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观影法国歌剧

次日，维克多与Willow醒来，俩人在家里捣腾一阵子后，去到一家维克多点赞的早餐店。这家早餐店坐落在巴黎大学校门口正对街，店铺的选址当然是处在优势地段，无论以校门或者以店门为视角，互相观望，都是一目了然。这也不难想到，不爱早起，实属一个懒虫的维克多，会好评这家店铺。

维克多一脚迈进店里，拿出本地人的腔调，向老板点了一通。说完找到一个靠近店门口的位子坐了下来，Willow趁维克多在点餐时，向校门口望了一眼，没见到文然的身影，回到了店里。

“文然不在校门口，可能还在宿舍就寝。”Willow坐在维克多对面的位子上，夹杂昨天的疑惑描述道。

“先不管了，吃完早餐再议……”维克多重复昨天的台词说道。

不一会儿，维克多点的餐点端上了餐桌，有可可豆奶2杯、牛肉卷2个、法式烤面包（不是法棍）一块、蘸酱碗一个（配有芝士奶酪），外加了一碗汤面。

Willow瞧见餐桌上端来的餐点，问道：“点这么多，能吃得完吗？难道起的早，饭量也多了？”

“这方面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早起和食欲能有联系。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来的急，慢慢吃。” Willow顺手拿了一杯可可豆奶，接着撕了一坨烤面包，放入嘴里，显示出一副胃口大开的样子。

文然在宿舍也起来了，他昨晚睡的比较晚，因为她们想到的顾虑，文然同样也想到了，矛盾感在心里不断滋生、徘徊着，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在宿舍洗完漱后，文然没怎么犹豫，走出了宿舍。去到学校门口的一家早餐店，这也是为了方便碰面的地点。

去到店里，文然点了一份套餐。在等候取餐时，耳边不时传来熟悉的声音，难道是？文然留意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店门口的一张餐桌上，一个女孩边吃边不停的说着话，“维克多！”文然提起精神叫了一声。

维克多带着还没送入口的牛肉卷，回过头望向取餐台方向，“文然。”话音刚落，牛肉卷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文然似乎忘了取早点这事，去到她们的餐桌前，先给柳潇打了声招呼。

“昨天没说今天约到几点在校门口碰面，而且也不知道你们住哪里，所以有点左右为难。还好，在这早餐店碰见，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

“有啥好左右为难的，如果校门口没见到面，我们会去你宿舍找你呀。”维克多不屑一顾地说道，没太当一回儿事。

“明白人，见解果然很独到。”文然接着补充道：“话也说回来，要是没在这碰见你们，还真有可能在校门口那，候着你们。”

“你们来这多长时间？看你们都快吃完了。”文然又问道。

“有一会儿了，维克多说准备去宿舍找你。你没来之前，这里有一桌早餐。”柳潇此会儿不急不慢地说道。

“你们知道我住哪，心里已有所准备，看来是没那么多顾虑。”

“先不说这个了，你的早餐来了，快吃，我们等会儿准备找辆马车去剧院。今天是巴黎公休日，不知道看剧的人多不多？”维克多拿出往日的惯性思维说道。

“文然，你刚没点餐？”柳潇看着桌上干坐着的文然问道。

“点了的。”晃过点神的文然，站起身子，去到餐台，端起没了热气的餐盘，回到座位上。

三下五除二，吃完餐点的三人从店里出来，维克多去到道路口处，询问起车夫。结果维克多一头懊恼的回来，说：“马车一早就被人预定，都是去市区的。”

“看来得多咨询几处乘车点。”文然用着本地人的口吻提议道。

“去下个路口，一般道路口都会有马车师傅接单。”

再就是，通常的马车只承载两位乘客，三人以上的马车就更少见到。还好，在某一路口处，马车堆最左侧停有一辆较宽敞的马车，“我这车可以拉四人，拉三人，自然不在话下。”车夫对着我们，打包票的说道。

维克多用本地口音问道：“拉三人去市内车费多少？”车夫一听是本地人，想了想，说：“10法郎。”

维克多对着他俩小声地说：“价格合理。”

车夫驾驶着这辆稍宽敞的四人马车，伴随着吆喝声，开始向市区驶去。虽然马车一路比较颠簸，但比起步行前往剧院，还是要省心不少。

“如今道路算是好了点，十几年前的道路，行驶起来更是晃荡不堪。现在的巴黎政府也在加紧道路工程的修建。”维克多坐在马车座位上，向两位解释道。

说到歌剧，歌剧最早诞生在意大利，之后流行于欧洲。各国逐渐开始发展本国歌剧，法国吸取意大利歌剧的经验，创立出具有法国艺术风格的歌剧。拿现在的话说，有点类似歌曲的发展，融合各种音乐元素，以达到某种流行的趋势。

