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这边是迦勒底（后续）
「我见到了地狱」
“虽曾经跟我提及这句话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以及他那双眼所见、身体所经历的，并不是我现在看到的一切，或许他那边会比我这边更要糟糕……”
“但”
「我见到了纯白色的地狱」
「是无生命存活，也无生命死去的地狱」
「只有我一个人」
就像是曾经圣诞节在Lost room里做过的荒谬梦，只不过身边没有任何人，感觉不到令咒连接着那边的缘，心脏也在刺痛。
立香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胸口本应该有一个炸开的黑洞。
现在的自己正如刚出生婴儿一般裸露着身躯，站在这里。
她知道，这里是漂白后的世界，是可能自己没能拯救下泛人类的地球，阿赖耶识主动剪断异闻带后，只剩少数人流浪的地狱。
可天为何还是那么蓝？依旧有成双的鸟儿在飞翔，马修肯定会喜欢吧，毕竟迦勒底可难见这样的景象。
抬头将这一切映入赤金色瞳眸中的少女这样想到，却恍然想起，又微微笑了笑，重新闭上了双眼。
「不，我已经死了，已经，离开了马修啊……」
在自己家中因丢失记忆而精神崩溃，在黑暗中恐惧时被人杀死，这就是拯救了人理的master的后路吗？
但已死之人为何会拥有意识？哈哈！可别告诉我这是所谓「英灵殿」？
立香耳边悄悄出现了喃喃细语，是女人、男人、孩童、老人声线掺杂在一起的声音，她感受赤裸的脚下白色细沙越来越灼热，甚至担心上这温度是否会伤到自己。
“吾将带汝去见证一切，再由汝选择安眠或是守护”那声音念出了她的名字：“拯救了人理的master——藤丸立香啊。”
「这.样.啊.」
立香缓缓睁开双眼，因为耳边那人声音被由远过来的脚步声所代替，平下心来，转身，看见了身后到来人的模样——
是一个披着赤橙长发的少女啊，跟立香一样有着金色的瞳孔，只不过暗淡无神，身穿破烂的极地礼装，这应该是她怀念过去美好的手段了吧。
停下脚步也不过是一会，暂时的歇息罢了，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对着空中四处张望，是因为眼前有另一个时间线的立香？
不对……
最终动了动干裂嘴唇，念叨着：“……水”
又背紧装满废物的包囊，踏上了漫无目的的旅程，心中只有「活着」。
“这是我吗……？”很显然是，立香苦笑几声：“没能拯救泛人类史……吗？”
求生旅途中身边空无一人，新所长、达芬奇亲，福尔摩斯，甚至是马修，立香不难想象出这个时间线的自己遭受了什么。
火焰烧碎了控制室的玻璃，清脆的炸裂声后又是什么景象？立香悄悄流下了泪，顺着脸颊滴在地上，但可惜直接蒸发成了水蒸气，没能留下自己来过的证明。
因为眼前是曾经梦到过的噩梦，被巨石压住的奄奄一息的紫发少女，自己则是在少女不远的前方安静躺着……躺在血泊中，钢筋穿透了身体。
那紫发少女还在努力朝自己伸出手——嘴里轻声喊着：“……前……辈，对不起……”
立香哭了，但嘴角却还是上扬的，只不过拼命压制想痛哭的欲望使这个笑有些扭曲。
她在庆幸：“我能在那天结识了医生真是太好了……能够活着……”
故事的开头和结尾，中间的悲剧更是数不胜数，立香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能走到现在是多么幸运，明明多次敌方能够察觉到弱点并且杀掉自己，那些由「缘」连接的servant们又是在多么努力保护着自己。
轻轻呼出一口气，在那银为基，金为柱的圣殿前结束了旅途，身边无数半透明又虚无缥缈的身影走过，立香知道这都是在逐渐走向终焉的自己。
这段故事是否会被后人传唱？都不重要了……终究还是忍受不住，立香跪在地上彻底放声痛哭，胸口也从未像现在这般疼……甚至是子弹穿透时都不及此刻分毫……
“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怒吼，瞬间将心中所有不满全部排泄出来，愤怒、悲伤、不甘。
羡慕并且嫉妒没能走入迦勒底静等待人理烧确的自己，气愤和深深厌恶未拯救下人理的自己。
“明明答应了所长和医生要拯救人理……”
“明明都答应了要永远守护马修！”
“为什么……为什么啊！！！？？”
……
“看到了吗？只属于汝的故事。”
那声音又出现，感觉有无形的手抚摸上自己头顶，就像温柔的母亲对待伤心的孩童：“那么，汝的选择是……？”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啊阿赖耶识——！请求是……让除我之外的藤丸立香都是以幸福收尾……”
“求您了，让那些没经历过悲剧收场的我，得到救世主应得的结局吧……”
“将罗曼和所长，将迦勒底，将马修，用我的信念换回来。”
“哪怕只有一个世界会因此而完美无缺。”
“哪怕有些世界还是需要争夺而幸福。”
————
追加。
——
藤丸立香，性别男，年龄18岁，身份为——迦勒底开位御主。
但这些在「他们」眼中都是后话了……
误喝下去了来勘察人员给的毒药，失去盾牌保护的立香瞬间就感受到那股浓浓的不适，从喉咙底部上升的灼烧与铁腥味。
“这……！！？？”
