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懵逼
司徒刚眸底恨意滔天,想到李绍恭曾对他的羞辱,想到那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他便目眦欲裂,怒形于色。
此番劫杀李绍恭,他是戴罪立功,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更何况,计划天衣无分,根本无从失败。
再想到李绍恭昨日率骑兵途径夹子沟,心底的怨怒憎恨,立即如山泉般喷涌外泄。
两千战马骑兵身上的甲胄,都是年前从他这里讹诈而去的装备,李绍恭带给他的羞辱,必须连本带利一次讨回。
五寨军营!
李绍恭正与李靖等人商讨布防事宜,帐外突然有斥候来报:“将军,刘武周偷袭保德,还请将军派人驰援。”
帐内众人皆是一惊,李绍恭何许人也,刘武周竟如此大胆,敢来虎口夺食?
原来,李绍恭昨日离开保德后,刘武周派出数万大军突袭保德,苏定方等人毫无准备,立即被打的措手不及。
敌军丝毫不在外围逗留,直扑保德,大雪军且战且退,一直退守到城内,这才将堪堪迟滞敌军的进攻步伐。
保德县!
苏定方为帅,徐懋功为参谋,两人立于城头,望着城下一望无垠的敌军,心中骇然,无以名状。
李绍恭离去前,将数千大军调出城外驻守各地,防止世家大族在保德也不安分守己。
城内仅有六千军队驻守,敌人进攻速度太快,各处关卡的驻军全然反应不及,不等回援,保德已被敌军团团围住。
徐懋功内心怔忪惊惧,敌人绕过所有关卡,快速挺近县城,说明大雪军必有细作,必然不会如此谙熟大雪军排兵布阵。
敌人选的进攻时段也很讲究,李绍恭前脚刚刚离开,后脚便迅即突袭,保德城还藏有多少细作?
浑身汗毛竖起,简直不敢细想,保德被渗透成了筛子,自己这个军师参谋竟然一无所知。
这种失误简直罪无可恕,判他一个怠忽职守斩首示众的刑法,一点都不为过。
这段时间,因为李绍恭的存在,致使大家一致认为只要他在,便可高枕无忧,这才导致兵将懈怠。
城外大军安营扎寨,并不急于进攻,徐懋功隐隐感觉到一阵不安,尉迟敬德精通兵法,肯定知道斥候已去五寨传讯,若是五寨派兵来援,他们必将功亏一篑,除非…
想到这里,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敌军肯定在五寨至保德沿途设了埋伏,对方不止想攻破县城,更想将大雪军一举歼灭。
世家门阀好歹毒的心,不就是坑了你们一点钱粮,有必要往死里整人么?
立即差出数路斥候前往五寨送信,面露愁容遥望东方,对方既然早已布局,肯定防着这一招,为今只能祈望李绍恭能先人一步,看出其中阴谋。
“杀啊…”
城下突然传来喊杀之声,徐懋功与苏定方同时大吃一惊,声音来自城内,难不成敌人早已混入保德?
想到当初攻打延安郡的经历,两人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苏定方提枪跃下城头,徐懋功带着先登营紧随其后。
来到城下,发觉城门已经半开,上千手持武器的士兵正在与守成士兵搏斗。
徐懋功眸色缩成一团,城外大军已动,必是想里应外合:“定方,城外交给你,城内交给我!”
苏定方顾不上回答,牵过战马翻身而上:“陷阵营何在!”
一千陷阵营齐声高喊:“在!”
“随我出城杀敌!”
“得令!”
陷阵营共五千人,一千人被派往五寨,两千人驻守别处,保德城内共有两千,此处一千驻守,剩余一千随刘黑闼镇守东城。
苏定方当先出城,陷阵营面对数万大军,毫无半分惧色,脸上斗志昂扬,战意正浓。
徐懋功下令先登营出手,迅速解决叛乱分子关闭城门,不等城门彻底关闭,街头拐角处再度杀出一批敌军。
李绍恭率军两千,快速往保德方向赶去,大雪军之所以溃败的如此迅速,由内外因素导致。
从洛口到保德,大雪军以摧枯拉朽之姿一路横推,从无一败,致使不少人以为无人敢惹,骄兵必败便是原因之一。
城内还有世家旁支,花钱收买几个小兵小将,肯定不是难事,获取军力布防后告知刘武周,让其避开关卡长驱直入,也是原因之一。
世家在五寨挑唆百姓闹事,指明让自己前去解决,这是敌人连环计第一计,而后避开所有关卡突袭保德为第二计。
敌人没进攻五寨而是选择李绍恭的大本营,说明他们不止想攻下保德,摧毁大雪军的意志,核心目的,是为酒精的配方而来。
世家门阀行为卑鄙,为谋私利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李绍恭万万没想到,他们竟能请动刘武周出手!
好手段!
好算计!
王仙芝提醒:“将军,前方道路被阻!”
李绍恭搓手,沿途层层阻击迟滞自己回援么?既然这样,保德那边恐怕另有玄机。
想到这里,心头登时一惊,保德那边,敌军不会早已藏在城内,准备里应外合吧?
太原王氏、河东裴氏、河东薛氏三家城内拥有大量私宅,若要提前藏一批士兵,必然不是难事,李绍恭心头生出紧促之感,下令士兵快速移开路障。
保德现在恐怕已是朝不保夕,酒精酿造之法若被世家获取,他自身的损失事小,九州加大动乱事大,后果将不堪设想。
山梁后,司徒刚亲自检查设备,确认滚石滚木并无任何问题,这才满意点头。
保德现在危在旦夕,李绍恭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急于驰援,想回援保德,夹子沟便是最优选择。
他早在此备好一盘大餐,对方只要敢来,定让其有来无回,数名士兵只需切断绳索,自悬崖滚落而下的滚石滚木,定让李绍恭全军覆没。
司徒刚回到营帐继续安排后续事宜,必须派人再去前方拦路,一个敌人都不可放过。
史迁从外进来,刚掀开帐帘,身体却是突然定住,好像遇到什么惊恐之事,司徒刚不明所以。
招手道:“进来啊!愣在那里干嘛?”
噗通~
司徒刚将埋在地图的脑袋抬起,却见史迁马趴倒地,背上插着一支箭矢,深入体内。
他肝胆俱裂,瞳孔不禁放大,快速过去查看,自下而上,一箭穿心,生气已断,绝无任何生还可能,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在他帅帐之前杀人?
掀起帐帘远看,只见山坡之下,高大威猛的青年小将手握空弓,傲然而立。
怎么是他?
司徒刚整个人都很懵。
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那抹熟悉的笑容,怒气如惊涛骇浪,震惊如波涛汹涌。
他印象中,李绍恭不过是弱不禁风的书生,不可能会功夫啊!
此刻见他手握大弓,俨然一副战无不胜的气势,再也寻不到往日半分模样。
心中生出无数问题,他的箭法怎会如此之好?他怎会出现此地?难道计划被他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