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千两白银
问完诊，老方头匆匆回去，托方妮给姜生代为告别。
下午，王诚又回到校场，身上药味扑鼻。
“感谢教头为我妹妹请方医师，”他抱拳躬身，明目如星，“换了两副药方，妹妹喝完药睡了个午觉，出了身汗，脸上气色已经红润起来了，说话也有了力气。”
“有效果就好，以后你的月俸可以多用于练武上，不必买那么多药了。”
“王诚定当全心全意练武，代教头教好拳法！”
不置可否，姜生拍了拍他肩膀：“好好练，我已经跟刘少爷说你回去照顾妹妹一天，现在不必去后院了。”
“是。”
转身离去，背后响起拳法呼啸声，呼应起一大片的吆喝，少年武夫们在王教辅的带领下，苦练《虎啸拳》。
踏入校场后院，正好看见一个灰衣朴朴的武夫从里面出来，朝他问了个好，离去。
“呼~”吐出一口白气，屋檐下刘武负手仰望天际，眯着眼，“这宋氏药铺真能折腾呐。”
“武哥是遇上什么事了？”
看向走进来的姜生，他摇摇头：“宋氏药铺在港口那边摆了擂台，以千两白银为引邀驻留升明县的武夫前去挑战，能够攻擂成功者取千两白银，并且可聘为他们的供奉，享护队长待遇。
就一天功夫，这消息从茶楼、瓦肆传出，已经闹得十二坊大小势力都为之声动，不少江湖武夫赶去港口探询。
便是堂主、执事、各头目也已收到观战请帖。”
千两白银？
百万文钱！
心神一震，姜生眯起眼睛：“他们宋氏药铺谁守擂，这么有把握能够守得住千两白银吗？”
噱头传销，定是要宣传他们那些练武药膏，可既是以摆擂的形式，其中风险大得离谱。
万一有途径县城的外地武道高手，一时心痒想赚取千两白银，他们未必守得住。
能不能带走钱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他们输了就赔本运营，什么效果都没有，白白丢钱。
“呵，他们要求攻擂武夫未满二十周岁，而且那个守擂者你还很熟悉的，”刘武冷哼一声，眸中杀意闪烁，“初月考核时武道入魔，被你一拳轰碎右臂的孙浩。”
“他？”姜生虚握拳头，眉骨内促，“对上我那一拳，他便是没死，也需要调养数月才能下床吧？”
当时一次性清空十五层精力，初入筋虎境，打出媲美皮象境巅峰的一拳，把对方一整条胳膊都轰碎了。
所谓八品三筋，筋虎、皮象、骨龙，那时候相当于一位拳法大成的大头目出手了。
按理来说，孙浩不止右臂没了，筋脉也遭劲力殃及，很难再练武到入品实力，更不可能有本事重新抵达八品筋虎境，何谈守擂？
“被你打碎手臂后，校场将他除名，我也配人去探查过几次，他武道入魔，筋脉尽毁，不死也是废人了，”声音一沉，刘武眼神如刀，“不过他爹娘为他把店铺全转让了，搬去港口，到宋氏药铺为其医治。
如今宋氏药铺便是拿他作文章，说他一个月前在虎啸堂校场被教头打碎手臂，仰仗秘制奇药恢复筋脉，并且独臂亦有媲美筋虎境巅峰的实力，愿战众武夫以鸣不平。
各家酒楼吵得沸沸扬扬，不少外地武夫当我们虎啸堂以大欺小，蛮不讲理，故意废他手臂！”
“断臂，还能让他突破到筋虎境巅峰，那宋氏药铺卖的药膏未免过于逆天......”深吸一口气，姜生缓缓吐出，“他真拥有这般实力？”
“不可能，”刘武摇头，“真有这种效果，我们虎啸堂还卖什么练武药膏，大药铺、校场药铺都没必要存在。
升明县从此多一大势力，单单以宋氏药铺即可聚拢全县武夫，乃至八品之上的武夫也会慕名而来！”
“罢了罢了，不聊宋氏药铺，他们要折腾摆擂便折腾，自有武夫为我们试探，几日后见真章，”吐出一口闷气，他看过来，“对了，你《龙行腿》练得如何了？”
“已入门。”
“堂中修炼《龙行腿》的，都下了至少三年苦工练腿，你一个月就入门？”三字如惊雷，震得刘武瞳孔一颤，“全力踢个木桩我看看。”
“呼~”
深吸一口气，姜生大步行于桩前，定睛看了一眼。
轰——
左脚如桩扎地，扭腰踢腿，右脚如影斜登天际。
砰！
咔嚓——
尘埃倒卷，木桩拔地一寸，中间断裂，姜生左腿似一根柱子屹立，不动如山，那眸中光影分明。
“这出腿速度，不像刚入门，”心神一动，刘武走出屋檐影，“来，跟我陪练！”
“是。”
砰砰砰——
两人身影交错，靴底踏风、鞋尖切光，你来我往，全是腿下功夫，步法躲闪如龙行，踹在一起似岩石相撞，铿锵有力。
轰！
终是刘武不再留力，以更老练的腿法拆了姜生的招，一脚踢到格挡的双臂上，震退三步，若非下盘稳，险些栽倒。
“武哥《龙行腿》当真厉害，”赞叹一声，姜生拱手，“我还需下功夫苦练。”
“照这个进步速度，再给你三个月，空手比试恐怕已经超越我了，”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刘武端详起他来，目光灼灼，“如此武道奇才，可愿继续学刀法？”
“愿武哥教我。”
颔首抱拳，姜生眼中枪锋之光。
拳脚武功已经学到，《虎啸拳》大成，《龙行腿》亦在不断精进，缺的正是兵刃舞动之法。
在升明县内，除开衙门的人，武夫不持刃上街，纵然有矛盾也是拳脚解决，可若是出了这地，生死不由人。
莫说是筋虎境武夫，便是骨龙境巅峰，心口捅一刀也会死。
“不是我教你，我自己的刀法并不老练，恐怕会让你多走弯路，”刘武扬起嘴角，“我爹负责的大药铺供奉一位武夫，其刀法可与青衣快刀之称的王捕头相比较，他教你定然不会耽误你的天资。”
“大药铺供奉......”
喃喃低语，姜生脑海里勾勒出当年所见，王捕头当街执法，刀光闪、人头落。
可与之比较的刀法，定然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