歌剧除了内在自身的发展，外在的包装也不可或缺，歌剧院的修建，对歌剧来说，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在法国，1667年，国王路易十四批准建立法国第一座歌剧院；1671年，由佩兰、康贝尔和戴苏德克负责建造“皇家歌剧院”；之后毁于大火，经过重建的剧院，全称加尼叶歌剧院，这也是此后的“巴黎歌剧院”。

“巴黎歌剧院长173米，宽125米，建筑总面积11237平方米。剧院有着全世界最大的舞台，可同时容纳450名演员。剧院里有2200个座位。演出大厅的悬挂式分枝吊灯重约八吨。其富丽堂皇的休息大厅长54米，宽13米，高18米，堪比凡尔赛宫的大镜廊相。里面装潢豪华，四壁和廊柱布满了巴洛克式的雕塑、挂灯、绘画，有人说这儿豪华得像是一个首饰盒，装满了金银珠宝。艺术氛围十分浓郁，是观众休息、社交的理想场所。

除此以外，巴黎歌剧院具有十分复杂的建筑结构，据说剧院有2531个门，7593把钥匙，6英里长的地下暗道。歌剧院的地下层，有一个容量极大的暗湖，湖深6米，每隔10年剧院就要把那里的水全部抽出，换上清洁的水。”维克多凭着早些年去过此剧院的印象继续描述道。

性格外向、洒脱的维克多，总是有很多点子和话题，来化解沉闷的氛围。马车上，听着维克多滔滔不绝地介绍，让陌生的法国歌剧变得不再那么陌生。

伴随车夫最后一句叫嚷声，三人来到了巴黎第九区的歌剧院。下了马车，维克多拉着柳潇走向售票处，留在身后的文然不自觉地结完了车费。

售票亭旁一块非常醒目的广告牌，上面记录了今明俩天将演出的歌剧节目信息，站在广告牌前，文然小声地念着。

浏览完剧院展出的歌剧场次信息，文然走上前问了问维克多，“我们打算今天看哪场歌剧演出？”

维克多一边看着广告牌，一边思量着，暂时没搭理文然。过了一会儿，把柳潇拽到身边，维克多对着俩人，开始分析起歌剧来：

（当天）

1. 07:30-10:30格雷特里的《狮心王理查》

2. 11:00-14:00古诺《浮士德》

3. 15:00-18:00奧芬巴赫《美丽的海伦》

4. 19:30-22:30威尔弟《茶花女》

（次日）

1. 07:30-10:30威尔弟《奥塞罗》

2. 11:00-14:00古诺《罗密欧与朱丽叶》

3. 15:00-18:00普契尼《卡门》

4. 19:30-22:30马斯涅《曼侬》

“当代法国的歌剧大致有四种派别的歌剧题材：拯救歌剧、大歌剧、轻歌剧和抒情歌剧。其中，拯救歌剧是法国大革命时期产生的一种歌剧体裁，歌剧内容中代表封建恶势力的阴谋终不能得逞，受迫害的一方总能在悲剧的最后一刻被拯救出来。这种歌剧有着明显的政治倾向和时代特征，它随着大革命的产生而形成，同时也随着大革命的衰退而消失。格雷特里的《狮心王理查》一般被认为是拯救歌剧。”

“不知道你们对政治类题材的歌剧是否感兴趣，如果有兴趣，倒是可以看看。我和柳潇是学哲学的，与政治也算搭上了边，自然不排斥，Adrien，你觉得？”

文然急忙解释道：“哲学、政治什么的，不太了解，聊聊哲学史还行。如果歌剧里反映的思想太过于哲学化，建议换部剧看看，我怕看着看着，睡着了。”

“个人意见，仅供参考。”

维克多没太在意文然的说词，继续对柳潇发表着自己观点：“11：00开演古诺的《浮士德》，属于抒情题材的歌剧。是一种规模介于大歌剧与轻歌剧之间的歌剧形式，它的篇幅比一般轻歌剧长，但没有大歌剧的浮华。风格与轻歌剧一样，轻松愉悦，重视对人物心理及情感的细致刻画。它没有大歌剧的沉重与夸张，却经常安排大歌剧形式所必备的舞蹈场面，内容多采用文学名著中有关爱情的情节，音乐为一些常见的歌曲、舞曲和进行曲，注重抒情旋律的感染力，以说白代替宣叙调。包括次日演出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和马斯涅的《曼侬》。”

“抒情歌剧有这么多场次，由此也不难看出，抒情歌剧在巴黎挺受欢迎的。”

