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第二章：重生
雷雨交加的傍晚，狂风呼啸，仿佛要将世间万物连根拔起。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落，天地间仿佛挂上了一幅厚重的水帘，在夜幕的笼罩下，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圣府大堂内，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圣家族人齐聚一堂，都在翘首以盼一个新生命的降临。这是圣家的第一个孩子，大家满心期待着他是个男孩，好延续家族的香火。众人在大堂里坐立不安，有的来回踱步，有的交头接耳，唯有圣羽将军静静地坐在上位。他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笃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清晰。
“父亲，你看这雨下得这么大，灵芸会不会生个恶鬼出来啊？”圣明轩焦急地在大堂里乱转，嘴里没精打采地嘟囔着。圣羽将军没有回应，微微闭上眼睛，只是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更快了，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烦躁。
就在这时，天灵芸的贴身丫鬟小环满脸兴奋地从内室冲了出来，边跑边喊：“恭喜老爷，恭喜少爷，少夫人生了，是个公子！母子平安！”众人听闻，先是一愣，随后纷纷露出笑容，假装高兴地讨论起来。
“生了？”圣羽将军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雨声太大了，孩子在里面，哭声传不远，我们这边根本听不见！”家族内的四爷赶忙应和道。
“四爷，公子生出来的时候一直没哭。”一个老妈子在一旁无脑地插了一句。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说错了，小环赶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偷偷打了她一下。老妈子吓得脸色煞白，赶紧闭上嘴，灰溜溜地往后退。原本热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四爷也只能尴尬地苦笑了一下。
内室里，接生的王婆正满心欢喜地忙碌着。“生了生了，恭喜少夫人生了一个小公子。”王婆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打着小公子的脚底。小公子像是被惹恼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王婆，突然“噗”的一声，把嘴里的羊水吐向了王婆，紧接着咳嗽了几声，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那口羊水不偏不倚，正好吐到了王婆的脸上。
王婆也不生气，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羊水，突然大笑起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我王婆接生了一辈子，今天可算是开了眼！这孩子，恐怕是仙人转世啊！”说着，她“扑通”一声，向天灵芸跪下，满脸虔诚地说道：“恭喜少夫人！恭喜少夫人！这公子绝非寻常人，日后定有大造化！”
小公子看着夸张的王婆，心里满是无奈。他想翻白眼，又想对王婆竖起中指，可他现在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手太小，这些动作根本没人注意到。他在心里暗自想着：“命运这是和我开了多大的玩笑啊！”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一位高人曾经说过的话：“在你最失落的时刻，你的命运将会彻底地、天翻地覆般改变，那变化超乎你的想象。”如今，命运真的变了，可他满心迷茫：“高人啊高人，你到底在哪？我该怎么回去？”想到高人那句“天机不可泄露”，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就会故弄玄虚，拒绝的话都这么没新意，什么高人，真俗！”
圣明轩和圣羽将军等人听到王婆的话，赶忙来到内室的屏障前。圣明轩迫不及待地让小环把孩子抱出来给父亲看看。圣羽将军仔细端详着小孙子，只见他粉雕玉琢，和普通婴儿没什么两样，原本僵硬的脸渐渐变得和蔼起来。圣明轩见父亲神色缓和，这才松了一口气。圣羽将军抱着刚出生的孙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感谢祖宗保佑！我圣家后继有人，日后必定繁荣昌盛！这孩子注定不凡，就叫他圣不凡吧！”
圣不凡被圣羽将军的话逗得“嘎嘎”直笑。他笑的可不是圣羽将军，而是自己这离奇的人生。他在心里嘀咕着：“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啊？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是怎么来的？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可我没遇见孟婆，也没喝孟婆汤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问题在他脑海里打转，却找不到答案。这世间的很多事，似乎真的无法解释，要是说出去，恐怕别人会把他当成疯子。
“小环，带王婆下去领赏吧！”圣羽将军心情大好，这么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他早已身心俱疲，难得像今天这样开怀大笑。
