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邓范邓范范
高盛回到高府，关了大门，思索了整整一夜，才找出这次败家失败的原因：
对于大汉的普通百姓，在粮食生产都难以保证的当下，菜成了稀缺资源，肉更是弥足珍贵。
所以老百姓的饮食结构，几乎都是面食。
生逢乱世，能吃饱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因为饮食结构单一，蔬菜中的膳食养分以及肉类的油脂摄入较少，人就容易产生腹下燥结，也就是未来称之的便秘。
而臭豆腐在发酵的过程中，产生一种益生菌，刚好促进了肠道的蠕动与消化，达到了通畅的效果。
“可恶啊，是科学误了我！”
高盛气的眼泪都快流出来！
赚钱如山倒，下一次一定要变本加厉的败家，毁掉自己的名声，一定！
......
接下几日，高德每天忙活着，指挥家仆们发酵和售卖臭豆腐。
虽然热度没有之前那么火爆，但是每天依旧能赚个几十两钱。
高盛并没有阻拦臭豆腐的继续售卖。
木已成舟，长沙臭豆腐已经变成一个实打实能赚钱的产业。
而且自己需要一个实体产业维持商人的身份，被人们来唾弃。
高盛当前的时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争取找到一个最有效的亏钱手段，一败涂帝。
直到小家仆高德的敲门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公子，找到了！公子！”
“找到什么了？”高盛并不喜欢在沉思中被人打断。
“公子，上次不是悬赏那个写诗的匹夫？”
“就是那个生子如高盛，棺材本不剩。”高德喊出那句话后，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然后赶紧喊重点：
“有消息了，那人就在北大街！”
“原来是那个写诗骂我的小混蛋！”高盛的兴致瞬间被抬了起来，招呼道：
“高德，带好人，现在去会一会！”
十余名家仆在高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北大街出发。
高德讲解着‘小匹夫’的情况：
“那小子叫邓范，字士则，打小在老家放牛，近些年在北大街做佣书人。”
佣书人就是给雇主抄写文书，或者给不会写字的百姓代写信件的群体，以没有入仕的寒酸学子为主。
高府家仆们听闻邓范没有靠山，更是精神抖擞，恨不得在高盛面前彻底表现一番自己的武力。
......
就在高府一群人浩浩荡荡冲进北大街一家佣书店后，不远处又出现了第二批人马。
为首之人身材精壮，身着一袭官服，正是京兆尹的市令陈汪。
跟在陈汪身后的是崔府的门客吴雨。
吴雨身材胖硕，行色匆匆却不忘感激着陈汪：
“承蒙陈大人多次相助，我家公子定会重谢！”
“能为崔谅公子尽犬马之劳，是下官之幸。”陈汪回礼道：
“而且高盛这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带家仆动用私刑，下官又岂能不管不问！”
片刻后，陈汪举手为号，市令属吏一脚飞踹便踢碎佣书店的木门。
狭小的店内，密密麻麻站满了高府的家仆。
唯独高盛独自坐在桌边的榻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而邓范，则是跪在高盛的面前，正在给高盛磕头。
市令陈汪看到眼前这一幕，勃然大怒：
“大胆高盛！擅动私刑，依汉律，当劳役四年，来人，上刑具！”
“诺！”众属吏手持刑具桎梏便要上前扣住高盛。
吴雨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崔谅的喜悦。
就在场面即将乱成一团之际，‘受害者’邓范从地上爬起，踉跄几步冲到高盛身前，竟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高盛，大声喊道：
“住、住、住手，误、误、误会！”
市令陈汪一把将邓范拽了过来，安抚道：
“误会什么误会？是不是高盛威胁你了？莫怕，我来助你！”
吴雨也往前迈了几步，给邓范打气道：
“高盛逼你跪在地上，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若不是威胁，难不成你是主动求跪？”
邓范回答的很干脆：“不！不......”
刹那间，吴雨笑、陈汪怒：“大胆高盛，不仅动私刑，竟然还威胁......”
陈汪还未吼完，邓范结结巴巴将剩下的词吐了出来：“不…不错，是我主、主动跪下的，跪谢高、高公子的知遇之恩。”
高盛实在忍不住，对邓范说道：“下次你点个头就行。”
......
其实高盛打一开始耗费百两寻找邓范，也不是为了难为邓范。
只因那句‘生子如高盛，棺材本不剩’写的实在太好了。
脍炙人口，通俗易懂。
若是雇佣一个如此会打口号之人，隔三差五写诗讽刺自己，煽动百姓的舆论，对高盛亏钱败家大业将是一个可靠助力！
败家大业需要人才。
小跟班高德，工作起来太拼命，人也足够机灵，显然会成为自己败家大业的绊脚石。
邓范就不同，相貌平平，出身低微，还天生的口吃。
有这种人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传达个命令都传不清楚，亏本指日可待！
为了保险起见，高盛尝试思索《三国演义》的内容，找不到关于邓范的任何记忆，素人无疑。
最终，高盛向邓范抛出了橄榄枝：
“士则，既然有人千方百计将你我交汇于此。
本公子便邀你成为能力商肆的一员，月俸百两如何？”
高盛这一邀请，着实吓了所有人一跳。
尤其是邓范，差点晕过去。
作为一个佣书人，那点微薄收入只够勉强温饱。
百两的概念，邓范是做梦都幻想不出。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邓范从小放牛，却一直不忘读书入仕。
自己口吃，处处被人排挤嘲笑。
高盛出生于陈留高氏门阀，父亲高柔又是朝廷的尚书郎，能攀上高盛这棵大树，入仕就不再是梦。
邓范眼泪都流了出来。
虽然自己与高盛公子并没有深交，但是邓范深知，凡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喜欢被奉承。
但是高盛公子截然不同，公子具有强烈自省之心，自己明明写诗嘲讽公子，公子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
这才是先贤提到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种度量，这种格局，邓范打心里佩服，直接跪拜在高盛面前。
“谢、谢公子知遇之恩。
邓、邓范还有一事不明，为何公子说，有人千方百计将你我交汇于此，此、此话何解？”
高盛淡淡一笑：“士则，你知道在人海中寻一人有多难吗？”
“本公子能这么快见到你，难道不是以身入局？”
高盛话音刚落，佣书店的店门，便被陈汪等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