想要说话却发现声带已经发不出声音，胃里的呕吐物上翻，似乎进入了不断抽出的呼吸道，愈发不能呼吸。
藤丸立香双手拼命掐住脖子去妄想那里有一根绳，扯掉就可以获得呼吸，但只是妄想，痛苦跪倒地，双眼渐模糊看不清这迦勒底走廊。
“……不…………救…………”
混着白沫的血从大张嘴角流出，窒息感让他手指扣在地板缝上甚至翻了指甲……而眼前那给了毒药的人却还在笑着。
他俯下身去掐着立香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吐出的呕吐物和白沫混淆液体就算沾到手上无所谓态度说：“有价值的只是肉体，思维反倒是无用。”
又不知从哪来的另一人说：“这样也好，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多幸福。”
接下来还有很多话语不绝入耳，但都变成朦胧难懂的字符，蓝色双瞳渐渐没了光点，最后，瞳孔扩大，思维也放空。
那人站起身来，再次宣读：“此身体素材已经由时钟塔继承。”
A说：“来，在这里就打包好还是说装回去？”
B说：“直接解决会引起迦勒底员工反感吧？”
C说：“那又如何？在人类抵达根源的志高理想面前区区一条人命？”
D说：“快点解决吧，还有那个人造人的亚从者，还有真的确定了所有servant都已遣返？我可不想回去的时候遇见有独立行动阻碍进程。”
————
「召唤示例实验开始——」
「“藤丸”眼球素材已经准备完毕」
「倒计时3，2，1」
召唤阵在所有研究员的殷切期盼下随之启动，彩虹的光圈瞬间照亮整间房间，就连大地也随之震动与哀鸣，狂风吹动，最终安息。
从那光中所现身的王啊，身穿金色铠甲踏步给予了身边可悲下种人注视自己的唯一机会。
吉尔伽美什俯下贵躯，捡起装满福尔马林的瓶子，只为了看一眼漂浮在其中的两颗蓝色眼球，还是和分别前一样，让人想沉浸在那种蓝里。
孤高的王笑了笑——
“不会吧——！？成功了！！！”
“果然有素材和没素材就是不一样！之前都试验那么多次还不如这一次！”
“太好了啊——！！！！”
所有研究员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气氛立刻沸腾起来，从这人群中挤出一穿着西装与周围白大褂格格不入的男人，表情带着恭维上前问候：“伟大的英雄啊！敢问您的真名为……？”
想提前打好关系，却不知面前这位王者开口就是：“其他在哪？”
“额……什么？”
“本王在问其他的身体在哪你这没有用的杂种！？”
如实的告诉了情况，然后英雄王将他们都杀了，无论是妇女还是魔术界的天才儿童，王之财宝全面开动，无数武器贯穿了他们干下这肮脏事情的悲哀身体，与扭曲思维。
人们有过拼命逃窜，但结果很显然。
最终房间内只剩下了吉尔伽美什，剩下的，都倒在血泊中忏悔着，甚至有的身体还在抽搐……
“因为感受到是你的气息所以本王就回应了召唤。”吉尔伽美什说：“真是不敬啊，没想到你见到自己的王都没有办法跪拜。”
悬浮在福尔马林中的眼球，就算是分离在两次召唤他也能想起手中原本那黑发少年的笑与声音。
心中有难以舒缓的惆怅心情涌上来，这是自见证恩奇都死后都从未有过的感觉。
“立香……”
忽然又感受到了什么！？随手将瓶子丢进王财中就抬头看向那方，那是个赤橙发的少女，他轻蔑般眯起赤红的蛇瞳大声质问道：“敢让王来仰视你可真是大胆啊！杂种！”
那赤橙发少女不知为何笑了，笑的很开心……让吉尔伽美什甚至有一瞬间在她身上看到了藤丸立香的影子。
就看那少女从高台上跳下，缓缓来到面前但没有想象中的跪拜，她却说：“好久不见啊……吉尔。”
“喂——杂种你——？”
“我是藤丸立香。”
“唉？”
“是另一个世界的藤丸立香。”
“你这杂种在胡言乱语什么？哈哈哈哈哈——真是够搞笑的。”
“这样啊……”少女的金瞳不敬般无视了吉尔伽美什，四处看了看，又遗憾呢喃着：“这个时间线也没能拯救下来啊……”
说罢便要离开，吉尔伽美什察觉到了什么！？若是此时再不出手真就会再次失去！？伸出手直接握住少女转过身去的肩膀，直接把她吓了一跳。
后来吉尔伽美什也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动作……
“你说你是藤丸立香？是本王的master！？”
“嗯！只不过……曾经是，现在只是个抑制力的守护者哟！”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
“离开，去拯救别的时间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荣幸吧——本王决定与你这杂种一同前往。”
“唉？为啥？”
“就当是娱乐而已。”
“那你现在不是servant吗？离开这里真的大丈夫！？？”
“这个？呵——本王怎么可能受这群狗崽子的束缚？”吉尔伽美什从王财中拿出了那福尔马林瓶，尽管说看到这场面让二人都在反感，他还是笑着，带着王者的自傲风度说：“本王的master只能有他一人，就算现在只剩下残肢，他也是本王的master。”
「最终特异点——」
少女与王站在了这片被杀戮战争和火焰土地上，藤丸立香环顾四周后，出声吐槽：“woc我竟然能干出这么大事？挺厉害啊！”
「这次换我来拯救你，Dr.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