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日倒计时
律师带着向以来到了一间审讯室一样的地方。
不过向以没有被戴上手铐脚铐，只是被安排坐在了审讯桌前。
律师很快就把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
签署对象主体是一家名为“铁壳安保管理”的公司，这应该就是这家私营监狱背后公司的名字。
说起来，之前他拿到的那个老狱警的那把手枪就带着“铁壳”的名头，应该就是这家公司或者是这家安保公司的母公司生产的。
向以心中大概有数了，继续看向了协议的具体内容。
协议的内容大致就是他对监狱做出了重大贡献，要求他对监狱中的任何事情都保持沉默，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说着是法律责任，但实际上对于他这样的重刑犯来说，违背这份协议后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
当然签署这样的协议也是有对等的好处的。
最明显的，同样也是对于囚犯而言最有价值的，当然就是减刑。
协议上写明了向以犯了反人类罪被判处死刑，执行时间就在一个半个月后。
但只要他签署了这份保密协议，就可以从死刑转成终身监禁。
“这……”
正常的私营监狱最多就是和政府有囚犯看管方面的合作，可没这样的直接减刑的权利，这说明监狱和当地政府更加密切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这里的矿道下的血晶异想体就和当地政府有紧密的关联，而协议最后的落款也证实了向以的想法。
除了公司负责人的签名之外，还有当地政府的印章。
印章上面的内容是“流云星系星系政府办”。
这应该是政府部门最高级的那种印章，没想到居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看样子他之后越狱的流程需要更加当心。
向以的目光从协议的末尾回到了中间，最后聚焦在了死刑执行的那一天日期上。
他对自己犯罪的事情并不清楚，哪怕看到了现在这些内容他的记忆也没有进一步受刺激而复苏，所以他对律师问道：“这个死刑执行的日期我好像……”
律师也没有隐瞒，正常回答道：“死刑犯本来就不知道自己具体哪天执行，这中间这些日子总不能让你吃干饭。”
“所以如果我不签的话，那到了这一天……”
“就走正常的流程。”
向以马上就拿起了笔。
协议的其他边边角内容他大致上都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有问题他应该也看不出来，看出来了也没用，枪在人家手上。
所以他果断地签下了这份保密协议。
协议确实也还好，当个下矿的矿工和当个机修工，总归是后者有更多的机会。
至于这份协议的效力，向以只能说希望这个流云星系政府足够强硬，能够震慑罪犯，并且做到协议上所写的内容，不然这东西就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当然前提是向以找不到越狱的机会，如果找到了的话，那他反而希望这份协议真的是废纸了。
律师收起了向以签下了名字的文件，指了指审讯室门外。
“恭喜你能多活一段时间了，出去吧，外面有人在等你。”
“好。”
在向以这边签署文件的同时。
何冬正好也敲开了监狱长办公室的门。
随着办公室门的打开，原本坐在办公桌后的监狱长立刻起身迎向了何冬，拉着何冬坐在了办公室旁边的沙发上。
“怎么样？调查结果出来了没？矿道下面的血晶虫为什么会暴动？”
何冬微微摇头说道：“还是不能彻底确定，我推测是因为地下一次性出现了三簇血晶簇的关系，这个量太多了，那些血晶虫不想轻易放弃，所以才会表现出那么强的攻击性。”
“那事故原因呢？”
“因为血晶虫攻击性太强，心灵脉冲发生器功率不够，然后我那边那个会用发生器的人就开了过载模式，过载久了设备一坏……啪，玩完。”
何冬说完一摊手，对那种情况他也无可奈何：“如果不是那个向以刚好会点这方面的技术，矿道下面一个活人都别想上去。”
监狱长安慰道：“异想体方面的事情我确实帮不了你太多，不过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讲。”
“我可以去跟公司上面提要求，那边批的经费还是挺足的。”
“一些小事你找我就行，别嫌麻烦。”
“我知道了。”何冬若有所思地盯着监狱长看。
看得监狱长尴尬地喝了口水才能继续开口：“咳，今天找你过来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监狱长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就是向以这个人……得死。”
“什么？”
在何冬的不解中，监狱长放低了声音说道：“公司的刘董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点名问那个向以的情况。”
听到刘董这两个字何冬也下意识地降低了说话的音调：“那个跟军……有关系的刘董？”
“对，他问我向以死没死，没死的话就想办法……既要快又要不留下太多的手笔，不能有我们做事的痕迹。”
何冬皱着眉头思索了一小会儿说道：“我就在奇怪他这个人是怎么犯反人类罪的，这是在帮上面背黑锅啊。”
“所以我就想问问向以这个人你怎么看？毕竟这人我看你有把他拉起来的意思。”
“只是个罪犯而已，你以为我留下他是想干嘛？”
“他带着你活着从地下带出来了。”
“我也帮他把死刑改成无期了。”
“那你还留他当技工？”
“只是为了方便我平常和他接触而已，省的我还要跑到最下面。”
“我留下他的理由就一个，他是到现在唯一一个在没有穿戴防护服的情况下，身上有暴露性伤口，近距离接触血晶虫并且还活下来的人，我需要他当我的实验材料。”
危险的话语从何冬的口中随意的说出，但监狱长就好像听到了平常的话语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丝毫没有拿向以的命当做人命来看待。
“你应该也算是吧？”
“本来是算的，但为了安全起见我换掉了整条腿。”
何冬拉起裤腿，露出了婴儿一样粉红色的皮肤，这在他这个壮年男性身上显得很是怪异。
“你要让向以死我没意见，但有件事得和你说，那个向以是目前我们整个监狱里唯一一个会修灵能装置的人，如果他死了，那么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没办法下矿了。”
“原本我的队伍里那个会修的人死了，公司安排的那个工程师最近回本部了，就留了几个学徒，技术都不太行。”
“而且我现在确实挺缺实验材料的，让他多活几天对我有好处。”
虽然何冬说的内容是想让向以多活几天，但他说话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是在为向以求情，就是纯粹的对他将要失去一件趁手工具的不满。
“嘶……这……”
监狱长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头疼。
考虑了一会儿，他抬头对何冬说道：“可以稍微拖几天，但最多一个星期我就得向上面交代。”
何冬对这个时间显然还是不满意：“要不直接和上面说向以死了算了？上面还能过来查不成？”
“刘董说会查……”
何冬被监狱长的话噎住了。
“他这是背了多大的黑锅？”
“反人类……你觉得有多大？如果他只是杀人什么的我还能压一压，但这种事情我没这胆子，所以你赶紧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然后送他上路，你是最好动手的那个了。”
“知道了，给我五天，我尽快把数据采集完。”
涉及到更上层的事情那确实没办法，不过何冬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从向以身上用最短的时间压榨出最多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