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吃不起肉
陆年在天雅社区又火了。
应该说这一月来陆年一直都是最火的，今天晚上又爆发了一波，由一个名作“这样的陆十四你见过吗”的帖子引起。
“开门见山，我是新年公司的一个员工，今天在公司所见大为震动，原来陆十四的本面目竟是这样！”
“你们见过看上了某个美女下属直接把人拉走的老板吗？我见了。”
“你们见过看起来衣冠楚楚正人君子的人肆意使用权势潜规则美女下属吗？我见了我亲眼见了我们亲眼见的！”
“唉！我心碎了，我的偶像当着我的面啪啪打脸我对他的崇拜！”
“我决定离职，这公司我待不下去了。我本以为偶像陆十四的公司不会和别的公司一样残酷、龌龊，我错了，老板们都一个嘴脸！嘴上大谈特谈宏大的愿景、美好的钱景而内心则肮脏不堪！”
“是这样的。知道陆老板今天回公司，我们员工都很激动，就是冲着他进入公司的可一直面都没见一次。”
“有人说陆老板中午会在食堂吃，于是我们就跑去等，人太多了，走道两边站的满满的夹道欢迎陆老板。歪个题，这公司食堂是真好吃，大厨是高级饭店请出来的，唉我的胃在挽留我。”
“哇！陆老板下来了，太帅了，光芒万丈！”
“我们激动的要死，我两条腿像灌了混凝土很沉重。一起来的还有很多领导，但我们眼中只有陆老板，大家激动的纷纷问好：陆董好！”
“结果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哇！忽然陆董停下脚步，眼睛色色地瞧着某个部门的新员工。我站的远看不清那边什么情况，後来听别人说知道。”
“说了几句，陆董直接拉着美少女走了，直接往电梯间去了，上楼了！”
“你们敢信？有这样明目张胆潜规则下属的吗？那美少女急的都快哭了，可迫于无奈只能，唉，我心又碎了！”
“算了，不说了，我去写辞职报告了。”
这篇帖子爆火，迅速盖起千楼，迅速上了天雅论坛首页。
每天上网搜索陆年的人特多，由于天雅论坛权重比较高，因而这个热帖出现在搜索界面的首页，更多网友点进去看。
一时之间，看过者呼朋唤友，纷纷涌进天雅导致这网站几乎瘫痪！
千度搜索公司的人反应很快，立即把这个帖子复制到千自家的论坛千度贴吧，无数网友涌进贴吧激情讨论，把千度贴吧带火了！
几大门户网站迅速跟进，一帮编辑们一边痛骂让他们加班的肇事者一边亢奋地迅速的把各种小道消息生成“新闻”。
这个年代的人还没经受太多垃圾信息的肆虐，比较“单纯”，年轻人也多，很多人真的相信网上别人的话语。
这个贴子描述的“陆老板”和大家熟悉的“陆十四亿”相差太大，这种荒谬太强以至于很多人都不觉得这是胡编乱造。因为大家有心理预期，陆十四绝不是什么君子，是个实打实的“资本家”。
陆老板这“肆意潜规则美女下属”的“无耻卑劣”行为，呼应了大家内心深处强烈的渴望，让大家因陆十四的“道德高尚”而产生的内心痛楚得以释放。
你陆十四捐了14亿，艹，老子14元都舍不得捐！为什么你陆十四能捐14亿而老子一年14万都挣不了？
这一波开始，大众对陆年的认知和态度开始转变，一部分变成“死黑”、陆年新闻出现的地方必定有这么一波人死命地骂他，由爱而恨。
大部分人对陆年更有好感了！
于男人而言，嚯！陆兄弟你也这样啊！牛啊，一点也不扭捏喜欢就要。哎呀，我哪是好色，我只是和陆十四有着一样的爱好。
于女人而言，啊！陆老公是喜欢女人的，喜欢就直接表露，好霸气啊，果然是我朝思梦想的男人！
陆老板这行为是潜规则吗？是，也不是，看你立场。
你代入陆老板和美少女，这是人生爽文；你代入旁观者，这是透露着人性善恶交织在一起性质的趣事；你代入陆老板的女友、美少女的男友，好吧，你是苦主。
网友们兴奋地不停刷新着网页，品位着才华横溢的评论，等待故事後续。
新年公司会怎么回应？陆十四亿会怎么处理？
一直关注这动静的张伟，第一时间就把此事告知陆年，然後看着越来越火的状况再次询问陆年要不要公关一下。
天雅不过是一个小公司，虽然它现在是最大的華语社区论坛。
陆年松了口气，临时给公司高管们一个任务，追踪这个话题的传播并在周一提交一份一万字的研究报告。
文化公司的高管不会搞话题是不合格的。
晚宴快结束了，才有一个领导听闻此事询问陆年要不要帮忙控制一下局面。
陆年洒脱道：“算了，做都做了，我这也算是公众人物，就当是给周末的大家加一点有趣的谈资。”
宴会的众人疑惑，询问出什么事了。
陆年一脸无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公司的时候见到一个很戳我心的女生，于是和她一起在我办公室吃午饭。”
“呵呵！”众人愉快的笑起来，在酒精的刺激下看陆年更顺眼了。
“年轻人嘛！”有个大领导亲切拍着陆年肩膀：“可以理解，年少慕艾的年纪却整天忙着事业，没那个时间搞曲曲绕绕的。”
“咳！”陆年故作“急了”好似被看见了真面目，“辩解”道：“其实，我是用吃饭的时间和她谈工作的。”