“不不不，老爷，仙人的赏钱我可不敢收！”王婆满脸兴奋，嘴里推辞着，脚步却慢慢往后退，随后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世界的荒郊野外，常春生刚刚看望完年迈的父母。他心里清楚，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夜色深沉，大雨倾盆而下，一望无际的麦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常春生没有带雨具，也不想躲避，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他满心悲戚，对着天空怒吼：“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给了我希望，又为什么要全部夺走？现在连死都不让我痛痛快快的！”
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将他狼狈的模样暴露无遗。常春生看着自己这张愁苦的脸，满心绝望。他觉得自己活着就是家人的累赘，不如早点死了，重新托生，也免得连累憨厚老实的父母和大哥。想到这里，他咬咬牙，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子。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嗖”地劈了下来，直直地打在刀尖上。强大的电流顺着他的手臂瞬间传遍全身，“砰”的一声巨响，常春生直直地倒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这道闪电威力巨大，就连地上的水花里都能看到闪电的光影。可怜的是，他倒下时还压坏了一些路边的小草，这些小生命还没来得及好好生长，就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不知过了多久，常春生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肌肤柔嫩光滑，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一阵剧痛传来，胳膊上迅速泛起一块紫青色。“这不是梦？我怎么变成婴儿了？”常春生满心疑惑。
原来，常春生在那道闪电之后，灵魂穿越到了圣不凡的身体里。圣不凡自出生以来，种种举动都让父母感到奇怪。他出神地掐自己，被父母看到后，父母还笑着说：“哈哈，这小孩子和自己有仇吗？一出生就自虐！”圣不凡没有理会父母的调侃，他还没从之前的经历中回过神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有需求。
天灵芸看到后，温柔地解开上衣，嫩白的肌肤上布满了蓝色的血管一条一条的。看的圣不凡两眼发直，天灵芸把圣不凡抱过来，准备给孩子喂奶。圣不凡却有些不好意思，他轻轻推开天灵芸，又指了指肚子，然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婴儿的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刚跑了一步，就“吧唧”一声，栽了个跟头，脸朝下摔倒在床底下，疼得他鼻血都流了出来。但他顾不上疼痛，翻了个身，“嗖”的一下，终于尿了出来。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原来他只是想尿尿而已。
圣明轩心疼坏了，赶紧抱起儿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擦鼻血、洗脸，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看着这个孩子，满心疑惑：“这到底是个什么孩子啊？从出生就不哭，摔成这样也不哭，还好像什么都懂，知道要上厕所，能听懂我们说话。”他抱着圣不凡，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动动他的胳膊，挠挠他的小脚，可看起来又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
圣不凡像个玩偶一样，任由天灵芸摆弄。他盯着天灵芸，心里五味杂陈。虽然他现在是个婴儿，什么都做不了，但他知道，这是给自己重生机会的父母，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吧。”
圣不凡出生后，从不喝天灵芸的奶。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说不上为什么。家里请了奶妈，刚开始他也抗拒，可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勉强喝了起来。刚喝第一口，他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原来人奶没有什么味道，还带着一股腥味，实在难喝。可他现在肠胃虚弱，只能靠这个维持营养，他无奈地想着：“人间的很多事，还真是身不由己啊。”
在商都国，圣羽将军府一片喜气洋洋。圣羽老将军望着刚出生不久的孙儿圣不凡，满心欢喜，连平日里堆积如山的公务都暂且抛到了脑后，一心只想陪着这个小家伙。起初，圣羽想用简单的木板游戏逗逗圣不凡，他拿起那些色彩鲜艳的小木板，摆出各种有趣的造型，嘴里还念念有词：“宝贝孙儿，看爷爷给你变个好玩的！”可圣不凡却一脸淡定，既不笑也不理会爷爷，偶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那抹怪异笑容，仿佛在无声地吐槽：“幼稚，这也就哄哄三岁小孩罢了！”
