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异想体
向以越发清晰的脚步声和毫不遮掩的身影很快就被堵在出口前方的三人发现。
“嗯？这小子还挺能蹦哒的。”
把玩着血晶的龙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冲着旁边的坤哥说道：“还是下手不够狠，下次记得把筋给挑断。”
坤哥微微点头道：“我也是怕他死的太快，下次会注意的。”
两人之间就这么随意地交流着，完全无视了正在缓缓向他们走来的向以。
“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
坤哥说着从防护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粗糙但锋利的石片握在手中，边朝着向以走去边笑道：“我说你拿着坨破铁有什么用呢？不会指望这东西能干嘛吧？”
向以没有回应坤哥的问题，只是更加握紧了矿枪的开关，以确保随时都能开火。
“我没得罪过你吧？”
“没有，但你得死。”
“我死了对你有好处吗？”
向以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坤哥似乎也不介意多说些什么。
“当然有，没有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什么好处？”
“你……”
“别废话了。”坐在后面的龙哥突然冲着坤哥喊了句。
坤哥听到这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突然扭头一副很不爽的语气反问道：“不是，我跟他说两句话关你屁事啊？”
“哈？给你脸你还不要了？你算老几？”
正当向以以为这两人要当着他的面内讧的时候，坤哥突然猛地将手中的石片砸向了他，脚下发力迅速贴近，一拳挥向了他的鼻梁。
坤哥龙哥两人的脸上都是笑意，丝毫没有半点火气，这一招他们屡试不爽。
但坤哥的表情在下一刻就凝固了。
石片没砸到向以在他的预料之内，可他的拳头却没有命中向以的脸，而是在还有十几厘米左右的位置上挥空了。
“诶？”
迷惑的坤哥朝着身下看去，却发现自己的右脚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他也已经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此刻，向以手中的矿枪正在不断地颤抖，内部的线圈转子正在疯狂地旋转，持续地射出一道的橙红色光束。
激光扫过了地面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也扫过了他的右脚留下了一层焦黑的断面。
坤哥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向以就已经一脚踢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就算有着防护服头盔的保护，他也当即就昏死了过去。
而不远处的龙哥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拽住了想要逃跑的弟弟，将他隐隐挡在自己身前。
他刚刚脸上对向以的轻蔑已经彻底不见了，只剩下了对此时所发生事情的不解和惊恐。
而被他拽住的弟弟此刻闻着空气中的焦臭味身体不断地颤抖，他本身心理素质就不行，对做这些事极其抗拒，在向以反过来把坤哥的腿切断之后他已经有些崩溃了。
在连续挣扎了几次都没办法从龙哥的手中逃走后，他转头歇斯底里地冲着向以吼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向以并没有回答。
他此刻的内心也无比激动。
这手中矿枪的威力实在是远超过他的预料，明明面板上还显示着矿枪安装有输出限制器，结果居然随便就能直接射断人腿，这效果……
向以的手臂有些因为激动而难以抑制的颤抖，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不光是他习惯了他的能力，也是因为他清楚他今天能活下来了。
向以再次扣下了矿枪扳机。
手中矿枪原本正在减速的转子重新加速，橙红激光扫过了昏倒在地的坤哥的另一只脚，让腿脚分离。
在更加浓重的焦臭味中，向以跨过了失去行动能力的坤哥，将矿枪的发射端对准了龙哥。
龙哥当即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双手抱头一动也不敢动，嘴上求饶道：“向以，不是……向哥，是我错了。”
龙哥弟弟见状转身就跑，但人怎么可能跑的过激光。
橙红色的光束扫过了龙哥弟弟的双腿，他也立刻就步入了坤哥的后尘，哀嚎声也是立刻就从他嘴里响起。
看着眼前这一幕，向以的嘴角裂开了一瞬间，不过他马上就克制住了。
他在以前，特别是他经历过的几次重大事故的时候看到过很多死人或是快要死的人，每一次都让他感觉内心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难受的感觉，甚至在早几次的时候他还经常呕吐。
但现在的这一次，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反而无比的兴奋。
兴奋他所拥有的力量，兴奋他用这份力量解决了想要他命的几人。
不过还差一点才算是彻底解决。
向以的目光扫过了龙哥，也扫过了龙哥顺手就丢在了地上的那一小块血晶。
“话说，血晶……应该是活的吧？”
龙哥的表情此刻更是意外：“向哥你才来了多久，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猜的。”
向以记忆中的那些传闻，矿道深处听到的声音，龙坤三人故意不杀人反而选择给他放血的行为，以及如今他亲眼看到血晶的模样……这重重因素加在一起，让他有了一个模糊的推测。
而最后他问出的这个问题还有龙哥的回答，则让他彻底地确认了真相。
黑暗中他听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血晶，或者说产生血晶的某种“生物”发出来的。
他们会跟随着血腥气息，将人也变为这些血红色的晶状物。
所以龙哥几人才会放他的血。
这些东西一定有特别的价值。
向以朝着龙哥的位置走了几步，矿枪的枪口也稍微偏转了一些。
“具体跟我说说这血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还有监狱里的一些新人不太清楚的规矩，说不定我会把你放了，不然的话……你仔细听，那些东西应该快来了。”
龙哥还是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仿佛看到了活路的样子，连连说道：“好，好，我跟你说。”
“你平时应该能看到那些白大褂吧？他们说这种血晶是什么……异想体的一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不过他们说只要有尸体喂给这些血晶，就有那种成矿的血晶，不是我们平常挖的那些零碎的血晶可以拿出去。”
“当然人也不能死太多了，不然监狱就开不下去了，而且总得有人采点别的矿当掩护是吧。”
“所以监狱里就定了个指标，定期死一些人，懂这意思吧？”
“呵。”向以嘲讽地笑了一声：“所以一些在监狱里待了一段时间，还没有被拿去喂血晶的犯人弄清楚了情况，就会自发地抱团取暖，把新来的推出去当做指标。”
“然后，你们就把主意打在了我头上。”
龙哥不说话了，但向以还在继续说出他的推断。
“而监狱里应该也默许了这种做法，毕竟他们只是需要血晶，不管是谁变的。”
“想想也对，就监狱里这帮罪犯也确实没什么用，拿去变成矿可太值得了。”
龙哥听到这又抬起了头：“就是这说法，不然这监狱怎么可能开这么久，一个小行星而已，开发个几年最多十几年就没资源能开发了，哪可能开了快四十年。”
向以听到这话突然一愣，重复道：“小行星？”
“怎么了？”龙哥有些不明所以，反问了一句。
向以没有回答，只是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脑海里的记忆也再一次开始了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