“哈哈！理解理解！工作需要！”众人大乐，纷纷举杯。
一片欢声笑语中，陆年不抽烟不喝酒造成的和他们的隔阂就此消解，哪怕陆年杯中的是雪碧他们也不计较了，开心地用白酒来碰杯。
众人心情很好，大领导走後晚宴延迟了许久，十一点才结束。
有个热情的领导拉着陆年去泡汤解乏，被陆年以“有个约好的工作要谈”为理由拒绝了。这领导晃着身体感叹着让陆年注意身体不然年纪大了想“多搞工作”就心有余而身不足了。
人喝多了就很亲热，一直到十二点陆年才送走所有客人，领导们太喜欢拉扯。
潘恩早被灌趴下了。
陆年一个人开车回到公司，空荡的办公楼在寂静的深夜分外清静。
公司总部附近的那些前来找陆十四亿的人昨天被清理了，有关人士实在看不下去派了不少人过来。
如果一不小心陆十四亿出现人身安全问题，那就不美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陆年走出电梯，吓了一跳，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素净白衣的女生坐在地上双手抱腿呜咽哭泣。
定睛一看，那女生也抬起脑袋瞧来，美少女漫画家！
聪明如陆年，立即明白她出现在这的前因後果了：她知道网上的事了，她被同事们排挤了，她很委屈很恐慌想找他哭诉却没他的联系方式，张伟偷偷改了她的公司权限所以她能坐电梯来到顶楼办公区域。
楚楚可怜的夏安无声的流着泪，憔悴的脸蛋依旧美韵十足。
陆年谨慎地先看了一番夏安，没看见利器，上前几步，为了保险保持着两步足以他反应的距离，试探性的道：“你找我？”
夏安点头，又微微摇头，随即脸颊埋在胳膊之间小声啜泣。
这不是一个刺客。
陆年半蹲下来，温柔道：“我会为你负责的，我利用了你，这伤害了你。我不知道你对进入我们公司之後的人生风险有没有充足的评估，现在我告诉你，明星是我们公司重要的标签和战力。”
他陆十四亿就是公司最顶级的“明星”，明星可以带来关注，大众的关注会让你做事的成本降低。
所以，不只是公司签约的艺人，他对新年公司人员的规划也是如此，苏韵为公司总裁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大众会关心一部电影的出品人是谁吗？大众一定会关心美女总裁苏韵参加了哪场电影发布会。
夏安听不懂陆年的话，只听见了“我会为你负责”，又感动又委屈。
陆年怎么看都觉得夏安太适合这个角色了，第一个和他有绯闻的女人，这一定会让小众的華国漫画成为大众关注的话题。
喜欢一个明星，自然而然的就会对其的事情有好感。
有陆年的强大影响，加上夏安这丝毫不弱于顶级女艺人的颜值，只要公开，毫无疑问夏安一定会是最火热的明星之一！
那么，只要是夏安的“作品”一定会引起大众的关注！
陆年心中微微叹息，他现在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早两年遇到夏安，否则他一定会和夏安谈一场美美的青春恋爱。
人与人的美差别太大。
李若冰的艳美，他想吃；
夏安的纯美，他却觉得在一边静静的欣赏就够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好好的呵护她就是最大的满足。
这种感觉，今世他只在见到刘茜茜时有过。
夏安擦拭去泪珠，瞧了陆年一眼，羞怯怯的道：“我不要你负责，我不知道去哪，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公司很大，却无一个可以放心哭泣的地方。
陆年在一边坐下，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这么瘦，要多吃肉。”
夏安低声道：“我以前没钱，吃不起肉。”
陆年一愣，一时不知道是不是美少女是段位很高的猎人，这么漂亮的她又是漫画家的她肉都吃不起？
“为什么没钱？”话出口之後，陆年顿觉自己很傻，仿佛在问何不食粥靡。
夏安声音轻灵沁人心脾，幽幽道：“没钱就是没钱，没有为什么。你知道有个地方叫鹤州吗，我在那里长大，我很喜欢画画。画画太贵了，我还得过漫画奖呢。”
为什么没钱？
当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市场太小，而你这又不是“国粹”吃不了保护。
陆年还是不信：“你真连肉都吃不起？”
牛肉是贵点，鸡肉很便宜的。
“去年我的漫画三月物语出版了，半年只卖了六千本，要卖到一万本才不亏，不到一万本就得自己贴钱。我没钱了，我不能不画画，这几个月我一天的饭钱是3元。”
夏安平静的说着，没有一丝的凄苦，似乎生活本就如此。
3元，平均一顿饭1元，1元能吃什么？陆年知道，馒头咸菜、榨菜米饭、五毛一包的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