圣羽看书的时候，圣不凡要是被抱着，就会特别不乐意。他伸出小手，先是指着书本，接着又指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拼命地把眼睛往书本上凑。这举动可把圣羽惊到了，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对书有这么大的兴趣？圣羽半信半疑，先拿来一本图画书。圣不凡瞥了一眼，小手一挥，直接把书拨到了一边。圣羽又换了本文字书，没想到圣不凡立刻来了精神，用自己那柔软的小手费力地翻着书页。翻不动的时候，还会学着大人的样子，沾一沾口水再继续翻。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他就这么一直认真地看着，小小的身子总是弓着，趴在书上，仿佛出生不久视力不好，得凑近了才能看清。家里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新奇又高兴，一开始还以为圣不凡只是图个新鲜，毕竟刚出生的孩子哪能识字呢。可仔细观察后发现，他看得极为认真，那专注的模样，好像真的什么都能看懂。家人们试着问他问题，圣不凡却从不说话，只是咿咿呀呀地摆弄着小手，做出一些让人看不懂的姿势。
其实啊，圣不凡心里苦着呢。他不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东张西望或者呼呼大睡。大多数时候，他只能一个人发呆，实在无聊了，才想着找点事做，看书就成了他消磨时间的最好方式。
时间回溯到另一个世界，常春生原本生活在一个贫穷的小乡村。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地方，他从小能接触到的课程只有语文和数学。但常春生对语文，尤其是古文，有着超乎常人的热爱。他深深崇拜古人的智慧，觉得中华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文化，就像一座取之不尽的宝藏，每一次探索都能让他沉醉其中。长大后，常春生怀揣着梦想，来到繁华的城市打工。初到城市，他身无分文，自卑又孤独，没有朋友，唯有图书馆成了他心灵的避风港。在那里，他如饥似渴地翻阅着无数经典典籍，儒家和道家文化是他的最爱，就连算命与阴阳学、兵书以及历史，他都深入研究。他常常在图书馆一待就是一整天，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也正是在图书馆，他找到了自信，知识慢慢改变了他的命运。
在城市的日子里，常春生结识了几个聋哑朋友。一开始，他以为同样身处困境的聋哑人会和他一样自卑，可接触之后才发现，他们的内心世界无比丰富。这些聋哑朋友掌握着大量的知识，在机缘巧合下，成了常春生的启蒙老师。他们虽然无法用言语交流，但通过手语，彼此畅谈天下，分享生活的感悟。在他们的鼓励下，常春生学会了如何自信地面对生活，如何在这个繁华又陌生的城市里生存下去。渐渐地，常春生也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圣不凡的百天。圣羽将军府里热闹非凡，家族成员们齐聚一堂，讨论着该如何为圣不凡举办一场盛大的百日宴。有人提议办一场豪华盛宴，邀请亲朋好友畅饮三天三夜，好好热闹一番；有人觉得可以举办一场诗歌盛会，邀请各界名流来交流，彰显圣家的文化底蕴；还有人提议请唱戏的、跳舞的来表演，增添喜庆氛围；甚至有人提出找和尚道士做一场大法事，看看圣不凡是不是真的神仙转世。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种想法层出不穷，都想让这场百日宴既特别又隆重。圣羽也陷入了沉思，到底怎样才能让孙儿满意呢？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小公子不是被传说是神仙转世吗？为什么不问问他自己想要一个怎样的百日宴呢？”这句话瞬间点醒了众人，圣羽猛地转身，满眼慈爱地看着可爱的孙儿，温柔地问道：“好孙儿，你想要怎样一个百日宴呀？”
圣不凡依旧没有说话，他先是眯起眼睛，像是在认真思考，仅仅片刻后，便睁开双眼，把手指放进嘴里沾了沾唾沫，然后用细嫩的小手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四个字：“从简、开善！”
“绝了！大哥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才有这么善良的儿子，这孩子说不定真是神仙下凡啊！”旁边的亲戚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圣羽听了，兴奋得开怀大笑：“好！好！好！就依我孙儿的。前三天开斋行善，给那些穷苦人家送衣送粮，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第四天，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吃个便饭就行，不必铺张浪费。”
家庭会议结束后，府里的孙管家立刻忙碌起来。他着手准备粗布和面粉，同时派人四处张贴告示，告知天下百姓：圣府的小公子在百日当天将施恩于穷苦之人，行善三天。消息一传开，整个商界都轰动了。
商界的百姓们对圣不凡的善举感恩不已，不到半天时间，关于圣不凡的传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大街小巷流传开来。
“听说圣不凡出生的时候，是踩着五彩云下凡的，出生前几天，整个圣羽府都金光闪闪，还有仙童提前来探路呢，肯定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下凡来帮助咱们商都国啦！”
“圣不凡原本就是天上的神仙，他不忍心看到商都国的百姓受苦，所以不顾天上大帝的反对，执意下凡。你没瞧见他出生那天，雨下得多大，那是老天爷都被感动哭了！”
“家庭会议的时候，老将军让大家出主意，结果小少爷直接说出‘从简、行善’，刚百天的孩子就会说话，这不是仙人是什么？”
“前一阵孙管家来我这儿买东西，还说他们家小公子刚出生就爱看书，图画书看都不看，就喜欢文字书，说不定是文曲星下凡呢！”
各种各样神奇的说法在城中流传，圣不凡来到这个世界仅仅100天，他的每一个平常举动，都被百姓们添油加醋，塑造成了一个个神奇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