“另外，在午后上演奧芬巴赫的《美丽的海伦》和夜场威尔弟的《茶花女》属于轻歌剧，与大歌剧相对，多取材于日常生活，常带有讽刺性，也是用说白代替宣叙调，旋律取自当时流行的音乐，通俗易懂，剧幕短小，多采用独幕形式。

当然就本人而言比较倾向于抒情和轻歌剧类题材歌剧，能感受绚丽的舞台效果的同时，还可以引发观众的喜剧感，你们二位觉得如何？”

文然正准备说着，还没开口，维克多又开始说起来，提高分贝，盖住了文然的声音：“其实，法国小仲马写的小说，并由威尔弟改编成歌剧的《茶花女》，挺好看的，安排在夜场，也是黄金时间，观众人数属最多的。但是看完后，我们回去就麻烦了，那晚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马车，如果各位想在外留宿过夜，到可以看看，但又要等好几个小时；当然，不怕等这么长时间，而且看完后，步行回去，到可以尝试买下该场次的演出票。”

文然急忙插了一句：“我不介意，看夜场歌剧，走回去也行，我以前也从市内走回过学校。”

“带着柳潇就不方便，考虑这么多，还是看11：00点的《浮士德》吧，现在上午10:00多一点，等一会儿买票就可以去剧院了。”维克多即刻回答道，看来本地人就是本地人，地主之风不可丢啊。说完维克多去到窗口，向票务员询问票价和场次座位信息来。文然此刻站到柳潇的另一侧，听闻维克多的问话。

“你们三个人，打算买三张连座票？”票务员非常礼貌地问道。

维克多：是的。

“《浮士德》是小型歌剧，场次规模不及大歌剧。但是比较受欢迎，观影人数较多，所以该场次，没有三人连票的座位，有两人连座和单人座的票。如果想买三张连票可以去对面地抒情歌剧院（Théâtre Lyrique）看看。或许那里场次的余票多。”票务员继续耐心地解释道。

“按你的意思是，三个人观看该场演出，要分开坐了？”

“是的。你们看，买不买分开座的票？”票务员询问道。

维克多对着左侧的柳潇和文然说：“这样吧，将就下，我和柳潇两张连票，文然你就一人单独坐。”

“单座票，没事，可以观影演出就行。”文然客气地说道。

维克多就此向票务员转述道：“那就麻烦你，出三张票，含两张连票。”

“好的。座位在比较靠后位子，你们有意见没？”票务员体贴地问道。

维克多就着票务员的话补充道：“靠后点，应该也能看清舞台。你们说呢？”一旁的柳潇和文然点了点头。

票务员从票务存放柜里拿出了该场次剩余的票，比对场次信息，拿出两张连票和一张单票，“三张票，歌剧《浮士德》，价钱共45法郎。”票务员再次核对票面信息，说道。

维克多对着俩人说：“票价45法郎，AA制吧，三人各出15法郎，正好。”

买完票，离开售票柜台，带着成就感的维克多在街道上无方向的迈着步子。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演出才开始，可能是考虑到柳潇的个人习惯，也没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待。

终于维克多提出意见：“找个店，坐下吧。这个点，户外步行不太适宜。”柳潇和文然听完，异口同声，赞同道。

维克多在没确定好具体门店前，步伐仍在向前迈动着。嘀咕好一会儿后，想到一个缘由说道：“在剑桥时，柳潇会时常去到校外快餐店就餐。”

“行的，其实，英国快餐......”还没等柳潇说完，维克多就拉着她走去不远处的一家快餐店，文然也没顾及太多，跟着她们去到这家快餐店。

这家快餐店名就叫“法式快餐”，文然在店里先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等她俩去点餐。该店说大也不大，但有两扇门，估计客流量多时，起疏导作用，或者是为本店的宣传，在门口多粘贴点广告。

走到点餐台前，柳潇小声地对维克多嘀咕道：“法国快餐与英国快餐，品种都差不多啊，独特的地方就多了法棍和奶酪。上次点了，这次就别点了。”

柳潇看着餐单，又建议说：“就点热狗或者汉堡吧。法国汉堡除了鸡肉，还有牛肉，英国汉堡包，尽是鱼肉海鲜类。”

两人商讨完，把餐单报给了点餐员：牛肉汉堡，外加根热狗，法棍就没点了（可能是早餐吃多了，维克多此时也没什么胃口），还点了份土豆条。饮品点了几杯果汁，可乐就没点了，老喝可乐，嘴巴都快腻了，还顺带拿了一小瓶番茄酱。

“Adrien，巴黎快餐吃得惯不？不要老吃食堂。”取完餐后，两人端着餐盘，去到文然的空座位上，维克多开玩笑地问道。

“来巴黎市区，一般首推快餐；在校园店铺里，也会买点的。”

