚好回身冲向了他。
会死！！！！！
强烈的责任感催化了生存本能，在这一瞬间，轩辕元身上的猎者装备仿佛恢复了最大功率输出的能力一般，全身上下黄色光芒炸裂，竟是一瞬间将同时冲来的四人震飞出去。
“呼......”轩辕元深呼出一口气，哪怕在此刻周围遍布岩浆的高温环境，轩辕元吐出的气息也迅速降温化为一缕白烟。
他感受到自己似乎突破了某个桎梏。
来不及感受身体的变化，百里沉飞去的方向带给他一股异样感觉，而下一刻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百里沉蓄力发出的能量弹。
“怎么可能？”轩辕元并未想到这一招能够瞬发，惊慌之下气息都出现了混乱，勉强躲过了能量弹。
机械装备没有被干扰的反应。
也就是说......
看着远处双手平伸，微喘着气，没有一丝异样反应的百里沉，轩辕元意识到了：刚才的攻击只是徒有虚表，并不是什么突破极限损伤身体的爆发。
然而对于气息紊乱还是强撑着躲过能量弹的轩辕元来说，此时他身体的状况已经无法再躲开身后拓跋无念的攻击了。
双手镰刀交织而成的交叉斩击直接让轩辕元的背部装甲几乎粉碎，而他本人也被这股力量打得再次飞出。
“噗啊！！！！”
一大口鲜血喷出，轩辕元连续撞破了数个大楼残骸后，拓跋无念的攻击带给他的动能才算消耗殆尽，他此时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只能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尽力维持呼吸。
远处的百里沉见状，迅速赶到轩辕元面前，抬手积蓄着能量，准备送出最后一击。
“永别了。”
“慢着！”
拓跋无念叫停了百里沉，但百里沉并未收手：“你又要干什么？这种情况必须立刻......”
“哎呀哎呀，你看他都没有还手之力了，与其直接杀死这个现阶段最强猎者，不如将他留作人质。”拓跋无念带着嘲讽的笑声夹杂着话语，如同刀刃一般刺痛着轩辕元的双耳。
“嘁......”百里沉看了看己方的另外两位秽主，看了看拓跋无念，又看了看无力躺在地上的轩辕元，手掌猛地一握，手中积蓄的能量迅速被他收入身体内，他做出了妥协：“好吧。”
轩辕元此刻无力地躺倒在地，除了尽全力保持呼吸外，几乎什么都做不到。
“怎样？你比你父亲要争气呢，当年你父亲仅仅是我和百里沉两个人就挡不住死掉了，而你呢？”拓跋无念笑着伸出四根手指：“你要我调动包括我在内的整整四位秽主啊，除了第一次污秽战争期间的最强猎者夜珀、守护者倪轻梅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位猎者能有如此待遇。”
“哈......这么说......我是虽败犹荣了？”轩辕元不屑地冷笑一声，回问道。
“当然了，孩子，你可太荣幸了！”拓跋无念大笑着张开双手，扔掉手中的两柄镰刀，嘲讽地大吼道：“作为现阶段最强猎者，顶着巨大压力对我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害，还给百里沉带来了不少伤害后，又遭遇了四位强大秽主的夹击才战败，非常荣幸啊！”
“可惜，这战绩再辉煌......”拓跋无念双手并在胸前，十指张开，双手一起催动污秽物质，制造出了一柄格外巨大的镰刀，紧接着他高高举起，对准轩辕元，满含兴奋地大叫道：“也不能改变你将要死亡的事实！！！！！”
轩辕元无力地闭上双眼，接受死亡的来临。
抱歉，我尽力了。
轩辕元紧闭着的眼眸中，火光、岩浆、黑暗与镰刀化为无尽的深渊，吞噬了所有光芒。
而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一抹白色突然从远处亮起，深紫色的污秽物质化为触手急速向他袭来。
轩辕元立刻张开双眼，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已经伤痕累累的夜霖枫。
此刻的夜霖枫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黑色头发极度凌乱的同时还透露出一股焦褐色，充斥在他周围的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烧焦羽毛味。
此刻的夜霖枫状况可能比轩辕元还糟，哪怕躺倒在地的轩辕元与站立着的夜霖枫的脸庞之间相差了几乎夜霖枫整个身体高度的距离，但轩辕元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夜霖枫的喘气声。
“你......是猎者对吧？”
夜霖枫深吸一口气平稳气息，带着一丝虚弱地询问道。
“是......”
轩辕元同样虚弱地回应道。
“你......会保护弱者，对吧？”夜霖枫停止大口喘气，平稳住了气息。
“当然......”