维克多问柳潇说：“你们都是从东方来的，也有同感？”

“嗯哪，吃惯了粗茶淡饭，打初吃西洋的汉堡、热狗类餐食，的确不怎么适应。不过在英国呆快两年，现在来说也不是那么排斥。”柳潇回答道。

“看来这些年，柳潇受西洋文化的影响挺大？”说完，手捂着嘴，笑道。

“有可能，也有可能我的肠胃适应力比较强，在西方能塑造出因地制宜的口味来。”柳潇也在一旁捂着嘴笑起来。

文然见此俩人如此说笑，自己也忍不住向柳潇发表见解：“平日里，看不出来，您也挺幽默的呀，就是话比较少。”

维克多：我俩在一起时，话题老多呢，其实她比我还能说。

文然：果真如维克多所说的吗，你也是那种偏外向型的女孩子吗？

柳潇停顿会儿，说：随你俩猜吧。

维克多：你跟她还不熟，如果像我这样，和她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后，你就不会觉得她话少了。

文然：希望以后有这样的机会。

维克多：应该有的。

进入歌剧院，三人马上就被壮观的大楼梯吸引，维克多自言自语道：“以前来这个剧院怎么没觉得这么壮观呢？”

大理石楼梯在金色灯光照射下更加闪亮，据说是被当时贵族仕女的衬裙擦得光亮，可以想见歌剧院当时的盛况。大楼梯上方天花板上则描绘着许多寓言故事。欣赏过大楼梯后，可从两侧进入歌剧院走廊，这些走廊提供听众在中场休息时社交谈话的场所，精美壮观程度不下大楼梯，加叶尼构想将大走廊设计成类似古典城堡走廊，在镜子与玻璃交错辉映下，更与歌剧欣赏相得益彰。

自言自语完后的维克多，望向身后的俩人，说:“你俩在那呆站着，干啥呢，我们场次的座位在剧场这头。”文然和柳潇回归目视前方的眼神，朝着维克多说的方向走去。

进到《浮士德》剧场演出厅，各自按着票面信息，对号入座，三人分坐在演出厅两侧，中间最佳观影区票已售完，而单独坐在另一侧的文然，与俩人显得相距甚远，虽不影响观影效果，但察觉出，三人行也存在不便之处。

逐渐地，随着聚光灯指向舞台，《浮士德》歌剧拉开剧幕。文然看着手里的小册子——“《浮士德》歌剧观影宣传册”上注明演员的演唱角色，也比较容易比对出其角色在小说剧本里的人物出处。

观看歌剧的同时，文然也不时望向另一侧的维克多和柳潇：彼此之间不时流露出说笑的神情，可能是维克多的解说，让柳潇催生出对歌剧的兴致，柳潇与歌剧的表演，不时发生互动。

此举，也让文然在观看歌剧时，分心不少，整场剧看完，完整的记忆，仍保留在宣传侧里介绍的内容。所以，在剧幕播放完后，比较担心被这个“本地人”问及，讨论剧情。

歌剧的中场休息期，文然除了去到卫生间，大多时候，还是在观影座上。随着会场里的聚光灯一同点亮，《浮士德》歌剧落下了帷幕。在场观众也不约而同起立，为台上的参演演员鼓掌、喝彩。趁着观众还未全然离场，维克多就拉着柳潇从一旁的后门，溜出演出厅，文然瞧见后，也从身后侧门离开了会场。

三人在剧院大厅汇合后，维克多忙着问文然：“歌剧的观影感如何？”

“完全感受到了歌剧的魅力，难怪巴黎，可能不仅巴黎，欧洲其他各国同样如此，如此对歌剧的追捧，观看完后，不难发现其中的缘由。”文然总结性的说词，算是搪塞掉观影中开小差的举动。

“看来不虚此行，领悟了点歌剧的精髓。”庆幸的是，维克多没再继续发问。

在返程马车上，维克多调侃文然道：“既然洞察出歌剧的魅力，能否写一篇观后感？正好我和柳潇一同看看你的文采。”

“明天，你们有出行计划没？”文然先打探一句，问道。

“后天再约，明天打算和柳潇去商业区逛逛。”维克多回答道。

“按你们这安排，明天正好适合写观后感。”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然也不想扫了俩位女士的兴致，索性答应下来。

“那后天，我们几点碰面？”文然提问道。

“我们到宿舍区门口，大概9点左右，记得带上你的观后感。”

文然对一旁的柳潇小声问道：“我俩单独看歌剧，还有机会没？”

“又看歌剧？可以是可以，只是，歌剧有那么好看？”柳潇直截了当回复道。

“呃…，说的也是。”

回到宿舍的文然，简单洗了下，倒床就睡了。