“既然如此......”夜霖枫突然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不计较你揍我那一拳了，暂且合作吧。”
深紫色的污秽物质组成的触手缠绕住轩辕元的四肢，慢慢将他扶了起来，轩辕元感受着一股股注入身体的能量，惊骇地望向夜霖枫，夜霖枫也微微偏移面庞，侧眼看向轩辕元，迎上了他的眼神。
在揽浪区看到的那片景象似乎激发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某段记忆，夜霖枫看了轩辕元一眼后，又将视线转向对面的拓跋无念几人。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猎者先生。”夜霖枫突然轻声笑了一下，背对着轩辕元，开玩笑似的询问道。
状态恢复的差不多的轩辕元脱离触手的支撑，回复道：“轩辕元。”
“轩辕元啊。”
夜霖枫刚想接着说什么，对面的裔焰却打断二人对话，大吼着质问道：“那边那个紫色的混账，你不是秽主吗？为什么去帮助那个猎者啊？”
夜霖枫转过头去看向裔焰，眼神冷冷。
拓跋无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接着追问道：“你该不会是见证了秽主屠杀弱小的人类，从而抱着自以为向善的想法，为了阻止我们继续屠杀人类，所以把我们杀死吧。”
夜霖枫没有回答。
而面对着夜霖枫的沉默以对，拓跋无念倒是更加兴奋，他仿佛是抓住了夜霖枫的什么把柄，下一刻就能让夜霖枫瞬间倒戈，和他们四人一起围杀轩辕元一样。
“我告诉你吧，污秽生物屠杀人类，但猎者同时也在屠杀污秽生物啊！”拓跋无念深知，面前的这个少年有着改变战局的能力，必须要尽全力让他和自己为伍，于是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仿佛是诉说着人生至理一般地讲解着：“在某个区域内，如果污秽物质达到一定特定的浓度，处于其中的人类便会受污秽物质的影响，但并不是转化为污秽生物，而是变为一种叫做污秽民的生物。
污秽民的一切都与人类一样，但由于受到污秽物质的影响，他们的某些方面往往更加强大，比如智力，力量，耐力等方面。”
夜霖枫和轩辕元耐着性子听他絮叨，同时以最快速度恢复状态调整气息。
而对面除拓跋无念外的三位秽主由于夜霖枫和轩辕元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也不敢轻举妄动。
拓跋无念还在试图“感化”夜霖枫，于是继续说道：“但污秽民与污秽生物一样，会被认为是污秽生物，从而遭到猎者的屠杀，但实质上，他们除了体内拥有一些污秽物质，某些方面强于正常人以外，他们的思考能力、感情、观念等，与正常人没有丝毫区别。”
轩辕元听到这话瞳孔震颤了一下，不假思索地打断了拓跋无念：“你是从哪听说到这些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哦对了忘了说了，这位少年，在你身后的这位猎者，就刚刚屠杀了一个村落的污秽民呐。”拓跋无念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点，于是立刻以此为切入点对夜霖枫说道。
夜霖枫听了这话也是一惊，立即回身看向轩辕元；而同时轩辕元也是立刻担忧地看向他。
轩辕元就是在那村子里与夜霖枫初遇的，而且夜霖枫搞不好是在村中居住了一段时间了，这样的话......
夜霖枫眼中的愤怒和杀意一闪而逝。
还好......
对于天性就有些冷血的夜霖枫来说，一两个星期不足以让他太过在乎那个村子里的人。
只是老爷子和萧落......
罢了，以后再说。
“明明污秽民只是因为有着一些转化为污秽生物的概率，猎者就要将其屠杀殆尽，这和污秽生物屠杀普通人有什么不......”
“够了。”夜霖枫感受到自己和轩辕元的状态已经恢复了不少，于是出口打断了拓跋无念的自嗨，回答道：“帮助轩辕元，与你们为敌，这些事并不是因为我有这些崇高的想法，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已。”
“只是因为你想这么做？但你只看到了污秽生物屠杀普通人类，没看见猎者屠杀......”
“我说了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我打心底里觉得身后这位猎者比你们更值得信赖，仅此而已，而且......”夜霖枫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他停顿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我只相信我亲眼看见的事，若是有一天我亲眼看见猎者屠杀污秽民，而我又有着阻止这一切的实力......”
微微瞥了一眼身后的轩辕元后，夜霖枫才将话说完。
“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矛头指向猎者。”
“不过现在，轩辕元。”夜霖枫突然唤出轩辕元的名字。
“怎么？”轩辕元听了刚才的话似是有些不满，但他仍耐下性子询问夜霖枫的意图。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和我一起......”
“把他们全杀了。”
轩辕元眼前十八岁上下的少年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股不该存在于他眼中的浓烈的杀意与恨意，这杀意与恨意似是化为了一股气场，笼罩了他，笼罩了自己，也笼罩了拓跋无念四人。
换做平常，见到了一位年轻的少年爆发出这类气势，轩辕元可能会劝他向善，为他排忧解难......不对，平时的他的话，此刻为了提前根除不稳定因素应该已经出手了......
不过此刻的他。
“正有此意。”
回应夜霖枫的，是一双同样充斥着恨意的双眼。
为那些被无故屠杀的平民，也为轩辕元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